第5章



严志强他媳妇李玉屏在屋子里扯着嗓子继续抽风:“是哪个杀千刀的,缺了德的,偷了我的糖?这个家里出贼了啊,严志强——你还不死回来看看”

媳妇这样嘶吼,心虚的严志强更不敢回屋,转身就出了门。

李玉屏大晚上喊打喊杀,李悦华也懒得理会,折腾了一天,她已经没了力气。

原主性格懦弱胆小,过于善良,自卑的心理让她根本不敢反抗。她与大嫂李玉屏都是隔壁李家村的人,父母在她出生后不久,进城赶集被车轧死,她便跟着奶奶长大。长到十五岁,奶奶也走了。

李玉屏家庭条件比李悦华好得太多,却因李悦华是村里最好看的姑娘,一直妒忌。

李玉屏以为自己嫁的不错,哪里想到公爹托人给小叔子说了李悦华这个穷酸。让她一步登天,李玉屏的妒忌变成了恨。

李悦华自卑,对于李玉屏的仗势欺人一味忍让,谁知越演越烈。殊不知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强大了,对方有所顾忌,才不会被欺压。

决定翻盘的李悦华见孩子们吃得差不多,就问:“石头,妞妞,都吃饱了吗?”

妞妞和石头不住地点头。石头眼睛一亮,滑下炕去,跑到桌子边,踮了脚将三颗包着红色糖纸的水果糖,抓在手里。

他兴冲冲跑了回来时,差点被旁边老式缝纫机的腿给绊了。吓得李悦华喊了一声:“小心!“

石头摊开右手,献宝似的放在李悦华面前:“妈妈,你看!”

妞妞伸手来抓,石头却冲着她摇摇手,小声说:“不要让大娘看见,她会骂人。”

李悦华抓过石头手里的糖塞进布口袋里,放到身后糊了窗户纸的窗台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石头你去关门,我们都睡觉,她骂累了自然不骂了。”

李悦华拿出严志强送来的药膏,上面光秃秃的没字,膏体象是手工压进去的。也不知有没有毒,先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挤出一些涂在能够得着的地方,背上她就摸着随便涂,药膏上身一片清凉,就连晕乎乎的脑子也清爽了不少。

李悦华暗道这东西不赖,找个机会问问大哥是什么成分。

石头跑去“咣当”一声关了大门,声音有点响。院子里的李玉屏被打断了,气恼的骂道:“该死的小兔崽子,吓了我一跳!”

石头不理扭身跑到床边爬上了炕。李玉屏四处瞅瞅,西厢房的灯灭了,正房里却亮堂堂的。此刻她满脑子琢磨的都是糖是谁拿的?

她一骂,李悦华那贱货就熄灯,莫不是心虚?也指不定是死老婆子和馋嘴姑子?

丢了东西的大多见人就疑心,瞎联想。李玉屏蹑手蹑脚到了正房门口,耳朵贴着门听里面动静。

严老太和二妮正在房里数钱,二妮懒洋洋的斜靠在蚊帐上:“妈―你没事老把那钱拿出来数,数来数去能数多出来?这一大家子吃饭呢!只有越来越少。”

严老太眯缝着一双小眼,神态严肃,戳了戳自己姑娘的脑袋:“你这个傻的,不每天拿出来数一数,谁知道少了没有?”

她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手指沾了口水,一张张的点钞票。“这一大屋子的人都知道你三弟的钱寄给我了。他们指不定怎么惦记,我不数,你说少了一分一毛的,我咋个能知道?”

二妮一手撑着头凑到跟前问:“妈,你这么多钱,是给我存的嫁妆吧?这下全贵哥就不会嫌我了。”

她看着对面墙上糊着报纸上的歌星,手里摆弄铁盒子里的硬币,弄的稀里哗啦响。

严老太急忙打开她的手,低声呵斥:“别弄出响,你大嫂在院子里骂人哪,叫那个泼妇听见了,她家那个王老货可不得跟我闹?”

二妮立刻起身,爬到窗子下,拉开花布窗帘的一角,向外看了会儿,回到床上压低了声音:“妈―大嫂不在院子里,大概回屋睡觉了。”

二妮说着话,严老太已经把一摞大团结数完,绑上了牛皮筋。

门外响起了大儿媳妇拍门的声音:“妈、二妮,你们还没睡啊?不是数钱玩呢?我就来问问志强在不?”

这一嗓子唬的严老太差点从床上掉下去,忙高声回应:“老大媳妇,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我和二妮要熄灯睡了。你别搁外头晃,虎子两个年纪小赶紧哄着早些睡,志强这时候还没回屋吗?”

她手忙脚乱地收拾,嘴里嘟囔:“这个大扫把星咋这时候来,她不是在外面偷听吧?妮子,你刚在窗户上真没见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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