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太后（三）

“今天，雪雁怎么会有如此雅兴，与大家一起赏花呢？”太后阴阳怪气地问。

皇上见情形不妙，忙在一旁笑道：“母后，雪雁近来在诗词方面大有长进，朕正准备让她和太子当众赛诗。巧了，既然您也来了，要不，也听听她的诗？”

太后脸色一变：“本宫可不会欣赏诗词，不过她一个流落在外四年之久的孤女，能作出什么样的好诗？本宫倒是有些好奇。”

雪雁听到“孤女”二字，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悲愤交加，根本不屑抬头看她。

“母后此言差矣！朕当年误会了忠臣章绪，造成这孩子家破人亡。如今，正是该好好疼爱她的时候，请您也体谅体谅朕。况且雪雁不骄不躁，聪明好学，您就当自己多了个孙女吧！”

“本宫的孙女够多的了，不缺一个罪臣之女。皇上真是一位仁君，随随便便地承认自己错了，不是让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看笑话吗？”太后强词夺理，而且在说“罪臣之女”四个字时故意加重语气。

“太后错了！雪雁斗胆认为，皇上敢于认错，才能让天下人心悦诚服。既然家父已被平反昭雪，那么雪雁就不是罪臣之女，请太后明鉴。”实在是忍无可忍，别人可以羞辱她，但不能诋毁冤死的父亲。

要知道，父母死得那么惨，哥哥们至今下落不明。对于皇上这位“杀父仇人”，说实话，始终心存怨恨。她永远忘不了父亲含冤被斩，忘不了与母亲的生离死别。但与此同时，皇上的百般宠爱，又让她不得不敬爱这位“义父”。太后如此过分，令她愤怒之余，更多了几分费解。自己并没有招惹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咄咄逼人？

太后没想到，一个孩子竟像大人一样，话说得句句占理。无奈，她只好倚老卖老：“即使本宫言语之间，有些措辞不当，你也不该这么说话吧？皇上，她今日竟敢当众顶撞本宫，你认为应该如何处置呢？”

皇上非常为难，他有心保护雪雁，却又顾及到太后。十几年来，他一直试着修复母子感情，不愿意公开与她冲突。只好假装生气地对雪雁说：“赶紧去向太后磕头认错！”

谁知太后并不领情，马上阻止：“别这样，本宫承受不起。”

还是皇后聪明：“启禀母后、皇上。臣妾觉得，只要对她小惩大戒一番即可，不如把她交给臣妾惩处，怎么样？”

“皇后疼她，人尽皆知。本宫能说什么呢？你是六宫之主，掌管家法的人，谁知道你到底罚不罚她？”

皇后鼓起勇气，据理力争：“母后请放心。身为六宫之主，臣妾责无旁贷！”“六宫之主”四个字，的确分量不轻。

“母后也不要太计较了，毕竟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嘛！”皇上苦劝道。

“从小没教好，长大了就可能犯大错，本宫也是为她着想。”

太子见她寸步不让，生怕雪雁吃亏，又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高哲突然跑过来，边跑边喊：“边陲战报！边陲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