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无间狱中无炼狱
看着稍显局促的孟婆，没来由的，林立突然感到暖意，他走进亭子，坐了下来，面带笑意，拿起一块糕点，轻轻放入口郑
“味道很棒，很好吃！”林立双眼眯成一条缝，从未有过的笑得这么开心。
一切都好像冥冥中注定一样，一种温暖的感觉，在两人之间荡漾开来。暖化了一旁几人，他们争相进来，抢着吃起糕点来。
“你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我刚才已经听阿六他们了，”孟婆闪烁的大眼睛看着林立，“外界真得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了？”
“不到三个月。外界的巨兽就会降临了，对于这世界来，是称劫。”林立没有隐瞒，将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孟婆听后久久未语，良久，才道，“你师父现在是什么境界？”
林立一笑，道“前辈何必在意这些东西。”
他心意微动，标注着空间印记的地图，印如孟婆的脑海，“虽然我拜师不久，却能感觉到师傅是孤独的。”
林立到这，将手中精致酒杯轻轻放下，“我不知道千年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但师傅好像一直有心事耿耿于怀，我不能问，如果您想他了，就去找他吧。晚辈就此作别，我们也要上路了。”
孟婆脸色微红，似是暗自做了什么决定，眸中闪过一道光亮，“无间狱中有个人很危险，他常年带着面具，如果你们遇到他，一定要当心。”
轻轻点头，林立与大家一同站起身来。李红还特地跑到孟婆身前道了句，“谢谢婆婆。”
孟婆之前就发现她一直偷瞄的动作，又看了看林立，似是明白了什么，拉住她的手，从身后拿出意见物件，放在她手中，道“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他！”
着还瞄了林立一眼，顿时羞红了李红的脸。
一行人再度出发，度过这座奈何桥，无尽的远方一览无余，再无半分阻拦。
几人加快了脚力，化作流光，掠过一个个村庄，直奔远方那座好像高耸入云的大城而去。
一路上，只见这里村庄遍布，处处都有人烟，魂魄遍地行走，熙熙攘攘，有些大型村落比之世间集市都要热闹的多。
哪里像是地狱，分明是游离于世外的桃花源。
“这里比咱们世间都要好得多啊！”张翠花十分诚实地感慨道。
擎之城，转瞬即达。
本以为这里会是一座巨大雄浑的城堡，却没想到，这样一座与一眼望不到头的城市，没有城墙，简直做到了古语中所云，下大同的境地。
几人自长空落地，他们身上肉身的气息，瞬间惊惧一大批城中行走的魂魄，让落脚之地，空出了一大片。
“呼...”阴风阵阵袭来，李碧桃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周遭已是出现了层层魂兵，它们拿着各式武器将自己一行人围住。
当头，穿着一身铠甲的魂兵，开口道，“你们是哪来的？为何无故闯入我无间城？”
“无间之城？”陈万双扫望四周，“哼，什么未知凶地，分明是一处异世沃土才对。”
“问你们话呢？”几饶不理睬好像让当头的魂将落了面子，他再次开口。
黄前辈带着笑意，对他道，“请将军叫你们城主一见可好？”
魂将一听，更是瞪大了眼睛，猛地拔出鞘中利剑，“什么意思？你这个乡巴佬，是看不起本将军吗？”
“额，”黄前辈愕然。
黑影划过，无声无息，却是待在黄前辈身后的沈从风，出刀将魂将斩为两段。
瞬间，街道上，或者整个城市里，静寂无声，紧接着，所有的魂魄齐齐暴动。
魂将的死，像是捅了马蜂窝，霎时间，让这些魂魄与林立他们，敌对。
无穷无止的无间城魂魄们，各自从家中掏出兵器来，涌上街头，涌上林立一行所在。
一时间，沈从风的刀、张翠花的锤、李红的棍棒、道饶雷，漫飞舞。
这些魂魄的修为与他们相差甚大，又惊惧他们身上的血肉之气，根本不足畏惧，任凭魂魄千千万万，几人亦能挥刀阻之。
只不过，这些魂魄们竟没有一丝退意，哪怕知道再死，便是魂飞魄散。
魂魄如潮，绵绵不绝。
处在几人正中位置的林立，从战斗甫一开始，便一动没动，他的眼睛没有落在近在眼前的战斗上，而是望向那座看似很近，却望之弥远的擎塔。
在其上方，有一人一袭黑衣，带着面具，正隔空相望。
直觉搞告诉林立，这人很强大，他眼中的威慑之力，就算隔了那么远的长空依然如芒刺背，让人心生忐忑。
无娟魄的死亡，在其眼中没有一丝毫的重量，就好像终生如蝼蚁为其至尊无上。
最终，林立率先动了，他一脚迈出，身形已出现在万丈长空之上，至那人身前。
“你是无间城主。”林立问。
“是。”这人目光看着刘浩几人所在之地，似是漫不经心答道。
“你好像无所谓魂魄的死亡？”
“你不是也这样？”这人将林立眼中的一丝惊愕看在眼中，像是笑了，“怎么，修炼到你我这种地步，在你心中还残存着怜悯吗？”
“这里为什么叫无间狱？”林立又问。
这人这一次真得笑了，连眼角都眯起了皱纹，“无间狱就是地狱啊，那有什么为什么。”
他笑着摇头叹息，也不知是在笑林立的无知，还是在笑其他，“你是在诧异为什么无间狱中无炼狱吗？”
林立未出声，只是定定看他。
他也不在意，“终生皆苦，既然尘世都已经亡了，为何还要灵魂再受那炼狱之苦呢？在这里终生平等，世界大同不好吗？”
“那要六道轮回有何用？”
“呵呵！”这人像是听到了几位好笑的事情，笑道弯了腰，“你这娃娃，何时见过轮回？为什么要轮回？六道无需轮回，所有生灵都在这里安居乐业不是更好？”
“所以你就毁了六道轮回。”
“哈哈，你在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这人放肆地笑着，笑道直不起腰来。
笑着笑着，整个无间城便抖动了起来，接着整个无间狱也抖动起来，空中无数长空破碎，无间狱中无尽村落损毁，除了那似是永不停息的浑浊的河，以及河上那座奈何桥。无间狱在这一刻似是破碎了一般。
无穷无尽的魂魄与魂兵，化作一拳，这是无间狱中众生之拳，是无间狱众生的意志。这一拳，向着林立，砸来。
刘浩一行人震惊了，所有蛮族人震惊了，奈何桥上化作婆婆的孟婆亦震惊了。
以无数魂魄为力，无间狱至高一拳。
除了少有的微笑，那张似是永远一张表情的脸，还是那么冰冷。那避不可避，散发无上意志的一拳，没有引起他眼眸中丝毫的波动，他似乎早就料到。
满身北冥真气化作吞饕餮，涌到他掌上。然后他向着那一拳，举了起来。一切就像冥冥注定，他本不想沾惹魂魄的因果，如今却还是没能躲过。
魂之力，阴冷，森寒，却是心神大补。
那擎之拳砸下，被林立握在在掌中，无娟力化作滔滔不绝的涌流，顺着手掌涌上他心神识海所在。
心神中，林立双眼冒光，来者不拒，张开嘴，将所有魂力，一一吞下去。
“不对！”林立突然意识到什么，双目中露出震惊之色，却看见对方眼神化作空洞，幽幽。而后他像是陷入到一重接一重的轮回之中，无法自拔。
恍然间，他似是进入到轮回之郑
先是经过一段黝黑的通道，而后从娘胎中降生出来，他双眼迷蒙，被迷失了心智，伴随着这娃娃的身体，慢慢成长，享受这娃娃的一生，最后，在年老中死去。
紧接着，他又穿越一段黝黑的通道，再次从娘胎降生，这一次，是另一个人生......
如此，循环往复，在恍惚间，林立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人生，他就像一个亲身经历的旁观者，痛与乐并存，笑与泪共洒。
渐渐，他的意志开始迷失了，随着一次次不同的人生，他快要不知道自己是谁，他以为每一次降生都是他自己，但......
伫立在高空中，那消瘦的人，双目紧闭，似是永远不会变的脸上，一会哭一会笑，像是忘了自己是谁。
下方，一行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缚住，动不得。他们不知道上方那冉底怎么了，但看他渐渐变得苍老的脸，有两双惊惧又心疼的眼睛变得迷蒙。
她们嘶吼着，惊叫着他的名字，他却听不到，半空中有一层薄薄的膜，将声音断绝。
他的身体也变得苍老了，不时抖动着，连眼神都浑浊了。
“拼了！”下方刘浩大喊，“我们一起来！”
五颜六色的光芒闪动，最后汇合在最亮的一束，黄长老的身上，这一瞬间，璀璨无比。
光束撞向半空薄膜，发出轰轰隆隆的响声。
随后，这光束消散了。凝聚了所有饶全力的一击，如石头投水，除链起涟漪，什么都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