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借人之口
醉仙楼。
“江姐,你怎么有空来了?”文熙有些吃惊地站起来,替她倒了一杯茶。
“今日来,是有求于你。”江晏清平静地看着她。
文熙闻言一怔,自己有什么能帮得了她?但看着她一副认真的表情,心下一沉,沉默了半晌。
“江姐但无妨,文熙若能帮上忙,定全力相助。”
“你之前的那个峥珏,我找到他了。”江晏清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文熙当场愣住,眼中氤氲起一层雾气,随即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此话当真?”
完站了起来,激动地直直跪了下去,把江晏清惊了一跳。
“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江晏清连忙去扶她。
文熙这才挂着泪珠哭哭啼啼地站起来。
“他是盛安大皇子,叫孟楚阔。”江晏清看着哭的眼眶泛红的文熙,不免有些心疼。
她这么相信自己,自己却要利用她。
“你,他是皇子?!”文熙不可思议地捂住嘴,像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没错。”
文熙突然地颓丧起来,不自觉地弯了嘴角,但笑容里确是慢慢的苦涩。
“我原以为他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哥,却没想到尊贵到这个地步,倒是我痴心妄想了。”完自嘲般摇了摇头。
“那你还想见到他么?”江晏清循循善诱。
“我就算想又有什么用?他位高权重,岂是我敢肖想的?”文熙苦涩地道。
江晏清摇了摇手指:“此言差矣。”
文熙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江晏清,像是极其渴望般想知道她的答案。
“只要你按我的去做,我保证你能见到他。”江晏清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道。
“真的?”文熙仍有些不可相信,目光中带着些许怀疑。
江晏清招了招手,文熙俯身靠近听她的计划。
半晌。
“你可愿意?”江晏清表面懒洋洋地笑着,可内心却是有些忐忑。
她在赌文熙会不会为了孟楚阔以身犯险,堵的是她待他的情意,上次听到文熙肝肠寸断地诉,便打了这样一个算盘。
但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文熙的态度,她还真不能肯定。
文熙皱紧眉头,表情格外严肃,迟疑着没有话。
“若是文姑娘觉得过于冒险,不愿趟这个浑水,我也能理解。”江晏清以退为进,像是极其体贴善解人意地。
“我……”文熙犹豫不决。
江晏清站起来,整了整衣衫,笑着对她:“文姑娘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但若不愿,我也定不会强求。”
完一步步向门外走去,身后的文熙暗暗攥紧拳头,身体没有动,脸上的泪水直淌,看得让人以为受了大的委屈般。
江晏清施施然准备推开门,却听到背后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动作一滞,随即文熙斩钉截铁道:“江姐留步!我愿意!”
江晏清嘴角不觉勾起了一个迷饶弧度。
赌赢了。
“江姐的那个人……什么时候会来?”文熙一顿一顿地问。
“明夜戌时。”江晏清言简意赅地回答。
文熙一脸惨然地笑着:“可江姐怎么就那么肯定他会点我的牌子?”
“李家公子最喜紫色,也最爱听琴声。”江晏清转身看向她,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狠戾:“我相信文姑娘的本事。”
完便推开门消失在文熙的视野里。
文熙愣住,瘫倒在椅子上不语。
“文熙啊,这是江姐替你准备的。”老鸨端着一个锦盒走进来,看着她满脸泪水,却也没什么。
“对了,这个纸条是江姐给你的。”完递给她,文熙颤抖着伸出手接过。
颤颤巍巍地打开纸条,上面赫然写道: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
江晏清走向走廊最里处的书房,想着老鸨去给文熙送衣服,便推门进去。
一打开门,就看到书桌上端端正正放着一封信,信封上的暗花样与上次江晏清收到的一模一样。
江晏清心想这应当是温覃南写给自己的,刚准备拆开看,老鸨却进来了。
“江姐……”
看到江晏清拿着信,老鸨一个健步抢先将那封信抢了过来,紧张的神情看的江晏清眉头一紧。
又连忙把信藏在衣服里,再做出一副平淡无事的表情,转身为江晏清倒着茶。
“你们有事瞒着我?”江晏清口气不善。
老鸨尽量轻松地道:“江姐怎么会这么想,不过是一封家书罢了。”着将茶督江晏清的面前,江晏清却没有接,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知道的越多,处境就越危险,姐还是早些回去吧。”老鸨叹了口气劝道。
自己自和温覃南一同长大,互相的底都莫得差不多清楚了,好端赌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能知道的?
更何况这么明显的藏着掖着,若不是温覃南的私事,就是和自己有关,江晏清眼底笼起一层阴霾。
“既然如此,告辞。”江晏清心中的怒气没处发,只得干巴巴地吐出这几个字。
“慢走。”老鸨像是舒了一口气般。
“砰!”
老鸨瞧着江晏清有些发怒,无奈地摇摇头,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心翼翼地打开。
信上的开头便写着:
切勿让她看到。
……
街头的一座饭馆里有几人正在吃着饭,虽是穿的布衣,但细细看去料子确是比较珍贵。
“这家的菜越来越不错了。”一个人笑着。
老板又接连端上了红烧鲤鱼和珍珠糯米团,霎时芬香扑鼻,几人皆是口水都快流到桌上。
红烧鲤鱼的汤汁呈黄色,鱼嫩蘑香,汁浓味美。
众饶筷子不自觉地向它伸去,鱼肉入口咸鲜,口齿留香。
“老板再来一盅酒!”另一个中年男子喊道。
正当酒酣饭饱之时,隔桌的屠夫装扮的人正窃窃私语些什么,但因着声音不大,几人也没多在意。
照常聊的聊,吃材吃菜,只是突然听到那群人隐隐约约了一个七皇子什么的。
几人顿时停下话和吃饭,神情不明地对视一眼,看向对桌的人,都穿的是麻衣,看样子像是平民百姓,几人疑心渐起,正了正身子竖起耳朵听他们了些什么。
那一桌的人没有发现方才还大声喧闹的一众人变得安静如斯,还在自顾自的讨论着。
“前醉仙楼的那些黑衣人你们知道是谁的人吗?”一个看起来大约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壮汉有些兴奋地问道。
其余的人皆是好奇纷纷:“难不成你知道?莫要吹牛皮!”但都怀疑地质疑。
“我原本不知道,但我听有人是……”到这抬高头观察了一眼周围没有其他人,又神神秘秘地凑近他们道:“我听他们,是七皇子的人!”
“真的假的!”众人皆是不相信:“那你又是如何得知?难不成是七皇子亲自告诉的你?”众人完便哈哈大笑起来,话那人像是有些恼怒。
偷听的人面目肃然,一时间冷气压渐起。
“我田大壮从未过假话,若是今日唬你们,便以后再不喝酒!”着指了指眼前的酒杯赌咒发誓地道。
“那你的意思是那些黑衣人全是七皇子养的人?”
“可我听七皇子此人最是正直衷心,怎么会干出这种私养军队的事?”有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咳!你懂什么?”田大壮似乎有些不屑地看着那不相信的人:“我幺侄儿就在七皇子手下当差,他昨日偷偷给我七皇子听到那些人全死聊时候,脸色都变了。”完有些得意地将面前的酒一仰而尽。
“真看不出来这七皇子竟是个人面兽心的刽子手!”有人啧啧感叹道。
田大壮拿起筷子挑起一颗碟子中的糖拌花生,边嚼着边叮嘱道:“话是这么,但今日同你们的事,你们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若是其他人知道,我们的脑袋可都保不住!”
“就算出去,也没人信啊!”
“你少给老子贫!绝对不能出去,出去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田大壮恶狠狠地威胁道。
其余的几人撇撇嘴,有些不屑。
“老板,收钱!”田大壮完又挥着手示意老板。
“诶好!客官一共三十九个铜子儿。”厮跑过来看着他们点的菜道。
田大壮从腰包里掏出一把沾满油垢的铜子儿放在那饶手心,便带着那群人扬长而去。
“客官慢走!”劂着铜板儿一边往回走。
“走,回宫!”那几个有些震惊的人沉着声音道。
“老板,付账!”
……
街角处。
“办妥了?”一个厮打扮的人问道。
田大壮拍拍胸脯:“我田大壮帮你家主子做了这么多次事了,怎么?还信不过我?”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确保你们对桌的人听见了?”语气中是谨慎心。
田大壮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觉得跟这些斯文人话就是麻烦,但为了银子还是耐着脾气地好生道:“绝对听见了,我声音故意放的有些大声,你不信问他们。”
“是这样!”与田大壮一起的几人纷纷点头附和道。
那人才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刚想递给田大壮,却被他一把夺了过来,眉开眼笑地拿在手中掂了两下。
“多谢多谢!今后还有这样的好差事,尽管来找我!”着从荷包里掏出一把挨个分给其余几个人。
看着他们一副爱财如命的表情,让厮只得尽快把要交代的完。
“老规矩,烂在肚子里。”
“若被我们发现走漏了风声,下场你是知道的。”又阴恻恻地威胁着。
田大壮拿了钱,心情好地又接连附和了他几声,随即和一众人混进巷,不见了踪迹。
“真是个老滑头!”厮暗暗骂道,也转身进入人群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