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选秀



选秀日期将近,老太太见催促了数次,温皙都不回来,只得让舒舒觉罗氏亲自来接人,温皙只能乖乖跟着回去了。

碧柳庄日子过得十分舒心,让她几乎都有忘了还有选秀这么一回事儿。只怕以后再也不会有碧柳庄那样轻松活日子了。

康熙二十年四月初五,钦定选秀之日吉日。

满八旗、蒙八旗、汉八旗秀女们,天不亮就从家出发,乘坐着各式各样马车停了顺贞门外。伊尔木和温皙虽然是姐妹,却并不一个马车里,温皙马车一直用惯了缀满了珍珠流苏香囊香车,有四匹白马拉车,车身以红木打造,内部极为宽敞,车内悬着香囊,小巧紫金炉还燃着淡淡栀子香,温皙正坐车中小香塌上,四方紫檀木小桌上还摆放着茶水点心,只不过温皙并不敢多用,因为甄选秀女时候不会给秀女们提供厕所。伊尔木就只是寻常青蓝色马车,和其他普通秀女一般无二。

天色渐渐亮了,顺贞门缓缓打开。宫墙巍峨,四四方方围墙,将天空都切割成方。入一座巨大囚笼,不知锁住了多少人一生,锁住了宫闱多少亡魂···不得解脱。温皙不由地多了几分感慨。

太监手拿着名册,一个个宣读,秀女们按照身份高低,所属哪旗一一排列成两排。为首是科尔沁色布腾亲王与固伦淑慧公主之女博尔济吉特·额林布和正白旗都统董鄂氏格格董鄂玉颜。温皙他们二人身后,和温皙同行是是舒穆禄氏家格格尼楚额。

初选选是家世,基本上出身满洲大族格格留下了大半,蒙军旗人不多,来都是颇有出身,动辄是亲王、台吉之女,汉军旗则被刷掉了一大半。

第二轮才挑样貌,不过只要别是太歪瓜裂枣都留下了,让温皙难以接受就是验身这一环节了,虽然塞了足足红包,还是让她有一种像货物一样任人随便检验感觉!万恶封建时代!验身嬷嬷都还算客气,知道钮祜禄氏格格是内定要留牌子,不敢太过分。

秀女们都是满脸薄羞之态,温皙满脸红晕却是被气出来。有时候温皙真想钻进空间里再也不出来了,也不至于受这般折辱!但是也只是恼怒之下才这么想,她要是突然失踪了,先受到欺负就是额娘,以前孝昭皇后是舒舒觉罗氏依仗,从今以后温皙才能护佑额娘不受欺负!她不乎什么钮祜禄氏荣耀、家族兴盛,但不能不乎额娘!温皙没有享受过父母亲情,一旦感受到了,这辈子就不能弃她于不顾!

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哭出来。等待她还有后一轮殿选,只是现被太监宫女嬷嬷引领者去了储秀宫暂居。

先下还有,还有七八十个秀女,但是殿选肯定还要再刷下来一批。住储秀宫这段时间才是竞争激烈。

“麻烦姑姑···我要和妹妹住一起!”伊尔木给储秀宫掌事嬷嬷高嬷嬷塞了荷包。

温皙不禁皱了皱眉,住哪里都是统一分派,住地方好坏也基本取决于身份高低。

伊尔木看到温皙看她,便也冲着温皙微笑:“我们姐妹自小就是彼此照顾长大,请姑姑行个方便,我和三妹妹都会记得姑姑关照!”

高嬷嬷是个面色严肃、不苟言笑人,推了伊尔木赏,道:“小主,进了储秀宫,一切都要按规矩来。各位小主住地方早已定下,不可改。”

伊尔木面色翻转,这么多秀女跟前被落了脸,自然难看至极。

舒穆禄·尼楚额撇嘴讥笑,“一个婢生女,也不瞧瞧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呸!”尼楚额与温皙婶娘舒穆禄氏是同族,虽然不是很近,但是细细论起来,温皙也该和她称一声姐妹。论家世她与温皙相当,只不过没有个皇后姐姐,稍微逊色半筹罢了,因此和温皙一同被安排一个向阳堂屋,是整个储秀宫好地方之一。身份高秀女可以两个人住一间,身份低只能三四个人挤一间。若是伊尔木想要和温皙住一起,必然要把尼楚额挤出去。

伊尔木顿时脸面丢,哪里还忍得住?立刻反唇相讥:“我再不济也是孝昭皇后妹妹,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尼楚额:“嘎珞姐姐才是孝昭皇后嫡亲妹妹,你算什么?!别以为我不晓得月前佟贵妃生辰那日你做不要脸事儿!”

温皙拉了拉尼楚额衣袖,“别说了···”关乎钮祜禄氏颜面,温皙不得不阻止,“刚进储秀宫就与人争执,你也不怕落选。”

尼楚额高傲地扬起头:“我才不怕呢!我可不是那些处心积虑想要留宫里,不像某些人!哼——”

温皙怕尼楚额说出什么不该说话,急忙拉着她进了东面堂屋。这里不但向阳,地方也宽敞,是两室一厅规格,中间是厅堂,两边分别有两件卧室,温皙和尼楚额分别居一间。温皙其实对传说中嚣张跋扈尼楚额并不反感,今天见了反而生出几分好感,私下劝诫道:“你也真是,何苦和她争执,没得失了自己身份。”

尼楚额像一只骄傲小孔雀,“我就瞧不起那那副狐媚样子!还敢自称是先皇后妹妹。”

“呵呵,她倒也算是。”温皙笑道,伊尔木也是是遏必隆女儿。

“我们家里,那些个姨娘庶女可不敢这么嚣张!”尼楚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口,“我讨厌就是那些个小脚汉人了,忸怩作态,让人作呕!”

汉人···温皙原本也是汉族。只不过封建时代下汉人女子以裹脚为美,确让人作呕,好端端玉足,非要扭曲残废!当然,令人作呕是那些喜爱把玩小脚心里变态男人。突然想到康熙后期,似乎也是喜爱小脚汉女,康熙晚年喜爱密嫔就是小脚女子!顿时不由地觉得反胃。原本那日香源楼,对他印象还不算坏······罢了,皇帝这东西,还能干净么?

“额娘说了,早早就替我进宫求了太皇太后,肯定会给我指个好。”说着脸上一阵子薄红,“起码得是王爷、世子、贝勒什么嫡福晋才成!”

温皙调笑道:“小小丫头,也不知羞!”

尼楚额跺了跺脚,恼羞成怒道:“姐姐难道不嫁人吗?有什么好羞?!”

温皙不由地叹了口气,“与人为妻才是嫁,我怕没那个福气了。”

“姐姐···”尼楚额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孝昭皇后嫡亲妹妹,十有**是要留中做皇上妃嫔,妃嫔可不就是妾么。

“不说这些了。我带了一小坛翡翠琉璃酒,要不要尝尝?”温皙笑着诱惑道。

“要要要要要!!!”尼楚额连叫了五声要,嘴唇上都挂上涎水,拖温皙婶娘舒穆禄氏福,尼楚额倒是得了一坛“碧血”,被那些个强盗似哥哥们抢走了大半,一坛子就那么一点,哪里够喝?

包裹是提前被送进储秀宫,可见谁留中是早早就定下,古代完全是拼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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