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秀女



一坛“翡翠”,大半进了尼楚额肚子,这酒后劲不小,温皙费了不少力气才把醉倒尼楚额搬进东边那间闺阁中。幸好第一日是给秀女适应,不会有人传召,倒是佟贵妃、荣嫔、惠嫔、宜嫔、德嫔都先后送了赏,温皙都替尼楚额接下了。

傍晚时候旁边屋子秀女董鄂玉颜来串门,董鄂氏已经十七岁了,差一点就要逾岁了。看上去虽然弱柳扶风,很有西施捧心我见犹怜模样,不愧传闻中美名。

互相行了个礼,董鄂·玉颜微微疑惑道:“怎么不见舒穆禄妹妹?”

温皙笑道:“她身子不大舒服,早早回房歇息了。董鄂姐姐先喝杯茶吧。”

董鄂氏拿起杯子,沾了沾嘴唇。温皙眼睛一闪,她并没有喝,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看来着董鄂氏并不像表面那么小白兔,怕是个有心机。

“妹妹可还觉得习惯?”董鄂氏寒暄温文地微笑道。

温皙也只和她客套着,“劳姐姐挂怀,没什么不习惯。以前家中时候,常听姐姐病弱,今日见了才晓得,传闻多虚妄。姐姐真是天姿国色美人,若是三年前没那么一遭,只怕今日宫中妃位就不会空悬数年了。”康熙二十年初,四妃空悬,妃位之上有佟贵妃,妃位之下有荣嫔马佳氏、惠嫔纳喇氏、宜嫔郭络罗氏、德嫔乌雅氏、定嫔等人。嫔位之下贵人、常、答应、庶妃就不胜枚举了,比那御花园里花儿朵儿还要多。

董鄂氏眼睛里略过异样神色,“妹妹客气了,我这般孱弱,怕是没有那样福气了。”嘴上自谦,却带着几分自傲,似乎并不满足于温皙所说妃位。温皙却记得康熙嫔妃里并没有董鄂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对昔年董鄂妃厌恶太深缘故。

“我带了些自制糕点,还请妹妹不要嫌弃手工拙劣。”

温皙瞧着那两碟糕点,没几块样子,却十分精致,一碟双色马蹄糕,小巧可人;一叠栗子糕,四四方方只有四小块,“姐姐太自谦了,这样好手艺,我都要流口水了。要不是顾忌着尼楚额那爱闹腾脾气,我真想先尝为!尼楚额是我婶母侄女,我要是不等她醒来一起用,她非要跟我闹不可。”

这样一说,董鄂氏就不好劝温皙吃一块尝尝看了,“有妹妹这样惦记着,舒穆禄妹妹真有福气。和我住一起博尔济吉特妹妹,要是有你一半和善就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博尔济吉特女人和董鄂氏女人天生不对头,两个秀女又分派了一间屋里,不是冤家不聚头。

董鄂氏一走,温皙甩手就把东西扔了,万事小心为上,她可不想那自己身体检验一下糕点到底有木有加什么作料。

天色渐渐暗了,晚膳也由专门宫女送来,只是普通四菜一汤,保险起见,温皙都每一份滴上了几滴空间水,下毒自然不会,但难保饭菜会不干净,弄得人拉肚子什么。空间水有很好净化功能。

“姐姐,没想到宫里饭菜比家里厨子做得好!”酒足饭饱,尼楚额不禁称赞一声,“看上去简简单单,没想到入口味道这么好。”

加了空间水能不好吗?嘴上却说:“御厨做菜能不好吗?我看你是折腾了一天,饿了,才分外觉得好吃。”

尼楚额点点头,可能是酒醉还没怎么醒,眼睛有些惺忪,温皙就道:“早些歇息吧,明日指不定就要去朝拜太皇太后了呢。”

温皙回到西间,自己从空间取了一小杯灵泉水,又用随身带着葡萄酒面膜给自己保养了一下皮肤,才入睡。选秀关键时刻,温皙也不敢随随便便进入空间了,安安分分地睡床榻上。

第二日醒来时候,就听见外头有叽叽喳喳,温皙问了送洗脸水宫女。那小宫女道:“是佟贵妃邀了几位小主去御花园赏花,御花园西面碧桃盛开得很美。”

“贵妃娘娘邀了哪几位姐姐?”温皙用湿润帕子盖脸上,让皮肤多吸收一些水分。

“有遏必隆大人家二格格、副骁骑参领苏克察氏家四格格、守备乌苏里氏三格格、侍读学士李大人次女····”小宫女说了七八个人名,包括伊尔木内,要么是家世好是庶出、要么家世一般。这样人即使入宫,也无法对佟佳氏构成威胁,反而有助于拉拢羽翼。

随手赏了那小宫女十两银子,就让她退下了。既然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没发话传召,温皙也只管屋子里猫着不出门,倒是闷坏了尼楚额,她是个闲不住,若非温皙劝着,早就出去溜达了。

一连几日,除了佟贵妃常常邀请秀女,荣嫔、惠嫔、宜嫔、德嫔都不甘示弱,纷纷以各种各样理由请了秀女出去,相同点就是受到邀请都是出身不高秀女。佟贵妃倒是有时候请几个出身比较高,但多半要指给宗亲秀女亲近一二。有一次佟贵妃请温皙等几位秀女去景仁宫小坐,其中就包含了博尔济吉特·额林布、董鄂·玉颜和舒穆禄·尼楚额,不过只有董鄂·玉颜自己去了,温皙等人都推脱身体不适不去。佟贵妃丢了好大脸,整个宫里都有人议论纷纷。

佟佳氏虽然是康熙母族,但是至今仍然是汉军旗,一众满洲上三旗贵女自然有些瞧不上眼。秀女之中不服气佟贵妃大有人,连尼楚额都忍不住议论一二句。博尔济吉特氏倒是被太皇太后叫去了好几次,一众秀女之后是显眼一人,和嫔妃之间再活跃,也比不得太皇太后关注。博尔济吉特氏是固伦淑慧公主女儿,而淑慧公主正是孝庄太皇太后亲生女儿、顺治亲姐姐,额林布身为太后外孙女,又是娘家姑娘,身份自然非比寻常。所以秀女目光自然都放了她头上。

只可惜,没几日,博尔济吉特氏就水土不服闹肚子了。难受得连屋子都出不了了,作为邻居温皙也去看了看,额林布原本一个朝气蓬勃小姑娘一下子脸色都苍白了许多。温皙暗暗纳罕,刚来几日活蹦乱跳没一点问题,没过几天就不舒服了?可见是着了人暗算。

然后就是和博尔济吉特氏一个屋子董鄂·玉颜被她大庭广众之下被她打了耳光,被额林布羞辱说是“董鄂氏都是恬不知耻骚狐狸”。博尔济吉特氏肚子好了,董鄂氏却被撂了牌子出宫了。

也是董鄂氏大胆,居然敢对博尔济吉特氏下手,太皇太后外孙女,注定是要留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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