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2)
却说那东溪城东太平桥,有一家开烟馆的沈树山,长得清骨寡瘦,一个大烟鬼,整日里云里雾里,原配早死十几年了,临近五十,便又娶二十岁的曹翠风为填房,沈树山祖上留有七八间街房,一家人一是吃租金,二是开烟馆,自从娶了曹翠风,沈树山的生意便是如日中天,烟客一半是冲着烟土,一半是冲着曹翠风来,烟客们一见她便亲热地称呼沈树山老婆为沈二嫂,沈二嫂为人精明、热情,整日在铺面里招呼客人,做生意,娘家本是干人出身,来到沈家日子一好,便养得白白胖胖,唯一不满足的这该死的沈树山为人处世宝胎胎的,腰间火器又软粑粑,家中生意全由沈二嫂张罗,他落得清闲,整日麻将桌上混日子,烟客们见到沈二嫂便淫心荡漾,经常被客人趁乱之机揩油,吃豆腐,沈树山却装聋作哑,秉性柔弱,有时几日里不回家,麻将桌上他却精神百倍,越战越勇,上了岁数的人,几巴早已不中用了,有时也想只是口中打眠笑,这下子沈二嫂可害苦了,花一样的容貌,一天天便没了笑容,渐渐地她每天花枝招展,招风引蝶,在留意心中人。那天天色已晚,众位客人都散去,突然撞进一位汉子,满脸络腮胡,虎臂熊腰,约二十七八岁,穿着黔军军装,大眼睛,飞机头,沈二嫂赶紧招呼:
“长官!里面坐,你抽那种烟?”
“抽云南烟土!”
说完坐在下,将背上的包袱藏于门后,沈二嫂将烟弄好,将烟枪递给那人,那人似饿狼吃食猛吸狠吮,完了说:
“老板娘!我饿了好几天了,有饭没有?”
“有倒是有,只是冷菜、冷饭、冷酒。”
“不碍事。”
沈二嫂端上一碗饭,上面有菜,一瓶酒,四碗干饭下肚,脸上还浸出了微汗,面色红润了,沈二嫂面如红花羞涩地说:
“兄弟!贵姓呀?”
“姓曹!名天泉!”
“哎呀!说来你我还是一家人呢!”
说得她眉黛低横,秋波斜视。两朵桃花上脸来,眉眼施开真色彩,曹天泉旱已如饿狼般,淫火烧身,说:
“大姐娘家也姓曹,当兄弟愿拜大姐为干姐姐。”
说完,曹天泉连忙跪下,正要磕头,沈二嫂一把扶起说:
“哎!哎!这是干啥子呢?即是兄妹,心明理正就行了,何须客套。”
说完,将门关闭,沈二嫂的余香撒在了曹天泉的手上,也摸到沈二嫂那如玉似雪的肌肤,心摇目荡,那沈二嫂始觉从地狱到了天堂,飘飘欲醉,春心激荡如丝乱,意乱心迷如坠渊。那曹天泉始觉口干舌噪说:
“大姐!我要喝水!”
沈二嫂端来茶水,一古老儿地喝下,又打水来洗了脸手,显现一个标致俊朗的帅酗,沈二嫂心花怒放,一点红从耳根起,问:
“兄弟从那里来呀?又准备到那里去呀?”
“大姐!实话告诉你,我是江津人,家穷加入黔军混饭吃,打成都,抢铜元局立了功,升为排长,有一天黔军火烧恒昌裕,大抢綦江城之机,部队大乱,我带了四支枪离队,心想黔军到贵州,不想去了,大姐能托人把四支枪买去,有几个钱好生活。”
沈二嫂见兄弟说了实话,越发喜欢,说:
“这年头兵荒马乱,谁不需要枪,别人买都买不到,你何必卖,有了枪何愁吃穿,你既然孤身一人,就住在我这儿,有啥事当姐的给你挡倒,过了这阵风,再抛头露面,先把你身上这层皮给剥了,换一身。”
“哎呀!不是我没本事,一时间没这智量!”
曹天泉赶紧脱下军装,将旧那盆洗脸水,将身上一擦,把个沈二嫂看得个目瞪口呆,曹天泉美男子般健美的身躯,深深的吸引着她的眼睛,那天沈二嫂满头珠翠,身穿绿丝百花裙,虽然人满三十,但风韵依旧,搽抹的淡淡粉,似瓷人般的粉白,着实惹人喜爱,再加上未下过崽,依旧是双峰挺拨,身材健美,曹天泉看见早已是饿眼欲穿,谗涎的口水直流,心中之火直烧,恨不得马上成双。沈二嫂毕竟风月中人,使了个眼色,二人进了内室,关了房门,那曹天泉乘着酒醉胆大,抱着她就亲嘴,这老婆自从嫁了沈树山,一天只晓得抽鸦片,年老身体差,那里有过满足,今日到了这般田地,如何不从了,其潮水自流,一面将舌头伸进曹天泉的嘴里,任其吮吸,二人始觉远远不够,干脆脱衣解裤,露出那鲜白粉嫩的奶子,将她按到在床上,提起腿来,被曹天泉耸了个尽情满意,几十个回合下来,沈二嫂浑身无力,曹天泉劲汗虚虚,雨过天晴,酣畅淋漓,方才收兵。完事后,曹天泉觉得二嫂的话有理,为携带方便,半夜里将一支抢的枪管锯断,这时窗外悉悉唰唰的下起了雨,曹天泉说:
“大姐!我出去看一下有无机会。”
“小心点!兄弟。”
“嗯!”
曹天泉将抢用黑布裹了,露了抢眼,以手提起,朝着东溪正街走去,街上风雨交加,天际边扯着阵阵忽闪,行人全无,他穿过麻乡约轿行,一阵雷电,“四海通衢”的四字依稀可见,夜雨霏霏而下,曹天泉不敢造次,静悄悄的找个死巷躲起,等待雨停夜黑,那时也有三更天气,雨停,但见:密云迷晩岫,暗雾锁长空,群星与皓月争辉,绿水共靑天同碧,僧投古寺,深林中嚷嚷鸦飞,客弃荒村。月色朦胧,街市上人烟寂寂,阂巷内犬吠盈盈,曹天泉静气屏息,涉足潜踪,来到龙华寺,这龙华寺,本是佛教胜地,因墙高院深,外地客商大都喜欢在此留宿,客栈大都为过往路人、无钱的人住宿,龙华寺住持也乐得愿意,又增加收入。曹天泉来到龙华寺后院,爬上一家人的房顶,哎呀!房顶和院墙还有八尺之遥,现在已顾不上这么多,咬着牙,纵身一跃,“扑当”好险,刚好飞跃过去,双手紧抓墙上,脚蹬墙沿,慢慢滑到地下,把枪上膛,屏气凝神,缓步来到大殿,中皆列神所栖,镂刻甚异,形貌狞恶,夜深人静,恍若与烟云同活,曹天泉不免毛骨悚然,胆颤心惊,准备打退堂鼓,转眼一想,自己被抓,反正都是个死,便下了决心。便蹑手蹑脚掩入房中,先来到大门,将大门打开门栓,虚掩着,然后来到客房,门已紧闭,窗子却开着,曹天泉趁着月色的虚光一看,一个云南人将钱袋紧紧放在枕头下,两个伙计睡在地下打铺,手抱着枪,但人已昏睡,曹天泉看得真真切切,好家伙!这包东西,够吃好多年,轻轻取针挑拨房门,一伙计惊醒,跳了起来叫道:
“有贼!有贼!”
“砰!砰!砰!”
三声枪响,三人应声而倒,整个龙华寺已被吵醒,有的房屋已在挑灯,曹天泉不敢多挨,冲进房内,踢开尸体,抓起钱袋,一个箭步冲出去,到了大门,有的房间已开了门,拿着棒棒刀刀,连沙弥,和尚也出来大喊:
“抓贼呀!”
有个和尚甚至敲起铜锣,顿时人声嘲杂,曹天泉心中这才有点心虚,他顾不了这么多了,开门便向太平桥跑去。东溪本不个多大的城,沈二嫂依然等在门口,这三声枪响也惊动隔壁李偏颈,他与老婆挑灯起床,静静地听门外动静,曹天泉回到沈二嫂家,沈二嫂提心吊胆接着,关上房门问:
“兄弟s面有人追来没有?”
“大姐!没有事!”
于是打开包裹,哎呀,足有三十几根金条,银元现钞无数。当夜无话,收拾起来。第二天,这沈二嫂照开烟馆营业,这李偏颈的老婆对沈二嫂的是早已恨之入骨,一是沈二嫂人长得漂亮了,二是沈二嫂口齿伶俐,八面玲玲,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此人又好嘴舌。昨夜又知其底细,天接近晌午,二人已开始窃窃私语,看到沈树山打着呵嗨,跌跌撞撞回来,便张大声音,指桑骂槐道:
“你这个该死的李偏颈,整日里说我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老娘又没给你戴绿帽子,不是跟大家讲,老娘脚正不怕鞋歪,身正不怕影子斜,不似有些人,当面是人,背后偷人。“
这李偏颈假装打王光光,口中吊着烟枪,脸上带着嘲笑的面容,周围的邻居也都盯着沈树山,沈树山开始不明白问:
“李偏颈你老婆在说哪个?……。”
“哈哈哈”
周围的一片嘲笑,沈树山似乎明白了一点,急急地回家,见铺子生意兴隆,客人满坐,吞云吐雾,好不热闹,沈二嫂依旧招呼客人,笑容可掬,沈树山把脸一沉,抓起沈二嫂就是两耳光推到一边去,冲进内室,那曹天泉正把银钱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又一块一块的拈指吹,一听响声不错,连一块哑板也没有,金条也根根莹黄,无半点暇弊,蓦然一响,快速收包,曹天泉身手矫健,早已飞身上梁,躲在房顶,沈树山翻箱倒柜,门后床脚,也未找到人,沈二嫂哭到一边去了,曹天泉找个机会跑到荣华湾下面地藏庙一间茅屋藏身,曹天泉挨了几天饿饭,找到李二娃去给沈二嫂报信,沈二嫂带饭来看他,李二娃也在,曹天泉吃完饭,沈二嫂哭道:
“兄弟!都是隔壁李偏颈那黑心肠点的水,已经被熊大人,熊二大人晓得了,当家的已被抓去了”
“大哥被抓了?”
李二娃说:
“大哥沈树山今天被抓,要沈树山回来,必须你去自首!”
“大嫂!我去自首换回大哥!”
“兄弟你好糊涂呀!你一去等于自投罗网,还有个活吗?”
“老子跟他们拼!”
“拼了!你十个曹天泉也填不满他熊大人的枪眼!”
“哎呀!这个朗开焦哟?”
一霎间万虑千愁,坐立不定,沈二嫂却说:
“我倒不曾见,你是个把舵的,我是个掌船的,我倒不慌,你倒慌了手脚,他熊大人,熊二大人也不过多几杆枪,多几个人而已吗!你难道就没有几个生死与共的兄弟伙?”
“哎!我枉自做个男子汉,到这般田地却摆布不开!”
这李二娃本是与沈二嫂相好,最听二嫂的话,凡是二嫂的事,此酗巴心巴肠,他说:
“曹大哥不要急,会打三般鼓,也要几个人,我有一个兄弟叫曹裁缝,他有二十多个兄弟,不如我们两个去找他拿个主意,大嫂依旧回去,等我们消息。”
于是沈二嫂与曹天泉依依不舍地分手,曹天泉与李二娃背着四支枪,戴月出门,天色皎洁如昼,而气温却寒悄逼人,一路心中沉闷,到了丁山坝脚,天已沮,来到一座煤矿,这丁山坝上风光秀丽,树木成林,山脚坝良田万顷,山中却蕴藏着丰富的煤矿,从清康熙年间已有人在此挖煤,开窖厂,这丁山坝有大大小小几十家窖厂,沿山脚到处用篾席搭着工棚,矿工们在房中间生着火,唱着歌:
“挖煤汉,单身汉,一年四季无衣裳,
天天睡的竹棒棒,三尺窖帕搭胸膛。
寒冬腊月最难过,一堆炭火二面红。
身前烤起火斑斑,身后还是透骨凉。”
李二娃推门进去,只见里围着四五十个矿工,个个面目黢黑,衣衫破旧,嗅气熏天,东倒西歪,一派狼籍,二人进门,为首者招呼说:
“李二娃C久未见你来呀?”
“曹裁缝!我给你带来个兄弟!曹天泉!”
“家门呀!”
“你叫裁缝,怎么到这里来挖煤呢?”
“兄弟!一言难尽呀!我本是个裁缝,在东溪街上王爷庙码头上摆摊接衣服做,谁知那熊二大人叫去做衣服,衣服做完,不但工钱不给,还骂口不断,我与他争理,他仗着人多势大,将我摊子毁了,我被逼无奈,来到丁山坝挖煤糊口,这些兄弟都是自己人。”
“大哥!实不相瞒,我也姓曹,名天泉,你也姓曹,我也姓曹,兄弟们虽是异姓,但都是干人,同命相怜,我们不如结拜为患难兄弟,有难同帮,有福同享,大哥!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我早晚要让你亲手宰了这畜生!”
“兄弟!说得好,来呀!拿个鸡来,宰了,倒酒。”
几个兄弟赶紧找个鸡,拨去颈上的一片毛,一刀杀下,每碗酒上滴上几滴血,曹裁缝将鸡一丢,首先端起洒碗,曹天泉也端起,说:
“曹二哥!你虽比我小,但我们五十个兄弟仍遵你为结拜大哥,只要你一句话,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辞!”
“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辞!”
曹天泉见众兄弟群情激昂,异常感动地说:
“兄弟们!干!”
“大哥!干!”
大伙一饮而尽,曹天泉将酒碗往一摔,众兄弟也往地下一摔,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曹天泉将嘴角上的余酒一擦说:
“李二娃!把钱袋打开。”
“好呢!”
李二娃将钱袋打开,摊在桌子上,但见黄澄澄金条,白恍恍银元一堆,曹天泉说:
“各位兄弟不要嫌少,一人三十块大洋,拿去补家用,今晚我们都干他一场,一旦得手,还有分的。”
“啊!”
兄弟们个个高兴地分了三十块大洋,曹天泉问:
“二哥!你说今晚怎干?”
“大哥!我早就留意,东溪最大绅粮不过夏华清,陈郇卿、杨锦云、吴长发等几家,其他都不是很大的绅粮。”
那李二娃赶紧插嘴说:
“陈老爷最有钱,七老婆那皮肤象蛋清一样白嫩。”
那曹天泉把手一挥,截钉断铁地说:
“李二娃!今晚就搞他一回,李二娃你打头,打下来了,七老婆归你用。”
“大哥!此话当真!”
“决不食语!兄弟伙赶快办个云梯,至少二丈高,陈老爷老奸巨滑,现在正在瑟琶山云寨上做美梦,兄弟们抄刀,我们几个抄枪,打先锋。”
“干!”
一会儿,兄弟们将云梯准备好,趁着月色赶往云寨。那云寨果然险峻,削崖悬亘,楼檐雉堞,依山环绕,与尘世分割,东溪巨富陈郇卿,家中银钱无数,新近从江津娶了一个十九岁小老婆,陈老爷七十岁高龄,诗书礼义,温温尔雅,老态龙钟,须眉皆白,花费巨资在山顶修云寨,有家丁二十人枪,他以为山险寨固,易守难攻,有恃无恐。兄弟们来到云寨脚下,曹天泉一挥手,用事先准备好的云梯架上,李二娃第一个上,他上了墙,曹天泉、曹裁缝等分别上墙,来到大门,二个家丁抱枪坐于地下,酣睡如泥,曹裁缝手提大刀一刀一个,脑壳落地,叫都没叫声:
“那个?”
里屋的人似乎听到点动静,从窗户伸个头来,曹天泉手起一枪,打到那人脑壳,那脑壳似木瓜般地落地窗台上,打开大门,兄弟们大喊:
“冲啊!”
曹天泉冲进家丁睡觉的那间房,那些家丁刚起床,曹天泉喊:
“那个敢动,就打死那个!”
李二娃,曹裁缝赶紧将墙上枪杆缴了,交给兄弟们,然后,曹天泉带头来到陈郇卿住房,陈老爷年老已没瞌睡,站在门前说:
“壮士我都看见了,寨子已是被你们破了,有啥要求请尽管提?”
“陈老爷果然痛快耿直,那就我不客气了,第一;银子一万五千两,一两不能少,第二:所有枪弹归我。”
李二娃急了说:
“大哥还有。”
“哦!听说你新近娶了一个七老婆,我兄弟看见了心慌,拿出来吧!”
“些须小事,何足道哉!”
陈郇卿见没有要他的老命,没有要他的房子与土地,竟痛快地招呼下人,取出了十五挑半银子,所有子弹有五千发,枪四十枝,李二娃将七老婆耍得高兴尽完方才罢了,曹天泉仍不敢攻打东溪团练,用钱添置武器和扩充军备,于是啸聚一方,占领云寨。从此,曹天泉夜夜带着弟兄出没在东胜场,四庙山,飞龙庙一带,明火执仗,大肆抢劫,并将抢劫银钱也分给弟兄。附近的大小偏棚,慑于威力,纷纷投靠曹天泉。
矮子老沙周燮清,大老柳,二老柳从山上下来也到云寨投靠曹天泉,封为团长,陶春和,就是熊其勋手下黔军连长,也来拜参曹天泉,封副司令,曹天泉任司令,大家齐聚一堂,足有人枪五百!曹天泉命令:
“陶瘟牛打头阵,直扑团练局。”
五百大队,雄赳赳地下了山,直扑东溪,熊大人,熊二大人早已所说,闻风而逃,曹天泉占据东溪,放出沈树山,封沈二嫂为营长,将指桑骂槐的李偏颈夫妇枪杀,东溪大大小小的财主,绅粮都来参拜,曹天泉说:
“各位东家!本司令除个人恩怨外,其余一律河水不犯井水,俗话说:奸不通父母,盗不侵地邻。既然都是众里乡亲,我保证东溪十里之内不出案子。”
众人见他平易近人,又不摆架子,一人说:
“那司令的兄弟们吃什么?穿什么呢?不如在太平桥王爷庙设一护商处,外地本地的客商都收趣商费以充军资。”
“对!对!”
众人都称赞,曹天泉说:
“曹裁缝!李二娃带队驻扎王爷庙,收取税银,要保证东溪十里内不受抢劫,那个兄弟胆敢胡来,抓住即处死。”
“是!”
二人率队前往,故东溪治安平静,士绅们凑钱还在蛇皮滩立德政碑,上书:“抚我孑遗,”后曹天泉接受川东边防军的招安,随师长郑国璋进驻东溪镇上,郑国璋此人也不简单,此人长得是满脸横肉,面目乌黑,身长体健,郑驻慈善会,曹天泉驻书院街,职称川东边防第五纵队第二混成旅旅长,不到一年,连娶二个老婆,一是东溪袍哥总爷刘成贵内侄女,一是绸商彭家华女儿,曹天泉自此天天享福,无事便指派兄弟攻打赶水场、正安、新州、兴隆等。部队有人枪一千人之多。那沈二嫂便堂而皇之作正室,明目张胆,日夜淫欲,吞云吐雾,沈树山还任为营长,甘心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