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不要去乱想。不要去乱想。爸哪是那种不正经的男人!”
喜蓝赶忙让自己排开掉脑子里的那种胡思乱想。
“呵,喜蓝你回来了?”
邹银姗瞧向喜蓝,带笑问。
这时喜蓝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相当的不自然。
不过她也想到,人有时因为怕别人误会或者不理解,也是会突然神情不自然的,因此她就没多想了,应嫂子说:
“是。你今天没开铺吗?”
“开了一下。身子不大舒服,就提早关门了。”
邹银姗回答。
喜蓝“哦”了一声,改问父亲:
“爸,哥今天没在家吗?”
“他老是不在家,也不知死哪儿去了。”
喜蓝爸叹息地说。
“唉,他也太没用了,怎么现在成这样一个人呢?如果他不成这样一个人,现在嫂子身子不舒服,他也可以自己去看铺,多点儿收入啊!”
喜蓝摇了摇头。
“我现在对他真是失望透了!”
邹银姗面现一些痛恨地道。
“难道他就这么无可救药吗?”
喜蓝看看父亲,又看看嫂子。
“不知道。我现在不知道。”
喜蓝爸也摇摇头说。
“我看他现在肯定又是去赌,到时不知输多少钱回来哩!”
邹银姗咬牙切齿地又说。
“要是他再输,就没人给他还钱了!”
喜蓝狠着声说。
在他们这样说着话时,罗喜刚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儿从外边走了进来,见父亲、妻子、妹妹都在家,他显得很难堪似地说:
“呵,呵,你们都在啊?”
“你又是在外边赌输了钱回来是吗?”
邹银姗气恨恨地瞪着他责问。
“你怎么知道呢?”
罗喜刚耷拉着头问他。
“一看你这个鬼样子,谁能看不出来!”
邹银姗声音尖刻地说。
“哥你老是这样赌,真是害死人啊!”
喜蓝痛心地喊。
“这回你又是输了个一万两万吧?”
喜蓝爸生气地问他。
罗喜刚低下头,不吭声。
“可能还不只哩!”
邹银姗嘲讽地说。
“我们哪有钱给你还啊!”
喜蓝哭喊起来。
“离婚!离婚!我们快离婚!”
邹银姗突然高声说。
………………
入住宝力航天科研训练中心宿舍楼的第三天早上,吕玉玲突然从她的宿舍跑出来,神情显得很激动似地想要高声喊。
那时张宝忠刚好从自己的宿舍出来,准备去食堂吃早餐。
他见吕玉玲神情那么激动,象遇到了什么很叫她气愤的事儿,虽然他想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但他还是礼貌地问她:
“吕玉玲,你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
“我的……我的……”
她想说什么,但嘴巴动了几动,却没说出来。
“你的什么东西怎么啦?”
张宝忠又问她。
“是我的……我的……”
她还要再说什么,但这时其他宿舍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走出来了,因此她终于没有说了,改口道:
“哦,没什么。可能是我自己忘在哪儿了,我再找找看。”
吕玉玲说完又快步回到了她的宿舍去。
张宝忠和其他人一起向食堂走去,在路上他生疑问:
“吕玉玲到底有什么东西找不到,要叫她那么激动、气愤呢?”
作为一起挂职的人员,应该没人拿她的东西吧?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拿她的东西,哪一样会很值钱呢?
就算是些很值钱的东西,作为挂职的人员,也不会有人去乱拿别人的东西的。
看起来应该是吕玉玲自己忘记那东西了,塞到哪儿一时找不出来吧?
张宝忠到了食堂,按照自己的喜爱打了一个蒸排骨,一个煎蛋,一个青菜坐到了就近的一张桌前去。
孙力加打了一个炸鸡,一个叉烧,一个青菜也坐到了张宝忠这张桌的对面。
“这儿的菜做得不错,一看见就有胃口。”
孙力加刚坐下就说。
“是,不错,闻着味道就很香。”
张宝忠笑笑说。
“你这么大岁数了也来挂职。看起来再升的机会也不是很多罗?”
孙力加突然这样对他说。
“你今年多少岁?”
张宝忠盯着他反问。
“三十七岁。”
孙力加回答。
“你在你们那儿担任什么职务呢?”
张宝忠再问他。
“副县长。”
孙力加又回答。
“是不是常委?”
“现在还不是。”
“那看起来你再升的机会也不见得比我多罗!”
张宝忠又说。
“何以见得?”
孙力加盯着他问。
“对那些很有前途的人来说,他们在三十七岁的时候至少已是县委书记甚至是市委书记了,而不是象你这样还只是一个连县委常委也没当上的副县长。”
张宝忠带上一些嘲讽地说。
挂职人员们在教室里听黄教官上了几堂“理论”课后,便被领着去亲身体验模拟的“飞船”了。
走在路上,华运广见吕玉玲离他只有两步之远,便笑着跟她道:
“模拟飞船模拟飞船,终究是模拟的,不知跟真的会有多大差别?”
“应该没多大差别吧,因为它是按照真飞船来仿制的。我想就跟真的差不多吧。”
吕玉玲有些不大在心地说,一边说一边眼睛就向四处看,特别注意地看别人的脸儿。
张宝忠在心里想:
“难道她说不见了东西,真的是不见了吗?”
由于他这样想,便也注意地瞧了瞧她。
“到底是美女啊,总容易成为别人注目的中心。”
孙力加开玩笑地道。
“就是。象我们这样长得不美的女同志,就没人注意了。”
一个叫曾丽香的女挂职人员象抱不平似地开口。
“会有人注意。会有人注意。”
张宝忠开口说。
“会有人注意?谁会注意呢?”
曾丽香不大相信。
“领导啊,你的丈夫啊,还有你的孩子啊!”
华运广接嘴儿说。
“就是。如果领导不注意你,会提拔你做领导干部,现在还选派你来挂职么?”
孙力加也说。
“这个……”
曾丽香没话说了。
来到航天员中心巡览,他们先从地面训练设备看起。
所谓地面设备,就是在地面上创造出一个模拟太空的环境,让航天员在其中进行适应性的训练。
黄教官问挂职人员们:
“你们说,有没有一个设备能够模拟太空中的一切——超重、失重、热真空?”
挂职人员们互相看看,没人能回答。
黄教官自己说:
“答案是否定的。不同的设备,只能为航天员模拟出太空中的某个要素和环境。这正是航天员训练的最大难点。”
在他这样说着话的时候,吕玉玲好象并没去用心听他说,而是眼睛又不时地对着各个男人们看着。
当她有一次对着张宝忠看了好一会儿时,张宝忠突然有一种心中发毛的感觉,由不得颇为烦恼地想:
“这女人不见了东西,不会连我也怀疑上了吧?”
这时他很真切地感受到了和美女在一起工作和学习的麻烦:
容易惹上各种叫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虽说身正不怕影歪,但张宝忠仍然不希望自己给别人胡乱怀疑——他可是一向很为自己的为人诚实而自豪的啊!
“她不见了什么东西呢?她那东西会有谁要呢?”
他费起了脑筋想。
如果是换了他,不管他见到吕玉玲什么值钱的东西,他都不会偷偷据为己有的。别人应该也不会吧?
吕玉玲到底有什么东西那么看重,要去四处找,然后怀疑到别人的头上呢?
被选派来参加挂职锻炼的人员可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前途美好的领导干部,就算某些人在某些时候开些可能不是那么严肃的玩笑,但总体上都是会很珍视自己的形象的,谁愿意因为拿别人的某样东西,然后给人找出来,弄得自己丢人现眼,到时失去美好的前途呢?
应该不会有。
这样想了以后,张宝忠就觉得吕玉玲太多事了一点儿,好象要故意造成别人的内心紧张似的。
他们被带到了全任务飞行训练模拟器前。
黄教官告诉他们:
“全任务飞行训练模拟器模拟的是飞船从发射到返回着陆的全过程和各种应急状态,如同太空飞行前的‘彩排’。航天员在这里熟悉各种指令,飞船的显示和操作,各个阶段的正常操作和故障状态下的处理操作,以及太空飞行程序和舱内设备的使用。每次训练,航天员一进舱就要待上四个小时甚至更长。”
“一进舱就要待上四个小时甚至更长?”
孙力加提出疑问。
“是啊,需要呆那么长时间。”
黄教官回答。
“如果内急了,能去上厕所吗?”
吕玉玲笑着问。
“不行。是不能去上的。”
黄教官一脸严肃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