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原来如此（二）

“看你这么伤心，我也非常难过。你们都是忠仆，难为你们了！”雪雁故作感动地抚慰她。

果然如她所料，一番称赞之后，麦苗就把心里话，一股脑儿地抖了出来，委屈地诉苦：“您不知道，太后经常为吃药的事情大发脾气，甚至打骂奴婢们。方才奴婢苦劝无用，便挨了她老人家一个耳光。”

麦苗忘乎所以地接着说：“我们当奴婢的，本不该有丝毫怨言，可是，”还没等她说完，雪雁就使出了杀手锏，把头上的一根簪子摘下来，送给她。麦苗惊讶地看着她，眼睛瞪得大大的。

“别说了，我这里有根玉簪。拿着吧，算是给你压惊了。”

“不，不，奴婢怎敢收您的东西，奴婢惶恐！”

“不用这么客气。宫女也不容易，主子有气的时候，就拿你们当出气筒。无论多么委屈，都只能有苦往肚里咽。”这话说到麦苗心坎里了。

于是，她跪下起誓：“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不忘！但凡有用得上奴婢的时候，只要您一句话，奴婢定会万死不辞！”就这样，雪雁掌握了一颗重要的棋子，这是太后根本料不到的。

四年后，雪雁已经长成十七岁的大姑娘了，才貌双全，恭上谦下。皇上、皇后越来越喜欢她，尤其是太子，与她更是越来越亲密。而这却让太后惴惴不安。

“雪雁这孩子，倒是挺懂事。上个月听说本宫头疼，赶紧打发人，送来一盒天麻。樱莲，你觉得她这个人到底怎么样？本宫怎么总觉得看不透她呢？”太后问自己的侄女。樱莲，便是太后当年选定的皇后，但皇上为了分化寇氏外戚的权力，硬是娶了当今皇后戚氏。

樱莲磕着瓜子，心不在焉地说：“我才见过她几回呀？不知道！”

太后气不打一出来，大叫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如果你是当今皇后，御林军统领和吏部尚书的肥缺，能落到戚家兄弟手里吗？你为什么不动动脑子？等本宫一死，咱寇家还能像现在这么风光吗？说不定会大祸临头！为什么你不是皇后？为什么？”说着，竟失声大哭。

樱莲不以为然：“唉，幸亏不是我啊！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如今戚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听说这几年来，皇上很少留宿中宫。”她倒挺知足，虽未登上皇后宝座，但现在的夫君对她很好，至今只有一个小妾。

太后大怒，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本宫指望不上你，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侄孙女身上！到时太子一登基，她就是皇后了。反正这次绝对不能再落空了！”

樱莲鄙夷地看着她：“姑姑，您可别打洛华的主意，她可是我哥最宠爱的女儿啊！再说，当皇后表面风光，实则委屈。您又不是没当过皇后？”

太后气得打翻水果盘，吓得宫女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懂什么？本宫决不允许太子像皇上那样任性，洛华必须成为太子妃！”

她们都没有意识到，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要知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有的人就在旁边听得真真切切，字字句句都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