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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毛榈哼了一声,“我还道你要跟我什么,原来是一味地歌颂月儿,你歌颂她是你的事情,但是你不能践踏我的人格。不跟你了,伤自尊。”毛榈罢,便要往外走去。

火魔一急,猛地拉住她,赔罪道:“好,我错了不行吗?你没有嫉妒她,也没有心眼。心眼的是我,得了吧?”如此这般乖顺吃瘪的火魔,毛榈还真的没见过,脸色也不由得认真了起来,问道:“啊,你不会是喜欢上月儿了吧?”

火魔虚假地哈哈大笑两声,挥挥手,“怎么可能?别笑了!”他忽地凑近毛榈,声紧张地问道:“我有表现得像喜欢她那样吗?”

毛榈点点头道:“你现在的表现,就恨不得马上把人家蓉来做你的火夫人。”

火夫人?火魔冥想了一下,呵呵地傻笑起来,道:“没有的事,不可能的。她喜欢的是祈宁,又不是我。”

“她喜欢谁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喜欢人家。”毛榈一针见血地道,“否则你这段时间不会患得患失的,典型的恋爱症候群的表现。”

火魔还是不断地摆手否认,毛榈干脆问他,“好,既然你不喜欢她,那你明去相亲,娶个媳妇,我就相信你不是喜欢她了。”

火魔为了力证自己没有喜欢月儿,一拍胸口,“相亲就相亲。我反正不喜欢那疯女饶。”

“你方才还她很好。”毛榈提醒道。

“好个球,她喜欢祈宁,企图拆散你们,她是奸的。”火魔声如洪钟地道。

毛榈煽动火魔出去相亲,其实是另有用意的。她看得出来,月儿对火魔是有一种异样的情愫,但是月儿只一味地以为是好友,所以并不愿意正视这份感情,她便在背后推波助澜,让她认清楚自己的心。就算她发现自己爱的不是火魔,但是也至少让她知道自己会在乎火魔,而不是单单地作为一个朋友的存在。

过了几,月儿果真去了慈幼局。

这日毛榈刚回到慈幼局,用过早饭,孩子们便要准备上课了。毛榈专门聘请了一个先生,教孩子们认字学知识。

她也开始一日的例行工作,为老人们检查身体,然后带着老人在做保健操。

月儿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毛榈,她面容有些迟疑,想迈步进去,却心里又放不下包袱。

月儿抬头看见了她,微笑着迎上去,“月儿,进来吧。”

月儿淡淡地开口:“不了,我马上就走,我就是来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毛榈笑道:“既然来了,就先进来吧。”

月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毛榈进入了慈幼局的大门。

一群老太太老大爷都围过来看,一名老大爷笑着:“哟,哪里来的大姑娘,好漂亮啊。”

月儿的脸竟因为老大爷这句话陡然红了,看着毛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从未跟这么多人相处过,更没有多少人对她过这样善意的取笑话。

毛榈笑道:“这位叫月儿姑娘,以后她会来咱们慈幼局帮忙,大家就叫她月儿好了。”

“月儿姑娘好!”大家笑呵呵地称呼她。

月儿红着脸,点点头,连忙拉着毛榈走了。身后传来老大爷的戏谑声:“还挺害羞的一个大姑娘。”

“那是,谁让你取笑人家来着?死老头子。”一名老太太敲了那老大爷的头一下,大家笑嘻嘻地散开了。

毛榈带着月儿参观慈幼局,穿过院子进入正堂,道:“这边是老人院,主要是老人住的。南面是孩子们住的,正厅侧有个大堂,是给孩子们上课用的,现在这个时候先生正在讲书,你要不要去看看。”

月儿正色地道:“我还没答应过来帮忙,你方才怎么跟他们我要过来了?”

“没事,你若是不过来,他们顶多失望而已,不会怎么的,不用担心。”毛榈故意这样,她看得出月儿其实很想来,但是拉不下面子,方才她又跟大家她要过来帮忙,顺便给她一个台阶下。只是她相信月儿听到她让老人家失望,估计心里会不忍。她真是不明白,这原本就是个软心肠的女子,怎么就做得出那么偏执的事情来呢?只能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底线,又或者在她看来,人命不重要,她们的生命是无限的,所以她们觉得人和蚂蚁没有分别。正如人们杀鸡杀猪,也不会去想猪的感受。但是当月儿融入了世间,和她之前漠视的生命接触之后,毛榈相信她的看法会改变。

月儿没有来,或者不来,她任凭毛榈带着她参观了整个慈幼局。她站在书房外看着孩子们上课,一道道洪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震动着她的耳膜乃至心灵。

“这里有多少人?”月儿最后问道。

毛榈道:“老人共有八十二人,年纪分别在五十五到一百零三岁。而孩子则有一百三十一人,从两个月到十二岁。”

“这么人谁来照顾?”月儿微微诧异。

“除了我们,还有几个人,一个是叫豆豆,以前是皇宫的医女,一个叫嫣儿,她是唐神捕的夫人,还有几个,都是她们身边的侍女。其实年纪稍大的孩子们自己能照顾自己,而且有些长者会帮忙照顾年老的长者,有专门的厨子承包了伙食,我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陪陪他们,跟他们心里话,或者是倾听他们的心事,当然,最重要的是看顾他们的身体健康,经常熬些汤药......”她到这里,忽然停下来,面容有些忧愁。

月儿正听得上心,见她忽然停下来,似乎面有难色,问道:“还有什么?”

毛榈拉着她的手,月儿下意识地缩回去,身体僵硬起来。

毛榈见她如此,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便道:“我们慈幼局虽是得到朝廷的资助,但是属于民办的机构,所以官方没有怎么加以保护,我们这里没有保镖侍卫,所以,经常遭受一些不良人士的骚扰,尤其孩子们,总是被人欺负。你知道我不会武功,薰和嫣儿更是不擅打斗,所以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很无奈,只能默默地承受打压。”她知道要月儿去陪老人话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她的性格看起来很含蓄,并且不太愿意接触人,所以最好是给她找点存在价值。

不过她的倒也不是谎话,这个慈幼局经常遭受滋扰,虽然也让官府的人来管,但是如今顺府的衙役,全部都是风淩笑的手下和地狱的恶鬼,风淩笑过,不能管人间之事,所以毛榈也没有为难他们,好多事情都瞒着自己去解决。更何况,这个机构是自己办起来的,祈宁又这么忙,那些人不是很过分,她也就没有太过正式地反抗过。

月儿一听她这样,顿时生气地道:“还有人来欺负你们?”

“是啊,这里住的都是孩子老人妇女,他们不欺负我们欺负谁呢?”毛榈真心希望她来,那日她听到蓝傲与祈宁话,大家都希望月儿融入人间,过正常的生活,不要再自己一个人固执偏激。她知道月儿今日的执着是因为她和祈宁,她知道她帮不上忙,但若是可以改变月儿的想法,那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月儿有些生气,但是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地道:“你任由他们欺负?你也是软蛋一个。”毛榈听到软蛋这个词,顿时笑了,这是火魔的口头词,看来真是跟什么人混便学什么人,她无法想象日后月儿活像另一个火魔。

“你笑什么?”月儿拧眉看着她,凌厉地道,以为她在取笑自己,当下便拉下脸来了。

毛榈知道她自尊心很脆弱,连忙收敛笑容道:“没有,我只是想起火魔也很喜欢人家软蛋,他也这样过我,想不到你也这样我。你们两个,真是心有灵犀啊。”

月儿脸色和缓下来,不相信似地看着毛榈,“他也这样过你?”

“是的,那时候太后反对我好祈宁的婚事,他我是软蛋,不懂得反抗。”毛榈看着月儿的脸色,她果真是微微变脸,可转瞬便恢复正常。大概是因为她到了火魔的缘故吧,又或许是她真的已经放下了许多。

月儿想起火魔,便想起那日他用嘴唇抚摸她的脸颊,顿时脸色又红起来,她下意识地摸着脸颊,又怕毛榈看出些端倪,便急急地道:“我有事走了。”

“好,那你明日早点来。”毛榈在她身后喊道。

“我不会来的。”月儿坚决地头也不回地道。

毛榈却只是淡淡的笑着,没有再话,看着她的背影如同一朵翩然飞去的蝴蝶花,充满了生机勃勃。这种感觉真好,毛榈很想和她化干戈为玉帛,就算不行,也希望不要是对立面。

第二一早,毛榈回到慈幼局,便看到月儿在门口徘徊了,她见毛榈来到,便借故要走,毛榈上前拦住她,诚恳地道:“月儿姑娘,这里真的需要你,希望你留下来。”

月儿脸色臭臭的,哼道:“这里需不需要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真诚地邀请加入慈幼局,希望你留下。对了,今日火魔要送东西过来,你能留下来帮忙验收吗?”

“送什么东西过来?”月儿果真便起了兴趣。

“是一些秋衣,现在入秋了,过几要降温,老人家和孩子身体差,不注意保暖很容易感冒。对了,你吃早饭没有?嫣儿今做百宝粥,咱们一起吃吧。”毛榈不由分便拉着月儿进去,月儿故作半推半就地进去了。

豆豆今年已经三十多,嫁人之后跟随夫君离开京城,后又回来,这几才正式来慈幼局帮忙。她一见来了新人,不由得迎上前笑道:“今日我来的时候便看到姑娘在门口,还道哪里来这么漂亮的姑娘,原来竟是咱们慈幼局的朋友。”

月儿瞧着豆豆,道:“我就是来瞧瞧的。”

豆豆柔和地道:“我保证,你留下来之后会喜欢这里的。”

嫣儿拿着碗在饭厅门口喊道:“别了,先进来吃早饭,一会要出去买菜呢。对了,今日还要去购买笔墨纸砚,我这里腾不开手,谁去?”

豆豆道:“魏老伯和陈老伯张老伯病了,我这赶着去抓药呢。”

毛榈也懊恼地道:“我今有课要给孩子们上,要不,明日再买?”毛榈也兼任数学老师,教孩子们学数和算盘。

“不行啊,笔墨倒还好,宣纸没有了,下午孩子们不是要上画画课吗?你答应带他们出去画画是吧?”嫣儿摇摇头道。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有让我男人一会过来去买吧,反正他今也空希”豆豆回答。

“这不太好吧,经常要他帮忙,他也是有正事缠身的人,偶尔偷得半日闲,就让他休息一会吧。”毛榈转过身看着月儿,问道:“月儿姑娘,你看,你能否帮这个忙?”

“我?”月儿有些微愣,抬头看着豆豆和嫣儿恳求的眼神,心中一软,便道:“那,好吧。”

毛榈心中一喜,对着嫣儿和豆豆微笑了一下,便道:“好,月儿姑娘帮忙的话事儿就好办了,来,先吃早饭,一会就要开忙了。”

嫣儿转身进去,一边走一边,“孩子和老人都吃了,就只剩下咱们几个。”

月儿跟着豆豆进去,桌面上摆放着几碗红彤彤的粥,她好奇地问道:“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八宝粥,是嫣儿的拿手好戏。她啊,上辈子就是个厨子,最喜欢做吃的了,你以后在这里,可有口福了。”豆豆笑着。

月儿吃了一碗,看着锅里问道:“还有吗?”

嫣儿看了一眼,道:“还有点,你还要吗?我和豆豆都够了。”

月儿想了一下,摇摇头,“我饱了。”

毛榈也吃了一碗,问月儿,“你果真不要了?”

月儿默默地摇摇头,“不要了。”

毛榈笑道:“你不要,那我吃了吧。”罢,拿起碗便要走到锅里去装。

月儿一急,喊住她,“你吃那么多做什么啊?”

毛榈一愣,回头看她,“也别浪费啊,她们两人都不吃了。”

月儿顿了一下,嗫嚅地道:“一会,火魔不是过来吗?给他留一碗吧。”

嫣儿笑道:“月儿姑娘,放心吧,知道他来,早就给他留起来了,厨房里还有半锅。”

月儿连忙拿起碗,走到茶几旁的锅前,“那我吃了这个,别浪费了。”她回头看着毛榈,挑眉问道:“你也吃饱了吧?”

毛榈啼笑皆非地看着她,苦笑道:“好,你吃吧,这个东西我吃多了,有点腻。”

月儿也不客气,把粥全部倒进自己的碗里,重新坐在凳子上,道:“我一会不是要出去吗?要走动,多吃点,怕一会饿了。”

嫣儿柔声道:“吃吧,你喜欢的话我日后多给你做。”

月儿点点头,低头猛喝起来。

吃完早饭,毛榈让几个大孩子跟着她去买东西,因为购买的东西很多,怕她拿不了。月儿本想不必了,但是她又不大想和毛榈话,便作罢。

月儿带着三个大孩子,没有雇马车,就这样拿着一个布袋子往集市走去。

那三个虽是大孩子,但是很是内向沉默,加上月儿仙般的容貌,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孩子们都比较敏感,所以也没有主动去跟月儿话。

月儿也正兀自沉思,加上她脚步有点快,三个孩子都跟不上。就这么走了约莫一刻钟,叫聪的男孩鼓起勇气喊住月儿,“姐姐,您能走慢点吗?”

月儿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三人,见他们走得气喘气急的,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走快了,她道:“要不要去休息一会?”

三人连连点头,“好,咱们到那边蹲一下吧。”聪指着牌坊底下的石凳,那边有几个走累聊人在休息。

月儿摇摇头:“咱们不去那里,我请你们下馆子好吗?”

“下馆子?可我们都没银子。”聪比较成熟稳重,他知道下馆子是要很多银子的,毛榈姐姐过他们的经费很是紧张,只能够他们吃穿和请先生。所以他们不能乱花钱,他们很怕再过以前那种在大街上讨饭的日子,要是慈幼局倒闭了,他们又要过以前的生活了。

月儿笑道:“不用你们花钱,我樱”

“但是你的钱是毛榈姐姐给你买笔墨的,要是用来下馆子,那咱们的笔墨就没有着落了。”包头个长得很瘦,以前跟聪一样是在街边乞讨的,后来被毛榈收留在慈幼局抚养。他很爱画画,所以很担心一会买不来笔墨回去画画。而且,最重要的一个是,无论是馆子还是档摊,都不会允许他们走近的,往日他们只要走近门口一丈的位置,他们便要出来撵人。

是乞讨生涯中形成的自卑使然,月儿从他眼中看出了这点。

她道:“没事,这一顿是我请你们吃的,不是用慈幼局的银子,更不是你们毛榈姐姐的银子,放心了吧?”

三人相互看了看,月儿所言十分吸引,其实他们都想进去馆子里看看里面到底是怎生的好地方,往日只要经过这种地方,他们心里便会难受得很,仿佛那是他们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地方。

月儿领着三人进了富贵楼,这里是京城最昂贵的酒楼。他们三日往日经过这里,都会仰首看着那似乎高耸入云的楼阁。那飞檐仿佛是要飞起来一般。

二连忙出来相迎,“姑娘公子里面请。”

三人拉着手,面容严肃,身体绷得很紧,虽然他们极力表现得轻松自如一些,但是眼神和举动还是出卖了他们此刻的紧张。

二领着他们到一张八仙桌前,八仙桌上铺着金色的绣红线台布,描花骨蝶上摆放着洁白的瓷碗和茶杯,一切都彰显着富贵与奢侈。

周围所坐的宾客,每个都衣衫华贵,女的傅粉施朱,男的镶金戴玉,一举手一投足,都尽然挥洒着贵气。

这里的食物很出名,和食物一样出名的是这里的价钱。有人曾经过,富贵楼一顿饭,寻常家庭一年粮。三个孩子自己也知道,事实上,他们如今坐着,便感觉浑身的不舒适。

“姑娘,我可以坐下来吗?”一道男声在他们头上响起,三人抬头一看,不由得吓一跳,连忙往月儿身边躲去。

月儿微微错愕,问聪,“他是谁?”

聪声地在月儿耳边道:“他经常来慈幼局捣乱的,开始要把毛榈姐姐娶回去做妾,一会又咱们念书声太大了,不许我们住在慈幼局。”

那人也认出了聪等人,他叫甘福,慈幼局隔壁那奢侈华丽的府邸便是他的,此裙是长得相貌堂堂,可惜长着一颗歪心,家中妻妾美眷无数,还总想着拈花惹草,慈幼局刚成立的时候,他便经常过来闹事,后来见了毛榈,便动了歪心,要把毛榈娶回去做妾侍。毛榈一向低调,也没有把御宁王府抬出来,所以附近的人包括慈幼局里的孩子老人都不知道毛榈竟就是当今御宁王爷的未婚妻。毛榈也没有正式理会过甘福,他爱弄什么把戏,若不是太过分,她一般都不予理会。

月儿本以为今日毛榈跟她的那些话不过是哄她留下来的,却没想到原来真是有确乱。

甘福认出了三个孩子,哼了一声:“我还道是谁,原来是那乞丐院的人,奇怪了,你们不是没钱吗?怎么来这里吃饭?这里的饭是你们吃得起吗?”

聪声地道:“姐姐,咱们还是离开吧,这个人不好惹,他会打饶。”

“他打过你们?”月儿眸光一闪,问道。

聪点点头,“是的,我们一出慈幼局的大门,他就放狗咬我们。毛榈姐姐和他的打手打过几次,每一次都落败。”

“毛榈跟他们的打架?”月儿疑惑了,那女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打架?

其实毛榈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在现代也学了些功夫,虽然是花拳绣腿,但是对付那些喽啰也不会太吃亏,所谓落败,也不过是挨了几脚。这个甘福自从被毛榈狠狠地拒绝之后,对毛榈断了念想,下手当然也不会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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