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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便缓步走一年轻人,也穿着太监服制,低头腰地端着盆上前来,看不清面容。

在官家当差久了,什样罚人的私刑没见过,鞭打是再寻常不过的一种罢了,不用猜也知道,那盆里必定是盐水。

果然,老太监一个动作便是将鞭身盘起来,浸到盆中。

我扫视了一眼,发现底几个小太监偷偷抬头看见了这一幕,脸上立即血色褪尽,吓得浑身发抖、两股战战,更有甚者,太监服的摆慢慢渗一片暗色,竟是尿了。

老太监显然也发现了,却完全没有在意,依旧慢条斯理,一圈又一圈地将黑亮的长鞭从盆中拿来,纵横交错的老脸上甚至现了享受的神情——他在享受凌虐他人的感觉,享受众人对他极端的惧怕。

我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看那张脸,视线顺着鞭子移,沿着盆身看向端着的那双手,再往上,那双手的主人仍是隐在阴影中,看不清面容。

啪——

老太监再次挥鞭子。

我的心不知为何猛地跳了一,意识地闭上了眼。

再睁眼,竟与一双诡异的眼对上。

那个人依旧端着盆站在原地,没有直起身子,也没有走暗影,只抬起一双黑得没有一丝光亮,疯狂又诡异的眼睛,如地狱中最邪恶的鬼魅,准确无误地穿过门缝,捕捉到了我的存在。

他是……

我从梦中惊坐起来,抚着胸愣了半柱香时间,才从窒息的梦境里缓过来。转头,窗外艳阳高照,九千岁已经离开许久。

婢女照例将衣物与洗漱用的热水端上前来,趁着我穿衣的空当,麻利地泡了杯花茶,道:“督主走前吩咐奴婢,说柯公子醒了,要先让大夫过来请个脉再用早膳。公子暂且忍忍,喝杯花茶润润嗓子,小朱已经去通传大夫了,马上就到。”

我顺手接过花茶,心不在焉的应。

原来,我在老厂公还在任的时候,就与厉钦见过了……那时候还不认识他,又是受惊吓又是着了凉,回去后小病了一场,就忘了。

但,除却那一次,我之间是不是还有什其他的过往,是我没记起来的?

如果真是的话,那九千岁对我……也有了合理的解答。

“柯公子,大夫来了。”一声通传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抬头,果然有婢女引着大夫进了门,是昨夜见过的位中最年轻的那一位,连忙起身将他迎入座。

却没想重新坐的动作牵动了昨夜折腾过度的腰,酸痛无比肌肉发抗议,我面色一僵,硬生生地咬牙忍,借着拉开袖子将手腕搭上棉包的时候,悄悄调整了坐姿,才舒服了点。

那大夫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一边替我诊脉,一边问:“昨夜的药方,服用后有什反应?”

我瞬间涨红了脸。

关于更新为什勤奋了两天之后又萎了,主要是……我突然被告知论文一稿半个月后就要交了,而我一笔没动……………………………………………………

第12章 钦钦亲亲

这大夫说是最年轻的一位,但看面容也已过不惑之年了,与从前对我多加偏爱的那位恩师倒有些相似,不笑时仙风道骨,笑起来却慈爱

有加,让人平白生亲近之心。

见我面色有异,他也不为难我,解释道:“是不是身体虚软无力、终夜燥热难安?柯公子无需羞愧,这只是拔毒过程中必然会现的正常反应罢了。”

大夫和颜悦色地收回诊脉的手,将肩上的药箱取来放到桌面上打开,在里头翻找着什。

“你坐卧起居一切如常,步伐平稳,面色尚,脉象却极度虚浮;最后三次服药都伴有轻微情热症状,退热后现短暂的酸软无力,加上一些其他的判断,种种迹象都符合‘秋标花’中毒的表现。”

秋标花……?

“不过倒也不用担心,这种毒并不难解,主要还是你身上的毒太多太杂,接来还要喝上很长时间的药。”

解毒啊……

“是药三分毒,你先前已经喝伤了脾胃,所有往后要多加注意了。”他终于从满药箱的瓶瓶罐罐中找一个朴素无奇的白瓷瓶,放到我面前,“这是我回天门独家秘制的和胃散,你且拿去,每日一次,晨起餐前温水送服。”

我双手接过瓷瓶,连连道谢。

他似乎是被我诚惶诚恐的样子逗到了,愣了一,随即摸着胡子哈哈大笑起来:“你不必如此,厉大人此次……”

“督主驾到——”

小太监尖而响的通报声打断了大夫未说完的话,我一转头,便见九千岁穿着暗紫色朝服,跨过门槛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大夫站起来行礼,我也站了起来,却是尴尬地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走越近,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

之前……

九千岁好像说过……

“……厉钦。”头仿佛不属于我己,叫那两个字之后,就抖得仿佛要与牙齿打架,说来的话也有些结,“你、朝了。”

九千岁站定在我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门透进来的光线,将我整个人收在他的阴影里。

他十分然地抬手拍拍我的发顶:“次不用起身迎我。”

我心尖一颤。

他却没有更多的表情,侧过身往主位上一坐,朝服威严,面容凌厉,不怒威。

“如何?”

“回大人,虽然柯公子体内毒素重叠难分,但从昨夜服药的结果来看,解掉上层的毒后,更深层的病灶便会随之暴露来,见边治边诊之法行。接来只需按时服药,每三日进行一次会诊,找所有的毒源并非难事,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本督要的,不止是找毒源。”

“大人不必忧心,回天门使命所在,我与几位师叔都会倾尽所。”

两人你来我往,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九千岁却不再多言,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便挥手示意人送大夫回院子。

两位婢女已经在门等了一小会了,九千岁点点头,她提着食盒进来,依次将冒着热气的小米粥、蛋羹、酱肉包、糕点端上桌面,香气散开来。

我正尴尬着坐立不安,便一个劲地看那低头替我摆上器具的婢女,盯着盯着,竟发现了一丝异样。

这人,是先前在我院中服侍的小宛。

“督主,她是——”待到她提着食盒退大厅,我急急转头询问。

九千岁不作话,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的背影半晌,直到她走远了,才伸手将装在白瓷盅里的蛋羹推到我面前:“位大夫与药童住在一起未免拥挤,管事便把你的院子腾给他住了,院里的一众仆从,则散安排开去。”

“那我……”以后住哪?

“嗯?”他看了我一眼。

“没事……”

刚开年,一面是积压来的朝务,一面是即将到来的正月十五元宵节需要置办,九千岁忙得不开交,虽然没有留在宫中,但午饭过后进了书房便再也没有来,就连晚饭也仅仅是在案前草草吃了几。

从前殿还未事的时候,也常常会挑灯工作到深夜,倒也不是什值得惊怪的事情,到了点,婢女便照例送来煎好的汤药。

色泽灰棕,气味酸苦,与昨夜服的是样的药剂。

我苦恼地坐在小桌边,不知该如何是好。即使白日大夫已经说过第二次拔毒带来的症状不会那明显,一想到昨夜,我就无法坦然服药。

他……毕竟是个太监。

身为习武身的健全男子,被一个太监压在床上作弄,叫我如何坦然接受……

我在心里叹了气,摸了摸药碗的外壁。屋里头炭烧得足,这一会药也没有变凉,温热适中,恰好以入。

九千岁虽对我特殊,但世间最容易消散的便是一时的宠爱。上一任东厂厂公好女色,貌美舞姬孤女敲锣打鼓地往府里接了不,曾经对某个歌女宠爱最盛时,即便到顺王府拜访也要将她带在身边,但无论是这个歌女,还是其他什矫宠,最后的结局都无外乎是被他折磨至死。

就说殿,曾经是皇上最喜爱的皇子之一,风光无限,不也是一夜之间从高座跌落泥潭。

而我现在只是一个浑身病根、武功全无的废人,无权无势,日日困滞于着督公府中。无论是肉体,还是人格,若是迷失在他的调教里,不知日后若被厌弃了,又该何去何从。

再次回神的时候,手心贴着的药碗已经凉透,九千岁掀开门帘跨进房里,皱眉问我为何不喝药。

“督主……”我一见他就紧张,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偷偷攥紧了衣摆,斟酌着询问,“我夜,否在外间小榻上睡?督主操劳了一天,我、我不想打扰您休息……”

我坐在桌边,他站在我身旁,从这个角度仰望上去,九千岁显得异常高大,气势与压迫感比平日更甚。

他沉默了好一会。

直到我以为他是不是没听清时,他才从鼻腔里发一声轻哼,不知是嘲讽,还是冷笑。

手指勾了勾我耳边一缕散的碎发。

“不想被我碰?”

尾指的指甲危险地划过我的脸,在我眼角徘徊。

“还是说,嫌咱家不是个男人,没法叫你满足?”

他的声音轻得像在叹息,不尖锐,也不冰冷,倒像情人间的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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