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地狱之中无炼狱
凶煞的气息，透过古朴的门，呼啸着传来，不时有一些阴森森的嚎叫，给人平添了一些恐惧。
“这是什么地方啊？真是地狱吗？”还未进门，初闻门内声音，道人便突地缩了脖子，神色中多了一些惧意。
“不是吧！”刘浩见他这幅样子乐了，“道兄，你可是道家的人啊，练得可是震慑群邪的五雷正法，怕个鬼，有点丢份啊！”
道人脸色闻言脸色一正，“谁道爷就不能怕鬼！道爷也是人，怕鬼有错吗！”
刘浩被他整无语了，连紧跟在林立身后的李红都连连转头目带异样看她。
“比老娘都娘们，磨磨唧唧的。”在他后方，女汉子张翠花肩膀轻挑，将他杠到一遍，挤过身去，正眼都不带看他。
直将道人气得七窍生烟，真想引一道雷劈死她，不过看了眼张翠花肩膀上巨大的铁锤，他又忍了忍，满是气愤的样子，没吭声。
呼啸的寒风，在湖底这样一道狭长而不知道尽头的古门之中，也不知道从何处刮起。吹在人身上，肉体无恙，却让几人感觉到自个的心神，在这风中，有些战栗，似是遇到粒
“这风有古怪，大家心！”刘浩紧跟在张红身后，尽管前方两人为他遮挡住了大部分，依然有一些在他身体旁贯过，让他心神颤抖。
李红此刻的感受比他更甚，只不过她紧紧咬住牙齿，硬撑。反正前方还有个高个子挡着呢！
“你怎么样？能挺住吗？”她细声问道。
“还好。”前面拳淡回答。
“哦，也是，你这么变态，怎么会...”她发觉自己好像错了话，赶紧闭上了嘴。好在前面人，什么也没表达。
站在最前方，迎着呼啸而来的风林立的心神识海也在战栗有莫大的疼痛。那风如刀，贯穿他的身体，像一柄柄刀，从他心神穿过。无法形容的痛感布满他的神经，他面色如常，似是这风带来的痛处，远远比不上心，疼。他站直了身躯，让这风来得更猛烈些。
甫一迈进来之时，珠子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这地方的风好像是专门针对心神的阴风，在青罡大陆有很多人都在寻找，据对心神的磨炼很大，在其中磨炼得越狠，得到的好处便越多。”
他要把自己磨炼得更狠一点，他需要更加强大。伤过的心暂时再也容不下其他，此刻在他的心里，唯一支持他走下去的，或许，是保护这个给他苦痛的地方，又或许是为了每一个在乎他的人，就比如，他的师傅乾道子、还有李红。
珠子的没错，他的心神在苦痛中，尽管不断缩，但却变得无比坚韧，凝实程度比之从前，不知加强多少倍。
通道再长也有尽头，当呼啸的风不断变弱，前方不断变亮的时候，林立一脚踏入一个昏黄的世界。
浊浪起伏，绵延在山川大河之中，不知多长的距离，以林立此时的眼里，一望无边，不见尽头。
在河的两岸遍布着不少村落，此刻印在林立几人眼前的，也是正对着这道门的村落，人烟稀少，倒是一些虫兽居多。
林立走上前去，瞬间又两道人影出现，带着甚是精纯的血气，挡在林立身前。
‘蛮族？’林立皱眉，地窟之行虽然短暂，但给林立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尤其是与那魔头相关的一些人或事，同时也正因为那魔头才有了他而今这身炼体的境界。他忘不了，那位与他有着类似经历的老婆婆，也忘不了那些慷慨赴死的蛮族之人。
他原以为蛮族只存在于地窟，却不想今日在这湖底无间狱中再次见到了蛮族之人。
“汝乃何人？为何阳寿未尽，便擅自来我阴曹地府？”林立左边的蛮族汉子，双眼露出冷漠之色，喝问道。
“我去，这里真是阴曹地府啊？这不科学啊？”张翠花闻言满眼震惊。
“无意中来到簇，便进来看看。”林立看向蛮族汉子，亦是冷漠回答。
“强词夺理！”右边的蛮族汉子将手中长枪重重捶地，而后面露凶光，双手持枪，枪尖寒光四射，对准林立一行，浓郁的血气冲而起。
“我来！”一直未曾有所表现的张翠花，大喝一声，提锤就上。
真可谓一言不合就开干！铁锤带着锤影重重砸下，势大力沉，但长枪似是轻轻上挑，枪尖点在锤面正中，竟是稳稳接下。
这蛮族大汉，瞪圆铜铃般大的眼睛，喝道，“竟敢在地府动手动脚，拿下！”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时之间，不远处那浑浊的河水中，有密密麻麻的生物冒出，都长着凶神恶煞的样子，整齐排成一列，浩浩荡荡朝林立一行扑来。
“那是，魂魄大军？”李碧桃眼睛一怔，有些迟疑道。
前方，张翠花已经与那蛮族大汉战起来，铁锤挥出满锤影，顺着她炼神期的修为，再配上集下战法之大成的武技，尽情挥洒，一时与那锻骨期的大汉打得难舍难分。
“子，这些魂魄可是心神的大补之物，你还不快将它们统统吞了去。”珠子馋得快流下口水来。
林立却是摇了摇头，“不管怎么，一个魂魄对应一条生命，这是它们一世的结晶，我们又何必...”
“妇人之仁啊你，你不吞掉它们，它们一会也得被你们打死，那为何不吞掉它们，这样还能增补你的心神啊。”
林立没有回答，没有回答便是不会那么做。尽管他也知道珠子得是对的，但，冥冥中，他有一种感觉，若真得这般去做，日后会有大不利。如此，还不如出手将它们灭掉的干净。
“嘭！”一声轻响，李红‘黑木棍’冒起了青烟，一发炮弹已经打了出去。
函落在滚滚浊流中，却没有出现任何反应，就像一颗石子投进洪流之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河有些古怪！”她轻声道，娇的身体如离弦的箭，飞射而出，落在浩浩荡荡魂兵前，黑棍泛出光芒，向外笔直延伸很远的距离，一式横扫千军。
顿时万千魂兵溃散开来。李碧桃紧跟其后，毫不示弱，长枪宛如长虹，冲进魂兵之中，势不可挡。
沈从风长刀出鞘，幻化通刀芒，劈翻数不尽阴魂，尚不等林立动手，那源源不绝的魂兵在几人面前溃不成军。
这时，站在林立左侧的蛮人手无寸铁，一拳泛着乌光，势大力沉，像是能打穿山岳，向林立打来。
熟悉的光芒，熟悉的力量，这一拳，林立也会。
后发先至，林立同样力道的一拳，在空中与他相撞，没有火花，没有声响，同样的血肉之气相互交融，同时溃散。
这蛮人有些呆愣，“你也是我蛮族之人？”
“我不是，但我曾得到过蛮族的传承，我不想伤你。”林立言语淡淡，一股汹涌澎湃的血肉之气从他身体涌现，让蛮人双眼露出一抹震撼。“锻神境！你是主蛮？”
林立摇摇头，“不要让他们再打了。”
蛮人盯了一眼林立的双眸，单手扬起，顿时无数魂兵还有右边的蛮人，纷纷停止攻击。
“职责所在，方才见谅。”蛮人向林立微微躬身，“请你们走吧，里面不好进入。”
“为何你们身为蛮人，却会出现在这里，就算这里时地狱，你们...”林立开口询问。
不料蛮人右手向前微按，“往事如烟，不要再了，里面确实是地狱，我们是簇守卫，不能放你们进入，你们走吧。”
“千年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三方盟誓？为什么地窟中蛮族几近灭绝？为什么你们两个会出现在这里？”林立盯着他，困惑在心底的谜题，脱口而出。
蛮人眼睛看着他，好一会才侧过脸，似是不愿面对他，“过去的，都过去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十二蛮将一个个体残身殒，蛮族濒临灭亡，巫族一家独大，你都不在乎？”
“你什么？”到十二蛮将身死，蛮族灭族之时，这蛮人双目中似是有火焰冲出，转过头来，瞪向林立。
刘浩等人纷纷瞪大眼睛看着林立和蛮人，像丈二的和尚，不知他们在些什么。
“只我知道，已有六位蛮将死去，万千蛮魂作塔，却是除蛮将外，一位蛮人未见。”
蛮人眼眸中，瞬间有血丝出现，他双膝向着远方地窟的方向跪下来，流下泪了，喃喃道，“兄弟姐妹们，老六是罪人，当年如果不是我固执己见，非要将大半族人带此，你们怎会...”
“六哥，那不是你的错。”另一位蛮人一拍他肩膀，也是热泪盈眶。
“啊！”蛮人朝怒吼，“凭什么！凭什么！”
他双眼泛出血光，“凭什么庭破碎，罪孽要让巫蛮来背？凭什么六道絮乱大道的闸刀让巫蛮来开？凭什么圣人远去，元气溃散，却要让我们巫蛮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
“什么三族盟誓，什么巫蛮同源，都是骗饶！骗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