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大白雍正动怒 借题发挥云惠受罚 108
十月,云惠已经能下床行走了,便依旧每日陪伴在雍正的身边。只是雍正总是怕云惠过于劳乏,时时催她多休息。
这日图里琛请见,雍正命云惠去休息,并命所有内侍退下。云惠知道皇上又有机密的事情了。但是不知怎么,云惠竟有些担心,怕是哪位重臣或者皇亲国戚又出了事。因为,雍正对于待政敌的制裁是十分严酷而坚决的,可是他又无法摆脱自己的那种情份。就如同他对于年羹尧的失望,允禩的痛心,隆科多的怅然一般。他做事认真,对人对事也认真,在感情上更是一如继往的认真。这种感情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人间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雍正也是一个情种,他的情是宽大的,包括了爱情、亲情、友情等等各种情愫。然而天若有情天亦老,有情的人总是会被情所伤!
在云惠这里担心忧虑的同时,雍正却正在与图里琛密谈。刚谈完雍正便来到云惠居住的西厢房。云惠等人忙在门口行了礼接驾。
云惠纳闷道:“皇上,您传臣妾上去就完了,怎么还亲自过来?”
雍正却阴沉着脸坐在正堂上说:“云惠,朕命人以你的名义转告熹妃熏香已经用完了,想再要一些。”
云惠惊讶的问:“皇上?您不是已经放下此事了吗?怎么又追查起来了?”
雍正气道:“朕可以不责罚她,但朕必须洞悉真像!”
云惠知道这是天性是无法改变的,只好一笑问:“然后呢?”
雍正沉着脸说:“朕命图里琛安排人手密切盯住凌柱府。发现一个仆妇,至一所香料店购买此香。经图里琛查明,这是那个仆妇花重金请该香料店的老板亲手调制出来的。那仆妇特别强调要有麝香,但不能闻出来。”
李玉这时皱着眉偷眼看了雍正一眼,却被雍正看到立刻严厉的说:“李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李玉忙跪下说:“奴才不敢!奴才……嗯,奴才想起一件事来。有一次奴才在熹妃娘娘处遇到一个小太监,本来是在瀛台那边负责打扫的一个小太监。因那时奴才随云惠姑娘在瀛台住过,便与他熟识了。后来他去服侍张格格去了。那回珠链的那个案子事发前,他来找过奴才。奴才不知,这些事儿有没有关系。要不是奴才在熹妃娘娘处遇到他,奴才早把这事儿忘了。”
云惠却眯起眼问:“有一次,好像是元年的年底,就是要册封后宫各位主子之前。我从养心殿前殿下来,正碰上一个小太监向外走。你说是找你的?你还记得吗?”
李玉忙说:“对,就是他!奴才刚才所说的就是这个小太监。”
云惠低头想了半天才说:“还有一次,熹妃传我去,赏了些东西……我谢了赏出来时,看到过一个小太监,但没看真切,当时就觉得有些眼熟,不过他低着头我也没在意,现在想想可能就是那个小太监!”
雍正一拍桌子气道:“钮祜禄氏竟然就是珠链案背后的主使人9意图驾祸给裕妃!嗯,真是藏得够深的!真真是气煞朕了!”
云惠忙示意汪锦与李玉去门外把着。自己在这里解劝道:“皇上,千万别动气,小心气坏了身体!”
雍正却恨意难平:“住口!你不再劝朕了,朕今日必要办了她才罢!”说着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接着感到头晕目眩。云惠忙扶住雍正对着外面叫道:“来人,快来人!”
李玉与汪锦忙将雍正扶到床上,云惠要去传御医,雍正却摆手说不用。雍正在云惠的床上躺了半天,才缓过来。云惠扶着他回到寝宫,服侍雍正睡稳了才退了出来。
次日,雍正身体还是不适。云惠坚持宣了刘胜芳进来。刘胜芳诊过脉说是急怒攻心所致,没有大碍!开了方子退了下去。
云惠又带着伤连日服侍雍正药食起居。雍正心中不安,反常催云惠去休息。这日,皇后差人前来询问云惠。
雍正刚刚上朝去,高公公便来到云惠的房间的正堂说:“奉皇后娘娘懿旨前来问话。”
云惠忙跪下说:“臣妾云惠恭请皇后娘娘金安。”
高公公便问:“皇后问,听闻皇上近日在尔处动怒,并高声责骂,以至昏厥。可有此事?”
云惠想了想说:“回皇后娘娘,那是皇上……”
高公公打断了云惠的话说:“皇后娘娘问话,你只答是与不是,懂吗?”
云惠只好说:“是!”
高公公又问:“可是因为服侍不周至皇上动怒?”
云惠忙说:“不是。”
高公公问:“那是为何?”
“这,这皇上,皇上是因为,因为……”云惠不知该怎么回答。
高公公便说:“回答不出便是狡辩。来人!云惠服侍皇上不周,以至圣体违和,现奉皇后娘娘懿旨掌嘴四十!以示惩戒。行刑!”
一个敬事房的太监上来,不由分说左右开弓对云惠行刑。汪锦冲了上去挡在云惠前面叫道:“公公请明查!不是那样的!”
高公公厉声道:“大胆奴婢,胆敢抗旨,掌嘴二十!”另外一个行刑太监上来就是一顿耳光打在汪锦的脸上。
李玉忙抱着高公公的腿说:“公公,我们姑娘冤枉呀!她身上还有伤呢!”
高公公冷笑一声说:“你们犯不着求我呀,我也是奴才,不过是奉命行事!”
一时打完了,高公公说:“云惠,谢恩!”
云惠的脸立刻就肿了起来,嘴里全是血沫,眼中含着泪含糊不清的说:“臣妾谢皇后娘娘教训!”
高公公一行人转身去了。
汪锦爬过去抱住云惠含糊不清的问:“怎么样了?”
云惠一看汪锦两颊通红,肿得老高心疼得哭道:“你过来干嘛!你来了还不是一起挨打!”
云惠受了刑说话不清楚,汪锦也没听得太清楚,只是抱着云惠一个劲的哭。
李玉一看忙出去打了冰凉的井水说:“别哭了,快给姑娘用凉帕子敷一敷罢。”
汪锦听说忙扶着云惠站起来坐到椅子上。李玉忙给云惠端上一杯凉水,云惠接过来漱了口,李玉又捧着漱盂服侍着。云惠含糊道:“谢谢!”
汪锦拿过凉水浸的帕子来,刚要给云惠敷上,云惠却表情十分痛苦的说:“等一下,李玉你……”
李玉会意忙说:“奴才有事出去一下。”
云惠这才对汪锦说:“你帮我看一下,我的伤口好像扯到了!”
这下汪锦吓坏了,忙解开云惠的袍子看时,伤口外面包扎的布上已是殷红一片了。汪锦忙要去传御医。云惠一把拉住她说:“这种时候怎么能传御医呢!传到皇后耳朵里又生事儿!你去把刘院使开的那药膏拿来,咱自己上点儿就行了。”
汪锦闻言又掉下一串眼泪,怕云惠看见忙自己用手背抹了抹,转身去拿药膏儿去了。
云惠对于皇后倒没有什么,她知道这是皇后借题发挥。上次皇上为了让自己随居在万方安和,与皇后的关系再度紧张,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最后虽说顺了皇上的意,可是皇后的心里一直窝着这股子火儿呢。可是最令云惠痛心的是,由于自己的原因使汪锦平白无故的挨了顿嘴巴子。
这时,汪锦回来了,给云惠处理好了伤口。云惠拉着汪锦坐在自己身边,拿着药粉给汪锦的嘴里上药。汪锦一个劲的推辞说自己上就行,可在云惠的坚持下,汪锦只好张开嘴。云惠一看,眼圈立刻红了。汪锦的嘴里多处被牙隔破了渗着血,嘴唇都肿了起来。云惠小心翼翼的给汪锦上了药。
汪锦又反过来给云惠上药。两人处理好了伤口,各自用凉帕子敷着脸,云惠低着头说:“汪锦,真对不起!从咱们一进宫,你就被我连累,每次你受罚都是因为我,真的对不起!”
汪锦拍了拍云惠的肩说:“你说什么呢?我享福还是因为你呢!没有你我还在那暗无天日的慈宁宫里干着粗活呢。现在你看,这万方安和水天一色的多美呀,就像住在那儿画里的一样。再说我还跟着你去了小汤山行宫呢!那些主子娘娘们也没我高乐呀!你再说这样儿的话,就是成心与我生分了。”
云惠含着泪点了点头,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这时门外传来李玉的声音:“皇上驾到!”
云惠和汪锦忙起身行礼。雍正一把抱住云惠,云惠却低着头。雍正用手轻轻的将云惠的脸托了起来。再看云惠两颊红肿,眼睛、嘴唇也都肿胀了起来。雍正一句话都没说,脸色异常严酷,转身就向外走。云惠一把将雍正拉住:“皇上?您干什么去?”
雍正严厉的说:“你不用管!来人,传张廷玉。”
云惠却死死抓着雍正的手腕儿说:“等一下J上,您要干什么?”
雍正转过身看着云惠坚定的说:“废后!”
云惠惊讶的看着:“皇上!您,您怎么能这么冲动呢?皇后这次病全是因为臣妾带伤住进万方安和所致,就让她出了气吧,没关系的!过去了就算了,臣妾真的不想再生事了。皇上,您就当疼臣妾了,息事宁人吧?”
雍正冷哼一声:“只怕你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以为你不反抗就完了吗?”
云惠扶着皇上向外走,雍正纳闷道:“干什么去?”
云惠轻声儿说:“臣妾想和皇上说句话儿,却不知该去哪儿说,还是臣妾服侍皇上沐浴去吧!”
雍正一听这话中有话,旋即想到,皇后居于紫禁城中,如何得知朕在云惠处发怒之事?唉,看来皇后又被人利用了!
云惠用舀子搅动大木桶中的水说:“皇上,如果臣妾没有记错,皇后明年的这个时候可能已经不在了!”
“什么?”雍正惊呆了,与乌喇那拉氏成婚的场景、他们的儿子去逝时的场景、封后大典的场景一一闪现在雍正的头脑之中……
云惠轻叹了一声说:“皇上,臣妾也快要走了,在这段最后的日子里,就让一切都归于平静吧?”
雍正抬眼看着云惠,他发现云惠真的不一样了。在不知不觉中云惠多了几许成熟的温柔。那预知未来的能力更为她平添了几分超然的气质。雍正真的不敢想有朝一日云惠离开自己的时候,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