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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伤病御医辨真元 见君王太监讲实情 107

这时图里琛请见,雍正命他进来。图里琛进来后跪奏道:“皇上,昨日那位道长行迹飘乎,奴才命人四下追寻未得其踪。况这一带昨日又现乱党,奴才以为此地不宜久驻,还是尽早起驾为上!”

雍正点头称是。自己也感叹良久,深感此地不宜久留,忙命起驾圆明园。皇后听闻此事后,力谏皇上应将云惠单独安置,切不可随圣驾居住。雍正怎么可能答应!于是二人为此事又起争执!关系再度紧张。皇后又动用多位满州内大臣力劝皇上单独安置云惠。

雍正力排众议,还是将云惠安置在万方安和,好方便自己照顾她。雍正知道,只要云惠离开自己的保护范围,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云惠了。因此,雍正暗命李玉、汪锦要对云惠的一切千万小心,全部饮食均单设小厨房特调厨役供应,所服用的药都必须用银针试过。

皇后为此气得大病一场!雍正只是派人前往代为问候,没有亲至看望。

云惠一路上都没有醒转,回到万方安和的第二天中午。云惠才勉强睁开眼,只觉得光线亮得刺眼。接着便听到一声惊叫:“醒了!”

云惠眯起眼一看是汪锦,忙问:“你,你怎么来了?”

汪锦抹着眼泪儿说:“什么来了。这儿是圆明园。”

云惠诧异道:“什么?不是,不是在热河吗?”

汪锦忙说:“你为保护皇上受了重伤,后来一直处于昏睡中,偶尔醒来,只是睁睁眼便又睡着了。

云惠摇了摇头问:“我,我睡了多久了?”

汪锦没来及回答,雍正就快步来到了云惠的床前,握着云惠的手说:“云惠!感谢老天,你终于清醒了!朕这颗心终于可以放下啦!”

云惠眼圈一红:“皇上,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雍正哽咽道:“怎么会?你,你怎么能,你如果为救朕而去,朕便活着也不能心安!”

云惠苦笑一下说:“皇上,您别放在心上,我以为……噢,对了,臣妾以为,能接住那箭,谁知学艺不精……”

雍正打断了云惠说:“云惠你不用说了,朕知道你是怕朕于心不安!云惠……好啊,你醒转过来,比什么都好!噢,对了,快,传御医!”

云惠试图想坐起来,可腹部刚一用力就感到一阵剧痛!雍正忙说:“别动,躺着别动!”

云惠无力的笑了一下说:“臣妾躺了多久了?”

雍正怜爱的抚着云惠的额头说:“三天三夜了!”

云惠闭上眼努力的回忆着昏睡之前的事,突然她睁大眼睛说:“皇上,那天在树林里,臣妾见到那位道长了!”

雍正含笑点头:“朕也见到了。后来你一度气脉微弱到几近无法察觉,幸得那位道长及时相救。”

“什么?道长?”云惠惊讶万分的问。

雍正于是将那日在驿站发生的事给云惠讲了一遍。云惠听完惊诧的问:“您真的听清了,是那四句话?”

雍正坚定的点头说:“错不了,朕为你写过,还解释过,朕的记性不会这么差的。”

这时,刘胜芳带了一名院判一同进来。雍正一听忙叫进来。刘胜芳与院判一进云惠的卧房,不约而同的怔了一下,然后以一种惊讶的目光对视了一眼。匆忙跪下行礼,并先后为云惠仔细诊了脉。又让汪锦将云惠以丝被盖好只露出伤处,两人仔细查看了伤口的情形。

两位御医的反常举动当然没能逃过雍正的眼睛,而且病中的人似乎特别敏感,云惠也感觉到两位御医的反常。

雍正看云惠虽然清醒,但面色苍白表情隐忍大有不胜之态。再看两位御医的一反常态,雍正心中似乎明白了,或许云惠现在的清醒不过是回光反照!于是雍正站起身来借口有事,意欲带两位御医出来避开云惠再问明云惠的伤势病情,却被云惠抢先说:“皇上,臣妾的身体臣妾有权知道,您不要……不要,出去说,臣妾要听真话,刘院使?我……还能活多久?”

刘胜芳忙看了雍正一眼,雍正微一点头,又坐在云惠的床边。刘胜芳这才说:“据微臣看,伤势恢复得不错。”

雍正与云惠都感到十分意外对视了一下,“那为何昏睡了这么久?”雍正不解的问。

“据微臣估计,一来是由于失血所致,再者似乎最初处理伤处时所用的麻沸散剂量偏大,因此才致昏睡不醒。”

“那要不要紧?”雍正追问。

刘胜芳忙笑道:“皇上不必多虑,麻沸散对云姑娘并无伤害,反倒可以让她静养且有镇痛之效。想那军医或看是位姑娘才如此处理。臣等再开一剂内服褪热之药及外用药膏即可。”

雍正只当是他们因当着云惠的面故意这么说好使云惠宽心的,便应付道:“那就好,你们斟酌着开罢。”说着便意欲起身出去。

云惠却说:“等,等一下……刘院使,您说……的是……真的吗?”

刘胜芳微笑着说:“确实如此。”一边的院判也说:“的确如此。”

云惠的头上已经冒出了虚汗,却强撑着问:“那,那二位,刚才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表情?请不……要对我隐瞒……我真实的病情!”

刘胜芳此时用异常奇特的目光看了雍正一眼,雍正正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心想:或许伤势极重,刘胜芳不好当着云惠说出来?雍正便对刘胜芳轻轻一点头,转过头对云惠说:“云惠,你好好休养。朕还有事要处理。”

云惠忙说:“皇上!臣妾如果不……能知道……自己的伤势……无法安心……养伤!求皇上……”

雍正心疼的看了看云惠只好说:“刘胜芳,云惠的伤势究竟如何?你直言禀告罢。”

刘胜芳看了看院判,院判的表情更加奇怪。刘胜芳咬牙跪下说:“皇上,上次在驿站之事皇上宽容待臣,臣万死无不足报皇上知遇之恩。今,臣斗胆进言,请皇上恕罪!”

雍正一听这话就重了,如果单单是云惠伤势的问题,刘胜芳不至如此。雍正满腹狐疑的问:“何事旦讲无妨。”

雍正清楚的看到院判跪在刘胜芳后面,轻轻地拉了一下刘胜芳的袍角儿,似乎有阻止之意。可刘胜芳低头沉吟了一下还是抬起头说:“微臣并不敢过问皇上后宫之事,但微臣曾随皇上与云姑娘南下江南,一路之上云姑娘对皇上的忠心,实令微臣感佩。而皇上对云姑娘的体念关爱,臣亦深知。但不知,皇上为何不愿让云姑娘为皇上诞育龙种?”

这句话一出口,刘胜芳及院判忙低头伏于地面,大气儿都不敢再出了。雍正则惊诧万分的转头看了云惠一眼,云惠的惊讶程度甚至超过了雍正。

雍正忙问:“什么?你二人平身!”说着转头对当值的太监首领陈福说:“你亲自守在门外,任何人不经传召不得入内!”

陈福答应一声:“喳!”忙出去了,汪锦也随着陈福下去了。

雍正轻声但严厉的说:“抬起头来看着朕!”

刘胜芳与院判抬起头,雍正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紧紧的盯着刘胜芳的双目问:“你为何认为朕不愿让云惠为朕生育子女?”

云惠也忍着剧痛欠起身来,看着刘胜芳。

刘胜芳在雍正锐利目光的逼视下,慌忙的低下头。雍正立刻命令道:“看着朕!说!”

刘胜芳此时都能感到皇上呼出的气吹到自己的脸上,只得以眼观鼻说:“回皇上,臣万不敢妄议皇上的后宫起居。只是,这房中所熏之香乃是麝香!长熏此香无法受孕,这是尽人皆知之事!”

云惠讶然:“这,这不是茉元香吗?”

雍正也奇道:“哪有麝香之气?朕未曾闻到?”

刘胜芳忙说:“回皇上,麝香亦称元香。这个熏香臣虽不知是何名目,但实属混合型香料且其中定有麝香无疑!只是麝香混合在多种香料之中常人不易发觉,臣等久习医术之人一闻即可辨识。”

雍正忙看刘胜芳后面跪着的院判:“你呢?你如何说?”

院判忙说:“回皇上,绝错不了!虽与众多香料混合,但一闻便知。皇上,可传召其他太医都可辨识!”

云惠轻轻躺回到枕上,缓缓的摇头。雍正回到床边坐下说:“你们跪安吧。今日之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两位御医忙答应着行礼退了下去。

雍正轻轻的握住云惠的手问:“这香是何处得来?”

云惠凄然一笑说:“皇上,不必问了。反正这对于我们也不重要了。”

雍正看了看云惠,没有再问。

雍正回到万方安和后殿,便将李玉传了过来。

雍正平静的问李玉:“朕问你,云惠房中的熏香是何处得来?”

李玉忙说:“回皇上,是熹妃送的。因云惠姑娘喜欢,常派人捎来。”

雍正强压住强烈的情绪问:“从何时开始的?”

李玉摇了摇头说:“奴才想不起来了,有好几年了。”

雍正轻叹了一声,闭目许久突然说:“李玉,朕问你,你还记得云惠被皇后因盗窃珠联一案刑讯的事吗?”

“奴才记得!”

“在那次事件前后,熹妃处可有什么人接近过云惠的住处吗?”

“奴才,一时真想不起了。那段时间各位主子派来送礼的都有。奴才……”李玉皱着眉努力的想着。

雍正眯起眼命令道:“此事不可对任何人提及!”

李玉忙叩头说:“喳,奴才遵旨。”

雍正又想了想说:“你去把那香给朕拿过来,但不要让云惠知道。”

李玉忙说:“喳!”不一会,李玉拿着两大包未用的茉元香进来说:“皇上,都在这儿了。奴才说是拿出去扔了,云惠姑娘没起疑。”

雍正点了点头说:“好,你跪安罢。”

李玉行了礼退下后,雍正忙命陈福将图里琛传了进来,谈了一会儿,雍正又再传李玉。并命李玉去熹妃处,说熏香用完了再讨些来。

雍正晚膳后,又到云惠的卧房来看望云惠,只见云惠正靠在迎枕上看书。

云惠听到雍正进来,忙让汪锦扶着意欲下床。雍正忙制止了。

雍正看了看云惠,没有说话。

云惠叹了口气问:“皇上,您的心思臣妾知道。可是皇上,臣妾要劝您一句话,难得糊涂!”

雍正神情冷峻的说:“朕岂可容此等奸险之人于后宫之中?”

云惠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知道雍正是一个非常较真儿的人。上次曾敬投书案时,雍正的较真脾气就已经充分的显露了出来。

“投鼠忌器!”云惠淡淡的说。

雍正瞬间便泄了气,半晌不语。

云惠轻声而柔和的说:“皇上,或许她并不知道呢?御医已经说了,因为混合了多种香料一般常人难以发觉。您就这样想,便可释怀了。事事较真儿即使人伤心又使人伤神,何必呢?再说,即便此时就是最坏的那种可能性,她不过是出于爱皇上的心,或者出于保护儿子的心,无论哪种都是可以体谅的。皇上,得放手时需放手。一旦此事被皇后得知,依她的脾气一定不肯善罢干休。到那时宝贝勒如何自处?您千万不要为了给臣妾出气而断送一位英明的储君!”

雍正长叹了一声,眯起眼睛望向窗外的湖面说:“朕今日方叹子嗣稀少,若朕再有一个成器的皇子,断不能容她!”

云惠淡然一笑说:“您是还会有一位皇子,只是年龄太小,即使出色也来不及了。何况着实不怎么样!”

雍正看着云惠,突然转变了话题:“云惠,诸多时候你都比我朝人先知。朕却认为这或许并非愉快之事!”

“皇上不愧是臣妾的知己!”云惠深情的望着雍正。

雍正命李卫及宝贝勒全权负责追捕贾士芳余党。雍正下了严旨,贾士芳又是经李卫引荐入宫的,因此李卫格外卖力。宝贝勒因那日与云惠一起亲临战场,感触颇深。对于这伙贼人尤其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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