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凤哀鸣

皇后看到她一脸的不高兴，自然此人早已经收为己用，有何必不推她一把，让她也表现一番：“今日皇上高兴，这宫中的事情也算平息了。虽然臣妾腹中胎儿没了，可是李贵妃妹妹的还在。这样算是我大明皇朝的福泽庇佑了。素闻秦淑妃妹妹舞技超群，不妨皇上再把刚才的《凤朝阙》奏一遍，让秦淑妃妹妹献舞如何？”

贤妃看着皇上：“那不妨就再奏一遍，冲冲晦气。这次皇上可不许再伤心了。有秦淑妃姐姐的舞相伴，相信此曲比刚才更有一番韵味。”

秦淑妃走了出来：“那今日就献丑了。如若跳的不好，还望皇上见谅。”

走到宫殿红毯的中央，秦淑妃平日里最擅长跳一些旋转与凤凰鸟类的舞姿。今日便也是大展风采的机会。

音乐声响起，她缓缓的舞起步子，后脚飞于空中，旋转着婀娜细腰，手指扮作凤眉，姿态万千。手中旋转着朱红色的水袖，这水袖一起，如千丝万缕映衬着她的面容，更像是凤凰周围的火焰，不断闪动。时而轻快的飞舞着，时而低缓的踏着步履，像是忍受欲火的煎熬。她倾着额头，像是思量着该如何逾越这火海，而获得重生。

于是在最后激昂的乐曲中，她采用了胡旋舞的跳法，边旋转，便跳跃，舞着水袖，像是把这周围的火焰全部驱散了。最后留下一些气息，凝望着远方，手上仍是凤眉慈祥之状，缓缓坐下，而又缓缓升起，最后凤舞九天的姿态，傲立于红毯之上。

众人拍手称赞，云儿虽说精于舞蹈，可是今日秦淑妃却是跳得出神入化，连皇上都看着有些动情。一曲完毕他微笑着：“没想到，秦淑妃舞艺如此出众，这凤凰的样子都被你刻画的很是生动。朕待会儿也要赏你件东西。”

皇后没想到今日的演出如此成功，至此这后宫皇上也不必再宠她李云儿一人，那么今日的目的便达到了。

秦淑妃一曲完毕，却也有些气喘：“今日能够献舞于皇上，也算是臣妾的福分。刚才跳得有些急躁了。还望皇上见谅！”

皇上走了下来，手中捧起一件舞衣：“这件舞衣是朕亲手打造给云儿的，今日云儿怀着身孕，以后一段日子也用不上了。秦淑妃今日跳舞很好。朕就赏你这件金色凤舞霓裳舞衣如何？”

她仰望着，从来没有再离得眼前所爱之人更近些了，那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淡灰色而深邃的眼睛，像是充满了吸附的能力：“只要是皇上赏的，臣妾都爱。”

轻轻的举起双手，接过舞衣：“希望日后，臣妾能穿着这件舞衣再次为皇上献舞。”

他点了点头：“会有机会的。过些日子便是重阳节了，你若是想献舞于太和殿，便要提早准备着。云儿有了身孕，有些事情秦淑妃来代劳也为云儿分忧也是应该。”

她微笑着：“臣妾自然会的。请皇上放心。”

太后站了起来，像是有些事情要说：“今日的事情也算有了定论，但愿今后这后宫别再出这些事情了，今日的舞就当是为了后宫洗了晦气。如若没什么事情还是都先散去吧！”

这后宫之中的女子，何时也没有今日在乾清宫来的如此整齐。就连平日里不见一面的贤妃也来此献曲。

这些妃子必先经过这狭长的宫巷才好回到各自的宫殿住处。皇后看着云儿如此安然的神态，微微隆起的腹部，更像是另一种挑衅。

“妹妹可真是有福气，掉入莲花池这么久，居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真是羡煞旁人。这要换了别人莫不是连小命也没了。可是今日的妹妹母子平安呢！”

云儿转过身来，眼神淡然：“还不是托皇后的福气，这妹妹才能活了过来。当日要不是皇后为了救妹妹，今日也不会再没了孩子。妹妹真的为皇后惋惜。只是有些事情并非如谁口中所说。至于事实如何，妹妹心知肚明。只是劝皇后别再一意孤行，人在做，天在看。”

她的眼神如同放出无数只毒箭，冷笑道：“是啊，天在看着呢。可是本宫不在乎，本宫只在乎皇上的爱，只在乎皇上爱着谁？至于其他的一切本宫都是无视的。妹妹可听清楚了？”

只是觉得周围被这皇后的言语渲染的寒冷：“妹妹自然是清楚，皇后深爱着皇上，可是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还请皇后莫要执着。如若真爱一个人，就应该让他觉得温暖。而不是阴狠和寒冷。”

她的冷笑与轻视似乎比刚才更为强烈：“爱对于本宫来说，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只是妹妹独获恩宠，又怎懂得别人寂寥的心。本宫这一生一世的爱都给了皇上，本宫自然也不会认输。就看最后谁能获皇上垂爱，就算让本宫粉身碎骨，死不足惜。”

没想到皇后是如此执着于爱着皇上，她觉得这种爱让她发了疯，着了魔。可是谁也不能阻止。贤妃扶着琴，在宫巷之中缓缓的走着，皇后回过身来：“妹妹为何走得如此缓慢，莫非是见了皇上此刻心中还是有些怀念于皇上的龙颜？”

贤妃连忙像皇后行礼：“贤妃，见过皇后娘娘。”

她走上前，轻轻挽着贤妃的双手，仔细的打量着：“贤妃妹妹这双手真是灵巧，今日这一曲《凤朝阙》真是让人开了耳界。与皇上的合奏更是天作之合。”

贤妃有些畏惧，后退了两步：“多谢皇后娘娘夸奖。其实今日并没有皇后娘娘说的那么好。”

她有些好奇的看着这面纱：“妹妹终日带着面纱怕是惊扰了皇上的眼睛，可是现在只有李贵妃与本宫在此，不妨让本宫看看？”

贤妃更是觉得此地有些寒冷，就像是无数只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皇上答应过臣妾，不勉强臣妾摘下面纱的。可是今日皇后又为何为难妹妹。”

碧落走上前去，眼睛放出凶狠的光亮：“为难？皇上自然不会为难贤妃娘娘。可是今日是皇后娘娘要看，并未守着谁的许诺。更何况皇后娘娘都不怕您惊扰，您又何须推脱？”

叶知走了出来：“虽说皇后娘娘愿意，可是我家娘年本不愿意摘了面纱示人，皇后娘娘又何须强人所难。”

她看着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心中怒火燃起：“好个会护主的丫头，今日本宫就是要看又能怎样。本宫身为六宫之首，莫非连一个妃子的容貌也见不得？”

云儿带着翠玉，看着皇后为难于贤妃，便过来解围：“今日皇后为何要为难一个贤妃，带着面纱本不愿意见人，可是皇上也都许了。皇后为何如此心急？”

她转过身来，一副高傲的样子：“谁让本宫是皇后，这里本宫说了算。碧落去撕下她的面纱。”

碧落走上前去，贤妃却一直退后。她诡异的笑着：“娘娘可别乱动，这要是一不小心，奴婢的手指碰着您那娇嫩的肌肤，可不能怪奴婢。”

叶知上前阻拦：“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摘下我家娘娘面纱。”

孟公公，走上前去，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什么时候论到你这个奴才多嘴。要不要的，这后宫之中只有皇后说了算。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五个手指的红色血立刻浮现在叶知的脸庞，贤妃看见这血印，心中很是不舍，她连忙跑了过去，护着叶知：“本宫在此，你们谁敢动手。”

贤妃挺起身子，气势凌人：“皇后娘娘不是要看？又何须动手去打一个奴才。想看妹妹便给皇后娘娘看。”

她撕下面纱的刹那，皇后有些惊讶：“宛若！”

贤妃看着皇后，一脸的诧异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什么宛若。这个名字怎么会如此熟悉。”

微风吹着贤妃的头发，一缕青丝飘落在脸颊，微弱的光亮映衬着如此白皙娇媚的容颜，却也是一个美人。眼神，脸庞与宛若可以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皇后看着她，呆住了：“为何会如此相像。本宫看够了。妹妹还是立刻带上面纱吧。”

贤妃把面纱带上之后，便有些疑惑：“妹妹与谁如此相像？还请皇后娘娘说明白些。”

“没有，只是本宫觉得妹妹与一个远房的表姐张得相像罢了。没什么事，就各自回宫吧。”她转过身去，手心却出了不少的汗，这样的一张脸，皇上见了岂不是比云儿更会夺爱。不算娇媚的容颜，就凭与宛若的几分相似，就能把这所剩下的爱，抢的一点不剩。此人或许将来比云儿更难对付。她在心中默默念着。

云儿看着皇后走了，便过来：“刚才让妹妹受惊了。这皇后就是这幅脾气，妹妹别往心里去就是了。”

她看着叶知脸上的伤痕，很是心疼：“叶知的脸，一定很疼吧。没想到今日头一次出了秋离宫，便会惹出乱子。还让叶知挨了一记耳光。”

叶知看着娘娘的愁容，心中更是酸楚：“娘娘别挂念奴婢的伤，不碍事的，过了几日就好了。可怜了娘娘为了奴婢居然肯撕下面纱。都是奴婢的错。”

她有些无奈的叹息：“怎么会是叶知的错。既然只是不想获得皇上恩宠，给皇后娘娘看了又如何。想必她也不会把今日的事情说与皇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