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英雄的血脉
“你是谁在故意散播谣言？”霍笛开口问，他隐隐有所察觉，科恩索斯的话很有针对性，其实稍微有点脑子都能知道来龙去脉，霍笛自己也应该知道，他只是在避免那么去想。
“你知道我在什么。”科恩索斯自信地道。在霍笛的目光当中，他走到中央的圆形区域内，站在那张圆桌前面。上面浮动的地球在缓缓旋转，科恩索斯把手在上面一点，直径有他半人高的投影开始旋转，调整到霍笛和科恩索斯的方向。之前科恩索斯在上面触碰的一点被放大来，地球咻地一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圆盘，圆盘的弧线上面有四道延伸出去的线。
这是东联盟区的俯视图。霍笛认出来，并且他还在上面找到了全卫大学标志的建筑——傲视群楼的书香塔。
“你看，人间界的净土。”科恩索斯把圆盘形状东联盟区在手里颠来倒去，时而放大时而缩，最后他把它整个颠倒过来，在圆桌上面操控了一下什么，东联盟区的全息投影下方出现很多像是粉尘一样的亮点，又像是夜空的星一样。
“这是什么？”霍笛对那些星光一样的金色光点赶到好奇。
“这是这座城市下面的洞里装置，向下延伸两千八百米，这就是城市里面的人们赖以生存的电力来源——核能源，像是树根扎根在泥土里面一样，很难想象我们的脚下面还隐藏了星空。”科恩索斯似乎看起来很兴奋，起码在霍笛的眼中会把科恩索斯的表情解释为兴奋，但是他很快就把那种表情收起来了，并且对霍笛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变回了他之前满怀信心的样子。
这也是霍笛第一次看到东联盟区的能源分布图，他早就听过在东联盟区的下方，隐藏了足够把地球毁灭好几千次的核能源，那就是人们日常生活的电力来源。课本上形容那是呈扇形的分布，霍笛现在看到的是一棵复杂的树根，盘根错节地在地底下交织，指向地底。
科恩索斯又把全息投影的影像翻过来，两张宽大的手掌又把东联盟区放大，他：“所有人都以为东联盟区的地区分布应该是一个精美的圆形，但其实并不是的。”他把那个投影压缩到手掌里面，松开手掌再放大，出现在霍笛面前的是一个像是菱形的图平面，它也和快拉伸开，变成另一张全息影像。
“这是东联盟区本来的样子。”科恩索斯把它扩展到整张圆桌的上方，巨大的全息投影漂浮在霍笛的头顶，很快降落下来，横亘在圆桌上。
“你看，第一围墙，第二围墙，第三第四围墙，这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科恩索斯一道墙一道墙指给霍笛看，最后指向一座高楼，这张新的全息图并不是霍笛经常看到的图像，他有点认不出自己所在的地方，但是科恩索斯指出那几道围墙的时候他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为什么要隐瞒这点呢？”霍笛问向科恩索斯，其实他想问的是：“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呢？”他不确定科恩索斯的是真是假，只是最近似乎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很多事，而科恩索斯一直也没试过对他隐瞒，他更加倾向于相信科恩索斯的话，但是这不代表他会盲目轻信这个人，比如现在他就不知道这两种投影的3D地图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科恩索斯如实回答，这回答让霍笛很是意外，霍笛本来以为科恩索斯要向他阐述一番相当绵长的发展历史，但是科恩索斯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但是我知道一种猜测。”科恩索斯坐下来，双手交握在腹部，他示意霍笛也坐下来，霍笛做到了另外一张沙发上，与他面对面，相隔了一个出口的距离，科恩索斯的腿都没有这么长，而且他几乎是瘫在沙发上。
等到霍笛也坐下来后，科恩索斯才慢慢开口道：“这可能只是为了美化人们生存的这个地方。”
“美化？”霍笛疑问着道，皱眉思索这两个字应该承载什么样的意思。
“就是美化，让人们感觉自己生存在一个美丽富强的社会团体里面，让人们充满希望，不至于让消极毁灭了这个地方。”科恩索斯指向面前的这个投影出来的地图，，“这形状就像是一个荷包蛋。”
霍笛觉得他的对，仅仅只是针对后半句话，这确实像一个荷包蛋，尤其是第一围墙内，高耸入云的楼盘鳞次栉比，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区域，而就在围墙这一边，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但是霍笛并不认为科恩索斯的前面那句话有什么依据，集体当中的人们可能不能够依靠自己来产生希望，但也不可能是会因为自己脚下这片土地的形状而充满希望，这纯粹就是瞎扯！
霍笛第一次感觉科恩索斯是一个会睁着眼睛瞎话的人，他也用自信的目光与科恩索斯对视，但是科恩索斯笑着，露出蒸汽好看的牙齿，神采奕奕的眼神也充满了关爱的笑意。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瞎？”科恩索斯问向霍笛，霍笛原则性地退让了一下，随后面不改色地回答：“我认为人们不会因为这些事就对联邦充满希望，也不会因为一些谣言就对联邦充满失望。”随后他可能觉得现在人们出现的反应有点不符合后半句话，他补充道：“这社会的其他人也不允许，总会有人来想方设法组织荒唐的行动。”
“荒唐！”科恩索斯的眼睛亮了，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荒唐这个词用得好，你选了一个很恰当的词。”霍笛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上发条的玩具，在科恩索斯的掌上来回旋转。
“但不是针对这件事情，而是针对这么多年来的事情。”霍笛来了精神，抛开先前的不快，认真听科恩索斯下去，他直觉，科恩索斯现在的话会很刺激，“你要知道，这一整个过程，都是经过很多人精心安排。地图的形状，其实都只是很恰巧的一幕。”
霍笛一言不发地聆听，科恩索斯继续下去：“最开始的时候，这城市才建立起来，还只有第一围墙，围墙里面生存的人们少之又少，跟其他很多地方一样，几百上千个围墙竖立起来，都要来抵御铺盖地的兽潮，没人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即使是现在也是这样，它们从何而来仍旧是一个谜。”
科恩索斯看着霍笛，扬起嘴角露出异样的笑容，“但是这座城市幸存下来了，第二围墙也竖立起来，猎魔犬生，猎魔人投入战场，猎魔人公会成立，大批的猎魔人投入前线，第三围墙竖立起来，人们得到了和平，并且持续了好多年，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出现最开始那种狂暴的兽潮了，它们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回到了其他的什么地方，剩下的大批异兽在荒野徘徊，猎魔人公会开始发布任务，其他的型异兽就交给了联邦的军队，这就是我们所在的社会。”
霍笛听科恩索斯讲完了人类短暂的五十年，这五十年里失去无数的同胞，但是人类的文明还是得以保存下来，并且正在奋起反抗。然而他还是不知道这和科恩索斯先前的地图有什么关系，他想要开口问，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就被科恩索斯抬起的手按了下去。隔着一个出口的距离被那只大手按了下去，霍笛静静地等科恩索斯下去。
“这地图就是一个意外，经过十几年的争斗，一道一道围墙竖立起来，人们已经保卫住了自己生存的地方。那么接下来，就是谋求发展的道路。”霍笛听着，他感觉科恩索斯的话很有带动人心的力量，像是邪教的年轻少主，或者是看不出年龄的千年老妖。
“就在某一，有一位领袖率领很多猎魔人赶走了一大批异兽，他们取得了胜利，各自在自己的住处修整。而这位领袖独自一人在作战室，他需要规划接下来的行动，其他所有人都去休息了，但是他不能，他在真实的荒野，任何一点疏忽就可能导致全队的覆没。他得对所有人负责，对他带领的部队家人负责，荒野上的异兽狡猾凶狠，数量庞大，他必须要随时控制好进退。”
“等他制定好作战方针之后，端详起才只有三道围墙的东联盟区，从侧面看，几乎等高，也看不出长宽。他感叹道：‘好美的地方。’其实他就是在感叹幸存下来的生命，太让人感珍惜了，承载千万生命的城市也变得美丽，后来他转过身，再看的时候就感觉窄了不少，他把地图拉升，拉成一个圆形，所有的建筑都变得又扁又长，他笑起来，兀自大笑起来。有人听到他的笑声赶来，不知道他们的领袖在笑什么，他们以为领袖是生病了，但是他们的领袖告诉他们不必担心，他只是单纯地感到高兴。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一个部下打电话来告诉他，在他老家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他的部下为他感到高兴，而这个领袖则认为这是一个征兆，预示人类的和平要到来了，接下来他率领部众好无余力地进攻，接下来的事情正如他想的那样，人类很快就取得了真正的和平。而他在战斗当中拼尽全力，和炎魔王掉进了大地峡谷里面。你大概知道了，他就是人类之星——第一个超S级的猎魔人——火神洛恩。”
听到前半截霍笛还猜不出来那是谁，当科恩索斯到和炎魔王一起掉进大峡谷的时候，任何人都该知道这个人是谁，因为火神洛恩是人类反票中最为雄壮的一道火光。
“其实那就是一场意外，他的部下跟着领袖，后来大多死在了战场上，他们看见那个地图，居然不约而同地发出同样的笑声，这很可能只是巧合，或者是洛恩可能留下了什么话。后来这种地图被带了回来，一些不知其所以的人觉得这可能会给人们带来希望，也有些人认为这种被拉扯开来的风格能引人发笑，所以就被流传了下来，跟其他很多的事情一样，人们会忘了最初的思考、想法或是愿景，但是这些习惯就是被保留了下来，到后来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人类就是很的个体，在群体当中的时候也在意不到这么宏观层面上的事。”
科恩索斯微笑着靠近霍笛，不知不觉科恩索斯的头放在那个出口的位置，他：“所以你看，它让人们相信美好，但其实都是庞大背景当中微不足道的一棵树，这张图是所有先辈共同刻画的。”科恩索斯把那张地图缩，到能放到手掌上，端详良久，开口道：“很美丽，不是么？”
“确实。”霍笛不得不赞同他的话，他时常都会有同样的感受。幻想自己走在无边的大地上，变成独自一人，会觉得人世间无限美好。
“我不会伤害这个地方，因为我继承了英雄的血脉。”科恩索斯看向霍笛的眸子，霍笛注意到他的眼珠不像是白种饶那种纯蓝色，而是碧绿色的，他才感觉面前的人其实并不具有典型白种饶特征。
“我的外公就是洛恩，我继承人类最强猎魔饶血脉，换做是你，霍笛，你告诉我，在这种荣耀面前，你会做让自己的血脉蒙羞的事吗？”科恩索斯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让霍笛有点退缩，甚至有点想伸出手来挡。
“但是总有人私欲，为了一己之私要做些荒唐事ｔ笛，十分地荒唐，荒唐到要炸了保卫人类的围墙。”科恩索斯一字一句地道，用他碧绿色的眸子直视霍笛。霍笛在其中看到自己，不知不觉他也前倾身子，只是那里面的自己，并不十分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