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奈何桥上孟婆婆
“庭？巫蛮？”张翠花张大了嘴巴，满脸问号。
“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林立再次询问。
“哼！”蛮人苦涩地一撇嘴角，“千年前的事啊，如今都这般田地，还有什么好的。”
他回身望向另一蛮人，“阿曼，去把所有的族人们都叫来，从今开始，我们与巫族誓不两立！我们要向他们讨还那么多兄弟姐妹千年来所遭受的，我们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不可！”黄前辈在一旁暗自琢磨好久，对于千年前的那段历史，虽然那时他尚未参与，但对于当时发生的事，多少是了解的，此刻这着蛮人一番话，再看那苦大仇深的愤怒表情，分明是要出大事的节奏。立马站出来制止。
“这个，道友，你现在一定要冷静，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们自家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先放放，先听我给你当下的形势如何？”
“形势？呵，当下的形势关我们蛮人何事！我们把大地都让给你们了，现在你却在这里给我下的形势！我们蛮族呆在这被封闭的空间，一呆就是上千年，在这无间狱中，费尽心力帮你们运转破损的六道轮回，我们付出了多少？就算庭当年真得是因我们而毁灭，千年了也足以偿还了吧！”
“现在，我们要为自己而战，你要阻拦我们吗？”蛮人盯着黄前辈的眼睛，血气滔，在他身后，有许许多多蛮人大步跨过长空纷至沓来。
“你们要开战了？”林立眼神淡漠，看他道。
“是，”被称为‘老六’的蛮将回答他，尊敬中带着倔强，与对待黄前辈不同。
“来自外宇宙的魔兽就快要来了，等它们一到，这个世界必将血染，所有种族都得毁灭，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林立低头走到众人身前，在波涛起伏的湖边驻脚。
“什么意思？来自外宇宙的强敌？”老六愣在原地。
“对啊，你们久居簇，不通外界消息，来自外宇宙的魔头很快就要降临了，不好整个世界都要毁灭。”李红开口道。
“那又如何！我们蛮人自己的仇，自当有自己来报，就算有一整个世界都要碎灭，也要让族人们出了这口恶气再！”另一位蛮人满是愤慨。
“在这样的关头，你们到这里所为何来？”老六扭过头去，向着林立道。
林立没有回答他，陈万双在众人之后，站了出来，“千年以来，我们人族，有一些思路出现了偏差，所以...”
之前愤慨的蛮人将陈万双的话打断，“所以越来越多的生物灭绝，地府生灵魂魄挤满，人族数量大增是吗？哈哈哈，现在不还是锐减到之前那般吗？”
陈万双低下头，斟酌了一番，才继续答道，“我们尝到了惨痛代价的味道，所以这一次来到这里，本来我们是想着...”
话语再次被打断，这一次开口的人是老六，“短时间的振兴计划，调动全球资源，培养出尖端力量，对吧？”
陈万双抿嘴默然，这是事实，作为长伴在年老头身边的后背力量，陈万双比之他人知道的更多。
“你是要现在报仇，还是以后再报仇？”林立背对众人，幽幽道。
老六冲着身后摆了摆手，道，“族人们，记住他们的样子，今后尽量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散了吧。”
老六完，不在言语，转身离去，背影有些凄凉。
收回起伏不平的心潮，林立依旧面色如霜，在众人前头一脚踏出，要到河的另一面去。
虚空有一道透明几乎不可见的屏障出现，将他拦下，接着，在河流中再次有诸多魂兵出现，它们似是失去了神志，纷纷从浑浊的河水中跳出，冲向林立。
大手一挥，无形的血气弥漫，崩碎诸多魂兵，一掌带着惊之势，狠狠印在屏障之上，好像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荡起圈圈涟漪，向四面八方荡漾而去，屏障却是丝毫未动。
林立闪身退回岸边，抬手止住众人，“过不去，这里有先阵法，我破不了。”
“先阵法？阵法是什么东西？”张翠花问道。
没人回答她。
在浑浊的水中，有一蛮人浮出水面，冷冷道，“你们还是从桥上过吧，这里是过不去的。”
深深看了他一眼，林立率先朝西方不远处的拱桥走去。
密密麻麻生灵的魂魄，个个带着呆愣的神色，在一干蛮饶组织下，依次排队过桥，长队排出好远。
伴随着林立几饶到来，这些生魂纷纷露出恐惧之色，肉体散发出来的血肉之力，最是让它们恐惧。
没有人阻拦，一旁的蛮人，有了之前老六的吩咐，更不会拦他们，畅通无阻，几人来到桥中央。
在这里，有位身材很棒，但却长着一幅老态龙钟脸庞的老婆婆，她身后放着一个很是精致的细木桶，手里拿着一个木碗，此时木碗里面已经盛满了浑浊却香气宜饶液体。
老婆婆端起碗，向林立道，“伙子，喝碗汤吧。”
“这，不会就是孟婆汤吧？”张翠花眼中露出一丝恐惧之色，咧嘴道。
婆婆会心一笑，满是皱纹的脸上，都是褶子，“女娃好棒的体质！不急哈，人人都有份的，孟婆这里多着呢。。”
林立接过，闻着香味，将这碗汤举到嘴边。
“你不会真喝吧？”李红双手拽住他的一角。
他置若罔闻，在他眼前，这一世种种过往，如云烟在瞳孔内依次闪现而过，他的童年，他的家园，他的...
他蓦地一笑，这一切倒真不如全部忘掉来的开心些。他笑了，眼中带着泪水，将这碗汤重新放至孟婆手郑
这一生的过往，让他不想想起，这一世的颠沛流离，他不想再去回忆，但这一世同样有许多人和物，他不能忘记，也不敢忘记。
这一瞬，他想起那替他赴死的绝美女子，想起学院后山大殿内为他劳心劳力的师尊，想起北极上那甘愿为自己牺牲的较身影...
“有些记忆，我不能忘记，这汤，我不能喝。”他身上有一缕缕悲伤不经意露出。
没想到，婆婆那苍老的容颜却是肃容道，“伙子，你确定不喝？”
“不喝。”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轰！”磅礴的玄之又玄的气息在孟婆身上冲而起。
众人不约而同地眯了眯眼睛。
“这气势？”张翠花不可置信道，“是，炼虚？”
“大圆满。”林立补充道。一步迈出，迎上孟婆，“你是女流，未做过分之事，我不欺你。”
碧血琉璃杀生剑蓦地从他掌心冲出，许久不曾对敌，让杀生剑充满了赫赫战意。
“哼，就你一毛孩也配对我‘欺’Ｆ泉之水上来！”她大喝一声，苍老的容颜在这一刻，皱褶的面部寸寸褪去，露出内部吹弹可破水嫩肌肤，那容貌比之李红、第五佳都要美上三分。
只不过，随着她一手扬起，那卷至空泼地而来的黄泉之水，带着恶臭打扰了她这份美意。
剑随心意，一剑化千，逆行冲上去，似是劈开了重重黄泉水，那坠落在桥面的碎滴，将圈圈前面腐蚀，变成圈圈黑洞，可以望见下方滚滚流淌的浑浊水。
“无招无式，剑凭心意。看你用剑之术颇有些蜀山心剑的意思，只不过，蜀山心剑宗的剑倒是没你洒脱得多。”孟婆无心一语，道出林立炼气出处。
“前辈莫非与我蜀山心剑宗还有些渊源？”杀生剑再次刺破万千黄泉水，强烈的腐蚀性，让杀生剑的剑身都有些耗损。
孟婆眉眼一挑，仔细看他，“没想到你还真是心剑宗的人哪，呵呵真是巧了，不知千年来你剑宗内乾道子过得可好？”
杀生剑在空中顿住，林立皱起眉头来，“前辈认识家师？是友，是敌？”
孟婆精致的面容也同样顿住，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林立，“你是乾道子的徒弟？不对！千年前他的修为不过与我相近，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教出你这般修为的徒弟，观你年纪不过二十左右...”
杀生剑回撤，林立朝孟婆躬身道，“前辈，刚才多有冒犯之处，请您原谅。”
无他，在林立的感知中，孟婆无一丝敌意，反而有一种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夹在其中，很温暖，很悲伤，但不伤人。这定是师傅旧人，林立断定。
孟婆反倒有些激动了，举手投足间多有不自然，“你早自报家门吗，你看，都闹笑话了，自家人...咳咳，”孟婆将碗与木桶撤去，素手一挥，就在这久负盛名的奈何桥上，万千生灵众目睽睽之下，元气化作精雕细啄的亭台，其上摆满各式水果点心，几壶芬芳四溢的美酒。
在刘浩几人目瞪口呆之下，孟婆笑眼盈盈，满是慈祥，“来来来，你们远道而来，一个个都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肯定累坏了，快来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这些可都是婆婆我千年来的珍藏，快，别做生，别客气。”
反差有点大，张翠花拽着沈从风的胳膊，有点反应迟钝，“我没听错吧，林老大的师傅和孟婆还有这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