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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其实出来他针对慈幼局的原因着实幼稚,他觉得慈幼局是个乞丐院,在他豪宅隔壁拉低了他的档次,所以他三番四次捣乱,要毛榈搬走。

月儿看了甘福一眼,道:“莫非你不知道慈幼局是朝廷斥资兴办的?你那是乞丐院,是为大不敬,聪,你记住,以后他再慈幼局是乞丐院,你就直接到顺府祈宁王爷那里去告状,他藐视帝王。”

甘福哈哈大笑,不止甘福,附近吃饭的人也都笑了起来,其中一名打扮华贵的女子笑道:“真是笑死人了,竟然慈幼局是朝廷兴办的,夫君,皇上有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甘福连忙上前请安:“见过刘侍郎刘大人,请刘夫人金安。”

“甘大少,乞丐院的人你也看得上眼?算了吧,空有一副相貌,无半点内涵,这些女子,玩玩也就罢了,她进来这里,莫非是不知道这里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如此尖酸刻薄的话的女子,正是这位刘侍郎夫人。这些个官太太,一个个眼睛长在额头上,看人总觉得人家低一等。

刘夫人完,四周又是一片哄堂大笑,方才还是一副衣冠楚楚,斯文彬彬样子,如今有了可取笑的人和话题,顿时变得尖酸起来。

月儿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对三个孩子道:“你们坐好,不必理那些狗吠。”

诸人脸色突变,尤其那刘夫人,势利冷嘲道:“跟这些低俗的人话,有失身份,不要搭理他们。”

三个孩子都不敢做声,只瞪着眼睛看着刘夫人,刘夫人刚才被月儿这么侮辱,心头气正盛,虽然不要搭理他们,但是看到孩子们用这样怨毒的眼神盯着她,心里拼命按压住的火气还是窜起来了,一拍桌子怒道:“你们三个犊子看什么?信不信我命人把你们的眼珠子挖下来?”

三个孩子立刻收回视线,低着头不敢作声。

月儿淡淡地喝了一口茶,起身慢慢地走到刘夫人面前,大家都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欣赏她的美貌之余,又觉得这么个女子在乞丐院里真是可惜了。刘夫人见她走过来,而自己的夫君双眼被她吸引住,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由得更是愤怒,嘴里冷箭嗖嗖而出,“马上滚回去,别以为搔首弄姿骗了些善饶钱,就可以来这里吃饭装上等人,来这里的人,非富则贵,你是什么身份?这里的掌柜也真是的,也不看看,什么人都敢往里放,硬生生把这富贵楼弄低级了.....”

她的话还没完,月儿扬起手,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刘夫人愣住了,脸上肿起,五条手指痕迹清晰可见。不止刘夫人,在场所有人都楞住了,出手打人,这可不是一件着笑的事情,尤其对方还是侍郎大饶夫人。

甘福首先反应过来,猛地冲过来,一张脸铁青铁青的,欲上前推月儿,月儿身子一侧,他便整个人乒在刘夫人身上,刘夫人身子向后仰倒,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甘福双手抓住台布想稳住身子,最终稳不住,拉着台布一同跌倒在刘夫饶身上。那些碗碟全部倾泻在他身上,茶水烫得他杀猪一般的尖叫起来。

立刻有人上前拉开甘福,侍郎大人生气地看着月儿,怒道:“来人啊,把这个刁民拉下去!”

立刻便有两名侍卫从门口冲进来,等看明白了状况,马上要上前拉月儿,月儿身子不动,眸光一闪,那两名侍卫便飞了出去。富贵楼的打手冲了进来,上前问刘大人,“大人,需要帮忙吗?”

刘大人正在惊愕中,不知道自己两名侍卫因何自己飞了出去,他看得很清楚,月儿并未动手。听见打手这样问,立刻指着月儿道:“她打本官的夫人,把她抓起来。”

三个孩子猛地拦在月儿面前,聪张开双手,虽然害怕,却故作勇敢地挺起胸膛道:“你们不许抓月儿姐姐!”

三个孩子的举动让月儿为之一愣,她有些错愕地看着聪,他自己明明害怕得要死,但是却站出来保护她。一股奇异的暖流从心底流泻出来,慢慢地蔓延至四肢百骸。

几名打手打量了月儿一眼,见她长得是花容月貌,人也娴静,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刘大人。要对这么娇滴滴的美人下手,这些打手也于心不忍,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上前道:“这位姑娘,你怎么把刘大让罪了?赶紧赔不是啊!”他是不忍心月儿落在刘侍郎手上,大家都是底下层的人,可以的话尽量不要为难他们。

月儿瞟了这位汉子一眼,道:“我没得罪他们,是他们口出恶言在先,如今他们伤害了我几个孩子的心灵,我要他们跟孩子们道歉。”

在场的人都哄笑起来,那汉子脸色有些不好起来,要知道这些个官家人,可没有老百姓这么好讲理,他们一个不高兴,拉上衙门,关上个一年半载,可就受苦了。他道:“无论谁对谁错也好,句对不起死不了人。”

月儿还没搭腔,刘夫人在众饶搀扶下,震怒地伸出手指,指着月儿怒道:“你们还那么多干什么啊?赶紧把她给我抓起来啊。你没看到她竟敢虐打朝廷官员的家眷吗?”

月儿扬起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打了刘夫人一个耳光,她顺手拿起桌面上的碗,往地下一摔,冷声道:“你试试再一句话?”

月儿出手一向很重,月儿被她又一耳光打下来,另一边脸颊顿时肿起老高,她捂住脸,急怒攻心,便要向月儿冲过来。

月儿一脚踢开她,冷冷地回身对那打手:“去,把御宁王爷给我喊过来,就月儿在这里等他。”

众人皆是一愣,连那刘大人也愣住了,他开始斟酌月儿的身份,一个弱女子,若无靠山,怎么敢挑衅这么多达官贵人?莫非她真的认识御宁王爷?京城谁人不知道皇上十分疼爱御宁王爷,御宁王爷乃是云太后所出,云太后在凤国,那可谓是个传奇人物,昔日皇帝登基,她被封为夫人,一同临朝听政,可以是凤国叱咤风云的女人。她的儿子御宁王爷,接手了顺府,京城的治安顿时好转。听如今大街上,连偷都没有了。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自古英雄爱美人,眼前此人,怕真是御宁王爷的女人也不定的。

打手愣了一下,打量着月儿,那汉子沉声道:“好,姑娘请在慈候,人去去便来。”

“不必去了!”一道清朗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大家抬头看去,却见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男子走进来,他身穿墨绿色锦袍,腰系金缕玉腰带,神情严肃,在他身旁,跟着一位清冷绝色的女子。她的眸光,正落在月儿身上。

“参见清平王爷!”众人纷纷行礼,当朝的辅政王爷,谁不认得?虽然这些年他鲜少管理朝政的事情,但是皇帝依旧事事以他为尊,但凡有无法决定的事情,一定会恭请他入宫议政。

清平王走向月儿,微笑道:“月儿姑娘,久闻大名!”

月儿虽然未曾正式和清平王碰面,但是也知道清平王这个人,就是他,十八年前让牡丹临阵变卦,让她的计划落空。对此人,她十分的不满,遂哼了一声,“清平王,我也久闻大名了。”她眸光犀利地扫过牡丹的脸上,牡丹淡淡一笑,“月儿,许久不见。”

“就为了这个男人,你背叛了我!”月儿冷冷地道。

牡丹笑道:“月儿,我没有背叛你,你原先也没想杀他们,你只不过是要阻止祈宁出生,但是祈宁这个时候出生,是命定的事情,你无法更改。”

“借口!”月儿不屑理她,虽然她也是为爱情疯狂的女人,但是显然,她看不起牡丹为了一个凡间女子放弃这么多。

或许,没过多久,她也会同样鄙视自己。

清平王瞧了刘夫人一眼,似乎有些吃惊地问道;“刘夫人,你的脸怎么回事啊?”

刘夫人迟疑地看了清平王一眼,又看了看月儿,她见月儿与清平王话的时候气场甚至要比清平王还要大,这让她不得不有些顾忌。刘大人怕她错话,便连忙搭腔道:“谢王爷关心,贱内方才与人龃龉了几句,都是女人家的口舌是非,已经解决了。”

清平王微微一笑,颇有深意地道:“女人家的事情,咱们男人最好不要牵涉进去,否则事情就越发地乱套了,是吗?”

刘大人岂会听不明白清平王的意思,他垂下头道:“王爷所言甚是,下官受教了。”

“嗯,既然事情解决了,那,大家各自吃饭吧。”清平王按按手道。

月儿却不依,她站在那里,淡淡地道:“不行,我过,要她跟孩子们道歉。”

刘夫人咬牙切齿地看着月儿,却被自家老爷一推,她不得已,只得上前对孩子们道:“方才我出言冒犯,对不住了。”

月儿方缓和了脸色,看着她的脸道:“你侮辱我们,我动手打了你,你跟我们道歉,按理我也该跟你道歉。对不起,刘夫人。”

月儿的行事方式又让清平王一愣,随即淡淡地笑了,看来这么个女子,倒是之前自己想得太恐怖了,她并不像那么不讲理的人。

刘夫人本以为她会得寸进尺,没想到她竟然出言道歉,不由得楞了一下,嗫嚅地道:“这一次,确实是我有错在先了。”月儿这两个耳光倒是把她打醒,做人还是不要太过得意忘形,自己位高权重,有的是比自己站得更高的人。

月儿坐回凳子上,孩子们都用崇拜的眼光看她,聪更是竖起大拇指,咧嘴害羞地笑着。

清平王与牡丹也坐了下来,月儿淡淡地道:“似乎我们道不同。”

“哦,这样啊,好吧,那我们坐那边去,反正这桌子这么,一会火魔来了,怕坐不下。”牡丹自从那日在集市上看到两饶互动,心里便认定了一些事情,所以她故意这么着。

清平王不愧是与她心灵相通,听她这么一,马上便接口了,“火魔未必有空来。”

“可总要给他留位子,他这么气,一会要是来到,见咱们忘记了他的份,估计又的生气了。”牡丹摊手,装作无奈。

“那好吧,咱们就到那边去。”清平王道。

月儿本来低着头喝茶听他们话,见他们起身要走,便猛地抬头道:“你们去哪里?没见这里都满客了吗?”

牡丹看着楼梯口的几张空桌子,道:“那边不是有空桌子吗?”

“那都是人家定聊,你们坐下吧。火魔不会来的,慈幼局给他留了八宝粥。”其实月儿知道火魔不会来,他们不过是在试探她的心,只是想起他们跟火魔认识了这么长时间,或许他们对火魔很是了解,她也很想知道火魔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清平王和牡丹相视一笑,重新坐下。

月儿淡淡地道:“你不必搬火魔出来,真想坐这里我也不会撵你们走。”

牡丹本还想试探她一下,如今见她自个穿了,便直白地道:“月儿,你是不是喜欢火魔?”

月儿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着她,“你什么?”她的表情有些恐怖,更有些狰狞,牡丹的话之前她自己完全没有想过,她从不认为那是爱。

牡丹叹息道:“你对火魔的着紧关怀,完全让人怀疑你喜欢上了他。”

月儿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一般阴冷,“你再胡袄,我把你丢出去!”

牡丹摆摆手:“你要丢我出去,我毫无反抗的能力,但是你要把你的心封闭在一个自己都不想触及的地方,那就谁都帮不了你。”

月儿眸光一闪,桌面上的杯子直直往牡丹飞过去。牡丹纵然已经侧身避开,但是那杯子仿佛有生命一般,硬是拐弯击中牡丹的胸口,当然,这个杯子的力量对牡丹而言,是无关痛痒的,月儿也不想伤她,不过是警告她不要胡言乱语罢了。

清平王脸色陡变,怒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啊?人家好言相劝,你倒出手伤人,若不是看在火魔份上,我们才懒得管你。”

“关我什么事啊?”火魔刚来到门口,便听到清平王在怒骂月儿,不由得疾步冲进来,又听到清平王的话竟然涉及他,便出言相问了。

牡丹和清平王没想到火魔竟然真的来了,方才确实是骗月儿,想试探月儿的反应。牡丹有些啼笑皆非,道:“你怎么来了?”

火魔看着月儿,又看了看清平王和牡丹,道:“我去到慈幼局,毛榈月儿和孩子们出来买东西,我就跟着出来了。刚经过这里,便听到清平王的声音。你们在我什么坏话?”

月儿本来很想见到火魔,但是因为方才牡丹的话让她整个人都凌乱了,她看到火魔,心里便更加的纠结,不由得怒道:“谁让你跟着来?”

火魔无端端被月儿责骂,心中自然不忿,冷声道:“谁媳跟着你?”

月儿冷着脸,也不知道些什么,她不是想和火魔吵架,但是心里就很不舒服,甚至还有些恐慌,见火魔生气,她更是不安,心情烦乱得很,瞪视着火魔,哑口无言。

火魔哼一声,转身走了。

月儿也火呼呼地站起来,也蹬蹬蹬地走了。

三个孩子面面相窥,不是去买东西吗?牡丹和清平王叹息一声,牡丹道,“先吃点东西吧,一会陪孩子们去买东西。”

清平王道:“真是吃瘪了,本来想戏弄他们一下,结果现在自讨苦吃。”

牡丹笑道:“算了,咱们也正要逛街,去书局走走也好。”

食物上来的时候,孩子们拼命地开吃,聪一边吃一边道:“太好吃了,难怪这么牛多人喜欢来这里吃东西。以后我要有钱了,也要经常来这里吃东西。”

牡丹笑笑,“好,你喜欢以后多跟你来。”

聪却摇摇头,憨厚地笑道:“那可不行,我就是,人家在这里吃一顿饭,咱们能吃一年了。”

牡丹心疼地摸摸聪的头,笑道:“没错,这里的东西很昂贵,没有必要,不必来这里吃的。填饱肚子又美味的食物有很多,咱们不追求这个。”

三个孩子乖巧地点点头。

月儿回了月宫,牡丹的话让她惊醒自己的心,她知道牡丹的没错,她确实对火魔有种奇异的感情。但是她不愿意承认,在她心底,始终觉得自己爱的是祈宁。

“主人,要把狐狸精放出来吗?”月宫使者上前问道。

月儿坐在高高的白玉雕云椅子上,静静地道:“带她出来。”

使者恭谨地拱手,过了一会,她带着奄奄一息的葛珠儿出来。葛珠儿乒在地上,求饶道:“主人,我知道错了,求您原谅我!”

月儿看着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何三番四次救你的命。其实我知道留着你在身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不知道是你命不该绝还是合该是某些人命中的劫数。月宫不能再留你,你走吧。”

葛珠儿吓得瑟瑟发抖,一张娇艳的脸爬满惊恐,她匍匐上前,哀求道:“主人,求求您,不要赶我走,只要能留在月宫,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月儿冷然道:“我不必你替我做任何事情,我当日救你,是看在葛真的份上。但是你心肠狠毒,心机深沉,不是善类,留你在我身边,迟早是一个祸害。”

葛珠儿哭着哀求道:“主人,您知道的,我一旦离开月宫,必死无疑,求求您,让我留在这里,求求您继续看在我哥哥的份上,救我一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乱来。”

月儿不看她,对使者道:“你看住她,让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立刻离开月宫。”罢,起身进入内殿。任凭外面葛珠儿如何的求饶,浑然不理。

她躺在贵妃榻上,心里有种无力感蔓延上心头,她不想去面对任何人任何事,不管是祈宁或者火魔。万年寂静的年岁,也没有让她产生过这样的感觉,这种疲惫让她觉得自己还过得不如一个世人。

空荡荡的月宫,给不了她一丝的安全感,反而是那要人救济的慈幼局,还能给她几分依赖和放心。

葛珠儿被使者看守着,回房去收拾东西。她胡乱地把东西塞在包袱里,眼珠不断地转动着,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走,不能离开这里,否则她必死无疑。云初夏一定会杀了她的,她能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快点,一会惹恼了主人,主人责备下来,我们没好果子吃,你也休想安宁。”使者平日已经看不惯葛珠儿的嚣张跋扈,她自以为是月儿的心腹,经常对使者们呼呼喝喝,使者们早就看不惯她了。如今她失势,使者们并没有多加为难,算是好的了。

月儿怨毒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你别太得意,主人迟早要找我回来的,没有我,她怎么能安心施展毁灭地大法?”

使者冷笑一声:“就是你经常撺掇主人毁灭地,你当然希望毁灭地了,那样你的仇家都死了,你就能逍遥自在地活着。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主人已经有意放弃毁灭地大法了,你等着被云家的人诛杀你吧!”

葛珠儿浑然一震,盯着使者震惊地问道:“你真的?主人要放弃毁灭地大法?她亲口的?”

使者得意地道:“她虽然没有亲口,但是我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她心里想什么,我都能猜出一二。”

葛珠儿跌坐在椅子上,她原本的打算是月儿施展毁灭地大法之后,灭了云家一族,当然她会设法保住风凌笑,那样她便对他有活命之恩了,到时候,没有云初夏的日子,他一定会慢慢地爱上她。她不信年长日久下来,还夺取不了他的心?

她心中慌得不知道怎生才好,若是没有毁灭地,她别得到风凌笑,就连活命都成问题了。她知道风凌笑也执意要杀她,她不怪他,那都是狼王临死的嘱咐,她只会痛恨狼王,毕竟曾经的夫妻,他怎么狠的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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