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梦境和现实
倏忽间，梁水感觉自己回到了家乡，回到了高中时的校园。他在校园里穿梭，突然又似乎到了他高三时的教室，只看得见教室里晃动着一个个人头，好似都在用功读书呢。梁水左看右看，看见心中的“女神”——他们班的“班花”也在。他正想上前，就看见许多男同学在向“班花”献殷勤，但“班花”冷若冰霜，一概毫不理睬。梁水很不屑地看着自己的这帮同学:你们这群屌丝，“女神”怎么可能理睬你们呢！“女神”只会对我梁水情有独钟。当他这么想的时候，果然见“班花”对着他甜甜地笑。梁水高冷地抬头，表示“班花”还需要更清楚地表达她的爱慕之意，才能被接受。就只见“班花”马上用两手的食指和大拇指面对他比出了一个“心”形。梁水不由心花怒放，但旁边马上有人高声叫道：“这不是“心”形，这是个“O”形，是个“O”形。”梁水大急，要向“班花”跑去，但一只桌腿绊住了他，令他扑向前去，脑袋磕在了桌角上。”
额角一阵痛楚传来，梁水禁不住“啊”地大叫了一声。他猛地惊醒了过来。
昨晚梁水在病房守夜，他就在从医院租来的躺椅上睡觉。这时空刚刚开亮，护士正在旁边的病床边抽血，梁水的这声大叫，把众人都吓了一跳，都拿眼盯着他。梁水定了定神，发觉自己在睡梦中脑袋撞到了躺椅的椅角。他摸着脑袋，狼狈地跑出了病房。
从病房走廊尽头的窗户望出去，外面还是一片白雾茫茫，各种形状的高楼大厦在雾中时隐时现，也听不见汽车喇叭声。带点湿气的空气闻起来清新而冷冽。梁水畅快地呼吸着，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刚才梦中的情景。
那“班花”双手比出的到底是“心”形还“O”形？但转而一想，这重要吗？他和“班花”那时最多也就用眼神暧昧过几次而已！况且人家现在早已是“别作他人妇了”了。
梁水叹了口气，自从那次屈辱般的相亲后，自己似乎经常在梦中见到美女了。他更希望“班花”比出的是一个数字，是一个“0”。他记起到现在他已有了三个数字，那第一次春梦是“二”字，第二次是一只手掌，所以是个“五”，第三次也就是这次可以算作“零”。妈的，梁水恨恨地想，干脆多做点春梦，等凑成一组数字，就去买双色球彩票，或许还能中了特等奖呢。
但当他告别母亲前往公司上班，刚到楼下时，他忽地想起了另外一个可能性。二，五，零，“二五零”，岂不是在自己是个“二百五”？一想到此，梁水不由得大笑了两声。
既然王淦希望梁水能多负责业务上的事，梁水至少得在行动上表示一下。尽管梁水也知道老板更多的是客气话，只是表达一种对他的重视之意。因为王淦并没有具体的动作。要在社会上混，名份这东西，是缺少不得的，名不正则言不顺。门店里还有一个店长在，梁水有自知之明，怎么也轮不到他来负责业务上的事。
公司里的状况一如梁水想像的一样。失望情绪弥漫，有些员工已经一甩手走了，留下的十数人正聚集在一起嘀嘀咕咕，明显的是在观望。可以想见其他几间门店的情况不会有什么不同。
梁水反正已定下了心，所以也不去跟众人扎堆。他坐到自己的电脑前，和往常一样打开电脑看看房产资料，发发广告。众人看他的眼神便有所不同。店长赵明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道：“梁水，还是你能忍得住气啊。大家都老板平时就另眼看待你，这次对你一定有特殊安排，是真的吗？”
梁水明白赵明的意思，苦笑道：“能有什么特殊安排？江湖传闻岂能当真？要安排早安排了，不会等到现在。赵哥，你才是店长啊，老板对你一定有什么重要嘱咐吧？”
赵明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神态，没有逃过梁水的眼睛。梁水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错，恐怕这儿的每一个人都跟王淦有过一次重要谈话。不过梁水也能理解，一个公司总要有几个靠得住的人，才能维持下去。
一声响亮的轰鸣声在门外响起，众人齐齐往门口望去，一辆大红法拉利跑车生生斜着车身停在了门口。随着车门打开，一个高挑的美女优雅地下车，她左肩挎着只LV坤包，袅袅婷婷地走进门内。众人眼前一亮，内心都大大地“哦”了一声——是老板娘隆重现身了。
柳珍平时并不具体管事，以前虽然也经常来公司，却根本就没有在意过公司的员工。所以实际上只是员工们认得她，而她认不得员工。当下她环视了一周，没有发现自己能叫得出名字的员工，一时有点呆怔。
坐在后面的梁水就站起身，走上前去。梁水年轻帅气，为人踏实，平时公司在外有应酬，王淦都喜欢带着他。所以柳珍也熟悉梁水。
梁水上前叫了声“柳大姐”。柳珍看见他，就笑了起来，表情也放松下来，道：“梁呢，你叫大家到会议室等我。我有话。”
众同事不明白内情，表情就有点异样，都看看梁水，又看看赵明。想老板娘是不是要有什么行动？梁水见赵明的脸色也变了，便马上指着赵明对柳珍：“大姐，这位是我们店的店长赵明。”
柳珍看了一眼梁水，她也感觉到了众饶别样情绪，心道：“这子倒会做人。”转头笑着对赵明：“赵店长，你请大家到会议室，我们开个会。”
众冉会议室坐定。柳珍在主位上立着，把她的坤包往会议桌上一扔，气势十足地道：“我也不瞒大家，你们老板王淦，也就是我的老公出零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往后就由我来跟大家合作。”柳珍停顿一下环视一圈，继续：“你们老板叫我当什么“总监”，我问“总监”是干什么的，他就是监督公司一切业务的意思。哼，我要监督也只监督他王淦一个人。我监督你们干什么？所以，我不做你们的“总监”，我是你们的“总姐”！从今而后，我就是你们每个饶大姐。”话音刚落，赵明就首先拍手，同事们自然不肯落后，便都劈哩啪啦地拍起手来。柳珍这番话得声情并茂，大家手拍得也很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