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九

纵然是一生经历无数风浪的老皇帝,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这可是最让他骄傲的儿子啊!打三岁开始,他就有意栽培着——这么多年的心血、这个他最疼爱的儿子,如今毫无生机地躺在那里,让他怎么能不锥心地痛?

“二哥!”闻讯赶来的萧苒萧沐,急急地冲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床的的萧腾,顿时大惊失色!

墨皇叹了一口气:“太医怎么说?”

范剑犹豫着不敢出声。

“倒底怎么说?”

范剑扑通一声跪下!顿时泪如雨下!

“刚才几位太医来看后,说新伤旧伤加中毒,若不拔箭,捱不过七日,若拔箭……情况难测!”

在场的五人心里均是一咯噔!

特别是刚刚赶来的兄弟二人,更如掉进了冰窖,从头凉到了脚!

萧腾虽然一直闭着眼睛,人却是醒的。

听到这里,他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皇后首先发现他醒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的皇儿啊……”

“父皇,母后……还是拔箭吧……如果孩儿有什么不测,只求您们一件事……”

听到这里,皇后哭得更是仪态尽失。

“如果……孩儿有什么不测……请替孩儿照顾十六……让她们母子一生无忧……如果她要离去,尊重她的决定。”

十六?就是那个怀有身孕的新侍妾?

墨皇一直在尽力克制情绪,可此情此景,这话如同交待遗言一般,叫他怎么还能忍得住!

他一边点头,一边哽咽出声:“你放心,朕一定会善待他们母子。”

君无戏言,得到了父皇的承诺,萧腾满意地笑了:“谢谢父皇!让孩儿和三弟单独呆会儿吧!”

其它人都出去了,只剩下兄弟二人呆在屋内。

萧苒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今天早上我接到盛亲王的飞鸽传书……二哥,你怎么这么傻啊!”

“如果这样能补偿他……也能让月儿少恨我一点,我愿意……”

屋外。

“腾儿什么时候拔箭?”墨皇沉痛地问。

“回皇上的话:必须在太子殿下醒来的时候。”太医小心翼翼地回答。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殿下,您准备好了吗?“

萧腾虚弱地摇摇头:“叫十六来……”

恋月楼。

宋祈悦正在灯下,拿着木炭条,画着别人看不懂的画,突然就听到范剑着急而凝重的声音:“岳夫人,太子殿下有请!”

她知道他回来了。

但足不出户的她,只知道他回来了,却不知道其它任何多余的消息。

不过她仍然很奇怪,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这方小小的庭院,今天他是怎么了?

虽然忍不住猜测,她仍然快速地起身,戴上了面纱。

她跟在范剑的身后,看他的脸一直紧绷着,忍不住有些忐忑: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她就赶紧将它打消掉:哪会有什么事?说不定只是想见见她而已!

这样一想,便又安心地跟在他的后面,一直走到了萧腾的寝宫。

刚一到那,宋祈悦就直觉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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