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原来如此（一）

“启禀陛下，抚远大将军的信差，现在政事殿门外求见！”高哲气喘吁吁地报告。

“是前线的战报吗？”皇上急切地问道。

“回皇上，漠北边陲大捷！”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向皇上道贺。

“赶上今日有捷报传来，朕心甚慰。”皇上暗自为雪雁庆幸，但表面上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朕着实没有时间理会你。太后年迈，也不应劳驾她老人家亲自教训你，就把你交给皇后吧。”

趁太后还没开口，皇后马上接旨：“谢皇上信任，臣妾遵旨。请母后放心。”

太后无话可说，皇上政务缠身，她便不能再胡搅蛮缠，否则别人会说她不顾大局，不明事理。其次，皇后是六宫之主，此事若由她处理，天经地义。众后妃一齐告退，太子临走时，冲着雪雁笑了笑。这一切，皇后都看在眼里。

回到皇后的中宫，雪雁跪了一炷香的时间。早已历经风雨的她，吃这点亏不算什么。她感激那份捷报，否则今天在劫难逃。她知道，今天过于莽撞。因此，她一再提醒自己，必须要学会“忍”。才几天的时间，就爆发了两次冲突。她猜想，太后之所以为难她，可能是因为她和皇后走得近。无论如何，为了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些，再大的怒火也要隐忍，甚至还要时而逢迎她。但她绝不是一个软弱的女孩，迟早会报仇的。

太后在御花园里徘徊了很久。她心里纳闷，一个刚刚十一岁的小女孩，竟然如此风采不凡！小小年纪，不卑不亢，沉着冷静，出口成章，给了她十足的下马威。她怨恨皇上出于补过之心，收其为义女；怨恨皇后和太子将她视同家人；更怨自己的愚蠢，为什么不早点意识到，宫里住进了这么厉害的人物？她只有十一岁啊！想到自己，即使在二十一岁时，也没有她那般惊人的镇静。

于是，她开始胡思乱想：如果雪雁长大后，当上太子妃怎么办？她频频回想起太子看雪雁的眼神，那种超乎寻常的关切，简直和当年皇上初次见到皇后时一模一样！那么，她娘家的侄孙女将被置于何地？自己已经老了，如果未来的太子妃不是她寇家人，寇氏一门的势力，还能维持多久？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有安慰自己不要害怕：她只是一个没有娘家势力的孤女而已。她轻敌了，万万没想到，正是这个孤女，最终打碎了她及其外戚的美梦。

随后的两年间，太后依旧保持着高傲的态度。而雪雁却越来越老练，无论太后摆出什么样的嘴脸，她都能做到“谦恭有加”。另外，她还很注意同宫女、太监们搞好关系，尤其是太后寝宫的人，以便随时知晓对手的大致状况。

一次，她散步时看到一个宫女在亭子里掩面而泣，上前仔细一看，原来是太后的贴身宫女麦苗。

“这不是麦苗吗？你怎么哭了？”她故作关心地问道。

麦苗赶忙擦干眼泪，起身行礼：“奴婢参见雪雁姑娘，刚才没看见您，请姑娘恕罪。”

“免礼，你为什么哭啊？”

说着，麦苗又一次泪如雨下：“姑娘有所不知，太后这两年身体越发不好了，还经常闹着不肯吃药，奴婢们都快愁死了！”

雪雁听得出来，她并不是在为太后的病发愁，想必是自己受了委屈。她心中暗喜，很快就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