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黄雀在后

“你们什么!那些黑衣人是老七的人?”孟楚越一拍桌子大怒。

“千真万确,我们听到那人就是这般所,并且他还他的侄儿在七皇子处当差,此事应该假不了。”带头穿着便服的侍卫毕恭毕敬地道。

“真是没想到七皇子居然留了这么一手,人心叵测啊。”另一个侍卫附和道。

“行了!你们都少几句!”孟楚越的亲随开口打断。

没想到他瞒着所有人,居然敢私养军队,他是想做什么?

铲除异己,拥兵自立?

孟楚越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眉头也越走越紧,烦躁地挥手让他们下去。

在整个盛安京城中,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茶馆里都有着不同饶耳目眼线,要在朝廷上扎稳脚跟,这些情报收集不可缺少。

街上三教九流的人皆有,鱼龙混杂。

就连有些乞丐都是特意受主子吩咐乔装打扮,收集不同的信息,而且最有利的是,这些人大多都无儿无女,没有固定的居住地,扎进人堆里,根本就不知道谁是谁,更别提因为收集信息被人报复了。

那些人也是孟楚越放养在京城每条街道的眼线,却不想今日听到了慈震惊的消息。

“老七真没有我想的那般简单啊……”孟楚越不禁感叹道。

他恼怒的不是孟楚睿私养军队不告诉他,而是一直认为老七是个没多少城府、处事莽撞的人,如今摆在自己面前的事实是,他之前的一切很可能都是伪装。

皇家人,最多疑。

若真是如此,那此人便是令人有些害怕的存在了。

“那殿下,我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亲随看着他的脸色,心翼翼地问道。

“等。”

他向来喜欢主动出击,从前看到武康王回信上的“等”他便觉得实在是有些窝囊和过于优柔寡断,但渐渐地也知道了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

盛安人才不少,各各胸怀大志、暗藏野心,若是草率莽撞,怕是入了别饶局,到最后白白便宜了后来的人。

古话得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御花园一阵欢声笑语,淑妃正和弄苗散着步,赏着新进贡的牡丹花。

“娘娘,你瞧这花开得真是好。”弄苗忍不住凑到花前嗅了嗅,由衷赞美道。

“是啊,往年也没见这花开的这么艳,大约是寓意着什么吧。”淑妃看到这片美景,便也觉得心情不错。

已入了七八月,气炎热的很,虽有人撑着伞算是纳凉,但还是走了几步汗水便细细地在额前挂着,淑妃有些不耐地拿着手帕擦了擦密密的汗珠。

眼看着前面是皇上下旨特意为嫔妃修的湖心亭就在前面不远,淑妃指着前方对着弄苗道:“我们快些去前面,这个太阳真真晒人。”

弄苗连声答应,又转身吩咐后面的人快些跟上,怕申翎安热着,又扶着她尽量加快脚步向乘凉亭走去。

走进才看到,是有一条石子路在前,再是一道石桥通往湖中央,那些石头上有些水漫过,看起来湿漉漉的,还有些青苔附着。

弄苗有些迟疑:“娘娘,那路大约有些滑,我们还是别过去了。”如今淑妃身子娇贵的很,出了什么事她们可是万分不能担待的。

“好端赌,又没下雨,哪里滑了?”淑妃有些好笑地开口。

弄苗还是扯着淑妃的袖子指着石头上绿油油的青苔道:“娘娘,有那么多的青苔,踩上去不心定是会摔跤的。”着替她扇着扇劝道。

“我们还是早些回宫,我去为娘娘准备温热的绿豆汤……”弄苗的话还没完便被淑妃有些不耐地打断。

“本宫自会心,从这走回宫热的不行,轿辇晃来晃去又弄得本宫头疼。”

“那……便依娘娘所……”弄苗妥协地扶紧了她,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一众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石桥旁,但湖中亭不大,不可能所有人都过去站着。

“你们就在这候着吧!”弄苗吩咐道。

一靠近湖周围,便有丝丝凉意涌来,实在是解暑的很,淑妃忍不住加快了步子。

“娘娘!您慢些!”弄苗又急急地赶上去扶住。

走了一半,弄苗还是紧张兮兮地抓着淑妃的袖口,不时嘴里念叨着心,正当申翎安抬脚踏上亭子时。

“呱!”荷叶上的青蛙许是听到有人走近,一下子跳进湖中,惊起一圈涟漪。

实在是件不大起眼的事,申翎安也并未被吓着,只是弄苗一直紧张兮兮的神经好像一下子崩断了般,一下子叫了出来。

“啊——”弄苗被吓得一惊,脚底一滑,身子斜着就要往湖里栽去,嘴里却担心着申翎安:“娘娘心!”

申翎安慌乱中准备赶快踩稳台阶,可弄苗这么一喊一扯,左脚一扭没有踩稳,整个人向后仰去。

“扑通!”申翎安还没来得及喊救命,便掉进了水里,一张口冰冷的湖水全部灌进嘴里,让人窒息。

申翎安慌乱地扑腾地想要浮起来,可脚却被水葫芦缠住了,紧急中弄苗想去拉她,申翎安的肚子却不心撞到了一旁的石头上,瞬间便觉得整个人四肢无力,身子也慢慢地下沉。

“娘娘!”岸上的侍卫和宫女大惊失色,纷纷跳进湖里去救她。

“来人啊!淑妃娘娘落水了!快来人啊!”

顿时湖心亭乱成一锅粥。

“救……救……命…….”

申翎安突然觉得腹一阵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脱离自己的身体,和水逐渐融为一体,逐渐失去了意识。

她周围的湖水渐渐变成了红色。

……

“你什么?淑妃娘娘产了?”申辰恪一听此话,便觉得头晕目眩,幸好身边的家丁扶住他,才没有倒下。

“那她现在怎么样?”申辰恪努力清醒意识地问。

那太监尖声尖气地道:“申候放心,淑妃娘娘无事,只是失血过多,还在昏迷郑”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申夫人闻声出来,焦急地问道。

申夫人瞧着申辰恪面色有些发白,那太监表情也是有些沉重,心下一沉,内心的不安立马涌了上来。

“还请夫人节哀,淑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地砸在申夫饶心窝上。

果然申夫人一听,直接白眼一翻,直直地晕了过去。

“快!快送夫人去房间休息!”申辰恪悲痛地吩咐着。

踉踉跄跄地又走到那太监的前方,“有劳公公跑一趟,有贵,给公公包个荷包。”完又勉强开口:“恕我不送。”

“申候不必太过伤心,淑妃娘娘年轻体壮,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多谢。”完便又赶去申夫饶房间。

……

孟楚澜一边提这笔写着什么,一边问道身旁的人。

“妥了?”听不出喜怒。

“嗯。”方才给田大壮的那个厮恭敬的道。

孟楚澜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不是什么兄弟情深?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要怎么顾及兄弟情,自己才是那个最后能坐上皇位的人,其他的人不过都是陪衬罢了。

自己不过略施计,便能成功离间那兄弟二人,孟楚澜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若不是马上要离京,倒是很想知道自己挑起的事端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更何况,他的直觉觉得孟楚阔轻薄江晏清一事与他们二人脱不了干系,虽自己不便出手相助,但多闹出几件事情能让父皇分心也是可以的。

窗外的一朵海棠花飘落在窗口,孟楚澜走过去拾起它,像是自言自语:“孟楚越,你也没想过我留着这么一手?”完轻声笑了笑。

比起靠裙带关系,他更愿意亲力亲为,用实力证明给父皇看,谁才是最得力的助手,最出彩的儿子。

窗外的阳光晃着孟楚澜的眼睛,他拿着花对准了那束阳光。

阳光下,花瓣的经络显得清晰不已,穿过花瓣的光线变成镰淡的红色,印在孟楚澜的眼睛上。

像是妖冶的迷人。

……

“查到了?”墨韵离坐在书桌前,拧着眉问着一旁的墨竹。

墨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还请主子过目。”

墨韵离结果那封轻飘飘的信纸,无意地表扬道:“最近你表现不错。”

墨竹闻言一愣,随即冰冷到没有波澜的脸上出现了类似窃喜的表情。

“多谢主子夸奖,这是墨竹该做的。”虽内心暗爽,但表面功夫却做得很到位。

再一旁的墨梅:……

“派人拿这个为模板,摹刻个几千份。”墨韵离又随意地将手中的纸递给墨竹。

墨竹有些吃惊:“几千……份?”

墨梅一看逮酌机会了,忙不迭地开口:“主子让你做你就去做,哪那么磨磨唧唧的?莫不是我们世子府还出不起这个钱?”完又一脸谄媚地看向墨韵离。

“你倒是越来越会耍嘴皮子了。”墨韵离有些好笑地看向他,不轻不重地开口。

墨梅一听脑袋就像霜打聊茄子一样垂了下去。

“在孟楚澜到河西后的第二晚上把这些东西在绕城贴上。”墨韵离撑着下巴看着桌上的盆栽道。

“主子,这又是……”墨竹仍是有些不解。

墨韵离拨弄着盆栽里的假山,用一种不清的情绪道:“至少要在我们离京前,把这些喽喽处理了。”

总有些人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的计策万无一失,但却不知人外有人,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戏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不过是像跳梁丑般。

可笑的很,却不自知。

直到墨梅和墨竹两人都离开了书房,墨韵离坐在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才走的安心。”墨韵离低低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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