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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军医如实陈病情 背院使坦然辞公职 106-2

雍正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有没有性命之忧?你告诉朕一句实话!”

刘胜芳忙跪下说:“皇上,臣实不敢担保!”

雍正眉头紧锁又问:“弘历的伤势如何?”

刘胜芳忙说:“臣这就去看。”

雍正大有不胜之态,冲着门一指说:“问那军医!”

“啊?”军医这才反应过来忙说:“那位小哥儿都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雍正用异常平静的口气吩咐道:“你也辛苦了。来人,赏军医纹银二十两,送他回家!”

军医忙跪头谢恩,欢天喜地的走了。

这时,图里琛率禁卫军赶到了圣驾暂驻之处在门外通传,雍正只隔着门说:知道了。刘胜芳不敢有丝毫懈怠一直守在外间儿。

雍正把门关上,命无旨不得擅入。这才走到云惠的床前,坐在床边。握着云惠的手,只感到云惠的手依然如此柔软,却失去了往日的温度,冰凉冰凉的,凉得使人胆寒!雍正看着云惠娇美的面容,脑海中又闪现出云惠大叫着飞奔,飞身扑过来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幕……

雍正终于忍不住滚落了一串泪珠,他颤抖着喃喃自语:“云惠,你竟用血肉之躯护朕周全!朕若就此失去了你,朕将永不能忘你是为保朕而殒命的!朕决无法释怀……若你就这么去了,朕便传位给弘历,与你同去!”

如果云惠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阻止雍正的。可是此时云惠面如死灰,毫无一丝生气,对于雍正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弘历等人虽然担心雍正,却也不敢违旨擅入。眼看雍正大半天来水米未进,弘历等人忧心忡忡。这时,突然驿站大门外有人高叫:“包治百病,药到病除!”

弘历立刻有了主意,忙命人将那人带上来。弘历带着那人来到雍正房门前,只听里面雍正大叫:“刘胜芳,刘胜芳!”

刘胜芳急急忙忙跑了进去。雍正惊恐的看着刘胜芳说:“云惠,云惠没有鼻息了!”手却依然紧紧的握着云惠的手不肯放开。

刘胜芳忙上来给云惠诊脉。然而……刘胜芳却低下了头,收回手叩头说:“请皇上节哀!云姑娘已然去了!”

雍正紧皱双眉咬着牙闭上含泪的双目,旋即又陡然瞪大双眼,一把揪住刘胜芳的衣领,紧紧的盯着刘胜芳的双目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你看错了,对吧?刘爱卿,你告诉朕,云惠她没事儿对吧?你再诊一下,或许脉像太微你没注意到呢?”

刘胜芳不敢答话。雍正颓然的放开刘胜芳看着云惠,双唇无声的嗡动着,雍正在下定决心:云惠,你为救朕而去,朕心如何能安?即然天意如此,朕便传位给弘历,随你同去,你等等朕!

刘胜芳见雍正伤心太过,怕雍正背过去,忙拍着雍正的背心。雍正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闭上眼靠在床柱上,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雍正颤抖着说:“弘历!”

弘历等人在门外,因刘胜芳进房时没有关门,所以众人在外面看得一清二楚,这种场面众人无不动容,就连图里琛这个战场中拼杀出来的将军,也低下头不忍再看k历听到雍正叫自己,正要进去。那个被带过来的卖野药儿的人高叫:“药到病除,让开,让开!”说着一把将弘历扒拉到了一边儿。

弘历刚才让传此人,本想以此人给云惠看病为由,将茶饭给雍正端进去,不想云惠竟然仙逝!而这人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大叫。弘历忙上前捂他的嘴,竟扑了个空。

那个卖野药儿的叫着便进了屋。弘历再想拦他已经来不及了。弘历顿时急了,忙追了上去一把揪住卖野药儿的就向外拖,那人却高声大叫:“放开我!放开我,我可是在昆仑山上学的艺,我这药可是太上老君的还魂丹!”

弘历一听越说越不像话,却又拽不动他,忙大叫:“来人,把这个野人拖出去!”

雍正被这一吵吓了一跳,抬起头向门外看。此时的雍正已经因过度悲伤而失去了理智,一听说“还魂丹”,忙叫:“慢着!带那人过来。”

弘历忙说:“皇阿玛,他许是逆贼!”

卖野药的左右一扭就挣脱了弘历说:“这位小哥儿,我乃是太上老君门下,你一会儿叫我野人,一会儿又说我是逆贼,实属不该!”

雍正却下意识的问:“来者何人?”

卖野药的笑道:“山人自小在昆仑山上学艺拜在太上老君门下,在下乃当今天下第一名医,姓卜,名汇制!”

刘胜芳一听差点乐出声儿来:卜汇制?不会治!不会治你干嘛来了?再看此人,一身土布长袍儿,歪戴着一个瓜皮小帽,脸上一颗大黑痣,痣上还有几根毛儿,怎么看怎么像个江湖骗子!

雍正此时看得真切了些,觉得此人神神叨叨大有问题,只是救回云惠的欲望胜过了一切,便忙说:“你过来,看看朕的爱妃可还救得?”说到这里,雍正声音哽咽,他明知云惠已然过去半盏茶的工夫了,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卜汇制笑道:“不用看,不用看。一定治得!”说着便走上前去,一把推开雍正说:“起开起开,让名医看看!”

雍正没有防备,差点被他推到地上。弘历忙上前扶住雍正,并将雍正拉到自己身后,全神戒备的盯着卜汇制。

卜汇制从怀中掏了一根针,照着云惠头顶正中就扎了下去。云惠突然哼哼了一声儿。雍正大喜,其他的人却无不变色惊惧。卜汇制笑道:“不用怕,此人脉像太微,你们没看真切!”

说完转身就走,雍正忙向床上一看,云惠一脸痛苦的表情。雍正叫:“快拦住那人!”

弘历早追到院中,伸手一抓,又没抓住。那人一转身却变了个模样,一身破衣烂衫,身上虽脏但脸上却很干净,没什么痣呀什么的东西。他手持一柄很脏的拂尘。那人一笑,扬场而去。空中回荡着一个声音:八旗秀色空怅望,九重天外任逍遥。莫叹龙凤姻缘浅,三世一生渡鹊桥。哈哈哈……整个驿站里里外外所有的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雍正追到院中,只见弘历站在院门口发愣,便问:“弘历,人呢?”

弘历似如梦初醒:“啊?人,人?儿臣不知!”

雍正怔忡了半晌问:“弘历,刚才在林中你可见过一位道长?”

弘历想了想说:“贾士芳不是被儿臣刺死了吗?”

雍正忙说:“不是,是另外一个,穿得破衣烂衫的?”

弘历、弘昼、图里琛等院中众人忙说:“刚走的那个就是!”

雍正却追问:“弘历?在林中时你可瞧见了吗?”

弘历连忙摇头:“回皇阿玛,在林中儿臣没看到。”

雍正若有所悟,一摆手说:“这是有仙人助佑!行了,你们都歇息去吧。弘历小心伤口!”

雍正回到屋中,亲自给云惠喂了药,又坐在床边足守了一夜。次日一早,雍正一摸云惠的额头似乎不那么热了。可是雍正一直不停的给云惠换帕子,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凉了下来。忙叫传刘胜芳。

刘胜芳上来摸了热度,又诊了脉说:“皇上,云姑娘脉像平和,热度虽未全退,然势头已减,有病情向好之像!”

雍正双手合十,闭目念佛!又问:“对了,昨日那位仙长在云惠头上插了一根针,朕怎么找了半天都没有呢?”

刘胜芳摇头叹道:“皇上,微臣细思昨日之事……微臣一家世代行医,若说是云姑娘脉像太微,臣未能摸出来,这……也似乎不大可能。可病人垂危之际以针刺百会穴又确属医道中之正道。或许是臣才疏学浅,微臣着实汗颜!实不敢再恬居院使一职……”

雍正忙打断了刘胜芳的话:“哎!昨日之事太过玄妙不应以常理论之,单看那针便可明了。你的医术朕是信得过的,你不必介怀!”

刘胜芳忙叩头谢恩,感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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