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后（二）

“太后请用茶。”绿珠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太子以皇上为榜样，说话有理有据，不愧为储君，真乃我朝之福呀！”太后根本就不是在夸人，而是话里有话，夹枪带棒。

皇后心中虽有不快，但还要维持局面：“母后谬赞！太子有才，那都是托您和皇上的福。”

“雪雁，你今年多大了？”太后冷不丁地问一句。

雪雁沉稳地应答：“回太后，十一岁。”

“哦，那你应该是去年进的宫吧？瞧本宫这记性，都忘记你几岁了。”大家听得出来，太后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会诗词吗？”

“回太后，雪雁略知一二。”

只听“咣当”一声，太后把茶杯摔在地上，一脸怒色：“茶怎么这么凉？是谁泡的？”

绿珠见状，不得不违心地下跪请罪：“太后息怒，茶是奴婢泡的，奴婢知罪！”

皇后劝道：“母后息怒，何必为这等小事伤身呢？”

“皇后此言差矣，皇宫之中无小事。雪雁房里的侍从如此愚笨，丢得是皇上的脸！”太后越发地不依不饶，“来人，将这该死的奴婢拉出去，掌嘴二十，给我着实打！”

“着实打”三个字一出口，很明显，太后想要绿珠的半条命，而且是打给雪雁看的。于是，雪雁马上下跪求情：“太后息怒，是雪雁教导无方，请您收回成命！”

“你才十一岁，怎么教导得了她？今天本宫替你教导她，省得你日后受罪。”

“太后，雪雁愿意替她受罚！”她语出惊人，绿珠感动得哭了出来。

但太后依然故我：“别再求情了，否则四十下！都别愣着，给我动手！”

还没等太监上前拽人，太子斩钉截铁地阻拦：“慢着！请皇祖母收回成命。您身为太后，母仪天下，相信您今日一时气恼，不会真的为一杯茶重罚宫女吧？”毕竟他说得句句在理。加之，考虑到“母仪天下”的风范，她只好罢手，假笑道：“太子所言极是。那就从轻发落吧，罚绿珠在门外跪上两个时辰。”

“奴婢谢太后恩典！”绿珠庆幸地谢恩，雪雁也松了一口气。

夜幕降临，当绿珠被搀回屋时，已经疼得伸不直腿了。

宫女翠玉一边为她上药，一边哭：“明摆着，太后想找姑娘的茬，却把怒气全出在你身上。难道咱们当奴婢的就活该倒霉吗？瞧今天的架势，姑娘急成那个样子，可太后还是非打不可，这叫什么事啊！”

“别说了，妹妹。”绿珠一抬头，看到雪雁进屋，惊讶地问道：“姑娘怎么来啦？奴婢恭迎姑娘。”

“不，不，都别拘礼了。绿珠，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伤还疼吗？”

“奴婢没事，谢姑娘救我。”

“别这么说，今天是太子一语定乾坤，何况我也不忍心看着你挨打。”

“奴婢斗胆，说句肺腑之言。太后已经盯上您了，您千万小心啊！”

没过几天，太后大闹逸暖阁的事情传遍后宫，连皇上都拿她没办法，只好劝雪雁隐忍。

一天，皇上率领众后妃畅游御花园，太子和雪雁也在场。恰巧碰见太后，等大家行礼完毕，她仰着脸，面无表情地走到太子和雪雁身边，气氛顿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