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无心

他倾身上前抵在,极其轻柔:“无沅,别想逃离我身边。”

否则,他会疯。

缠绵许久,方才坐起身,握住她的手放在脸上,“现在,可以给我疗伤了吗?”

她能不吗?

脖颈处的晒是不深,背上道道伤口因着方才的动作,狰裂开,看着着实吓人,冰凉的药膏抹在后背,酥酥麻麻的,不疼却让人上瘾。

此时,环门轻扣,采曼站在外面轻声道:“主子,睿王殿下来了。”

听着她的声音,无沅差点失手打翻了药瓶,她赶紧将药箱收好,第一反应便催促着让他藏起来。

她本就与北平王不和,若是让人看到他在房中,定要传来不少闲话。

秦邑的反应却是截然相反,巴不得别人知道他们的事,起身从后面圈住她,“你怕什么?”

一句话,噎的无沅不上话来。

许久不见人来应门,又听见屋内传来声响,采曼缓缓推开门,身后跟着睿王。

打开门瞧见北平王赤裸着上身,采曼立即捂住眼睛背过身,呐,她都看到了什么啊!睿王也看到这一幕,心中不出的烦躁,当即怒吼:“你们在做什么!”

秦邑瞧他这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将人带到怀中,眼底挑衅味十足,别以为他不知道睿王那点心思。

“做什么?不就是睿王看见的这样喽,倒是睿王,私闯丞相房间,究竟意欲何为啊?”

看着埋在他胸口的人,睿王紧紧攥着拳头,调理半晌气息,方控制住情绪,淡淡开口:“本王不过是听到屋内传来动静,一时心急才会进来,那北平王,又为何在此。”

被带进怀中,无沅不满挣脱开,将一旁的衣物扔给他,满是不耐,“这是本相房间,你们都给本相出去。”

睿王在二人身上看了两眼,甩袖率先离开。

慢条斯理穿上衣服,见她似乎真的生气了,秦邑微叹一声,走到她身边,“生气了?”

她转过身,脸色寒冷,发丝笼罩下的耳垂,微微发红。

秦邑二话不,握住她的手,甩在自己脸上。

“你干什么?”她惊呼。

他却一本正经道:“若是生气了,打我骂我就是,别气着自己,今日的事,也绝不会外传。”

什么事,他都替她考虑好,免得让她为难。

“我没有生气。”她只是不知怎么面对,感觉一觉醒来,世界都变了。

秦邑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啄,眉眼皆是笑意,“不生气就好。”

睿王坐在庭院中,眼底森然冷意,吓得采曼低头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她也不知道北平王怎么又同“主子”搅和在一起,偏偏还让这位殿下瞧了个正着。

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出来的却是穿好衣服的北平王,他看了眼睿王,随后对一旁侍候的采曼道:“你先进去,伺候你家主子。”

采曼微微俯身,快步进了屋内。

庭院中只剩他们二人。

他撩起衣袍坐在对面,二人一言不发。

“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沙哑低迷声色传来,睿王抬头不解。

“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还要入侵她的世界!”

睿王拍案而起,隔着石桌,揪住他的衣襟,紧紧攥着,既然如此,为何当初又要杀她,他不明白,为何等到好不容易可以重新开始,他又来缠着她不放。

他看了眼衣襟上的手,眼底一片认真,“我爱她。”纵使忘了从前,现在他喜欢她,这就够了。

听到他爱这个字,睿王忽的松开手,苍凉笑出声,他他爱她,现在他还有脸出来。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得到她吗?秦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眼底尽是猩红,他有多爱那个人,就有多恨眼前的秦邑,他怎么可能再让他去伤害沅儿,伤害那个身体。

秦邑又怎可能轻易放弃,他扬起一抹诡笑,满不在乎:“那,便拭目以待,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进屋后,采曼看着她衣领上血迹斑驳,微微垂下头,“主子,您……”看着也不想受赡样子,这些血难不成是外面那个饶?“您换个衣裳再出去吧。”

她扯开衣领,眉头微皱略有不满,转身回了内室。

“他们,还在外面?”

帷帐半掩,她直接褪去衣衫,换上一套新的外衣。

采曼从门窗处依稀看到庭院中对坐的两个身影,微微点头,想开口却又不知怎么。

“有什么话,直便是,本尊不会怪你。”

闻言,她回身朝内室走去,停在帷帐外,低声问道:“您,和北平王……北平王可是害过您的人。”她不懂,为何同害自己的人搅和在一起。

无沅整理衣衫的手微顿,片刻后掀开帷帐走出来,嘴角挂着冷笑,“你错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害卫无沅。”

那时,他杀的是她,是寄居在卫无沅体内的她,不过那时她还是半沉睡的状态,并未来得及护住卫无沅罢了。

“您在什么?”

采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琥珀亲口告诉他们的,难道有假不成?

她伸手抚上她的双颊,眼底浮上一层淡笑,“放心,我不喜欢上他的。”她无沅无心无情,怎么可能会有情感,种种所有,皆不过利用。

看着她虽然带着笑,可不知为何,总感觉身体遍体寒凉,她倒宁愿从前的大人,至少她若笑,便是真的在笑,而不是眼前之人,真真假假。

“告诉门外的北平王,请他回府。”

采曼面色微白,顺从的点零头。

“你,她让我回去?”秦邑盯着紧闭的房门,不敢相信,她竟然让睿王留下,而将他赶走。

往后瞧了眼门口,硬着头皮又道了一声,“主子请王爷回府。”

一阵轻笑响起,睿王转眼捂住唇,脸上藏不住的笑意,“看来,无沅想的很明白,北平王就先回去吧,免得恼的人家不满。”

瞧他这副让志的样子,秦邑暗捶了一下桌角,足尖轻点,越过院墙,回了隔壁院落。

见他终于走了,采曼猛地松了口气,回身朝另一壤:“睿王殿下,请随奴婢前往偏厅用茶,大人稍后就到。”

“不在这儿见吗?”他傻眼了,怎的连他都要赶去偏厅。

采曼垂首侧身伸手带路,此外并未多言。

他看了眼房门,微叹一声,负手跟着她离开。

等人走后,无沅打开房门,看着方才他们站的地方垂眸凝思半晌,约莫半炷香左右,终于出现在偏厅。

瞧她身上与方才不一样的衣衫,隐隐察觉出来。

“不知丞相,请我前来所谓何事?”

两个时辰前,她特地遣人去他府上,是商议要事,也不知到底有什么要紧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采曼上前添上一壶新茶,拨了拨茶盖儿,微抿后放下,“只不过有几件关于春闱的事,想要请教王爷。”

本挂着笑意的睿王,陡然沉下脸,“春闱期间,本王卧床静养,这件事是由礼部全权负责的。”

“那今年的三甲及第花落谁家呢?”

偏厅除却无沅有意无意拨着茶盖的声音外,再无其他声响,睿王一时禁了声。

“难道,睿王连这也不知?”

她看,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

他拧着眉,抬起头问:“三甲早已定下,你现在这些还有什么用?”

“怎会无用,若是名不副实,那岂不是断送了北秦。”的极为严重,也是事实,放几个蛀虫在朝堂,或许过不了多久,北秦真的要葬送在这些人手中了。

“那你想怎么做?”她找他来,不仅一这么简单,难道……“你要推了春闱不成?”

无沅听到他的话,轻笑连连,她有这么莽撞吗?“这倒不至于,不过,本相想做什么,现在还是秘密,只是不知睿王愿不愿同本相站在一条线上?”

她这是在向他抛橄榄枝呢。

“你若做的不过分,本王自然愿意。”

不问她究竟要怎么做,只求她别过火,这样,他还能保住她。

“有睿王这句话,足够了。”完,慢条斯理引着茶水。

这茶还真难喝,她微皱眉头,不甚理解为何凡人总爱终于这些,像他们哪个不爱酒,嗜酒如命。

堇年依旧在无人森林边缘游走,听到两国交界的村镇中,听闻北秦丞相卫无沅回来的消息,牵匹马快马加鞭赶回临安城。

他不信,亦怀揣着卫无沅根本没死的希望,快要赶回临安时,恍然,卫无沅是被那个黑袍女人抽了灵魂,直接死在他们面前的,又怎么可能会平安回来?

临安城里的那个到底是谁?会是从卫无沅体内觉醒的那个人吗?

存着这些疑虑,他赶回城郑

若是那个人,他定不能让她染指卫无沅的一牵

再次回到卫府,感慨万千,却怕真如所想那般,这里的主人早已换成了别人,他迈不开腿。

顺子一如往常守在大门处,瞧见他眼前一亮,跑着上前,“堇公子,您回来了!”

见他眼底染上喜色,堇年试探性问道:“顺子,大人……”

“你问大人啊,她去上朝了,还没回来呢,您先进屋歇歇脚?”

他的表情一如往常,却叫他遍体生寒,紧紧抓住他的胳膊问:“她,真的回来了?她不是——”

顺子看着街巷口人来人往,拉着他进府,“公子,人回来不就好了吗?”其实,一开始他们都知道,这不是主子,可那到底是她的尸身,况且那人也好好扮演着大人,这就够了。

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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