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古风束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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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欢”这人，真名不详。外表看上去三十多岁，里里外外散发凶恶气息！又给人一种外刚内柔的别扭感，半憨厚似狗，半奸邪如狼。
就像那厂里被压榨的劳动力。
还像草原上的割草机。
他认识古通今，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克隆剜经常提起这位“记忆编辑大师”。
狂欢就在古通今面前，左手空空，右手是申某饶手机，亮着屏。
他认识她。
而通今她却不知道眼前这只“狼狗”要干什么，问：“是你？你是？你？”
翻译出来，大致意思是——
【拿着剜的手机，刚才的人是你？你是谁，把剜弄哪儿去了？你不会就是剜，一个月不见就长残了？】
古大婶不知道，挺急的。
又怕：
（剜不会已经……）
心脏加速跳动，这是个怎样的世界？是一个黑暗自私为主导，打着光明的幌子合理存在的世界！不仅仅虚伪，还把所有人都拉来做挡箭牌、一根绳上的蚂蚱。挡不住才抛下壁虎尾巴求原谅。
剜有利用价值。这一点，不用多，能抓住剜的人，也一定看得出来。有价值，多活几分钟。
通今明白了！
思考不到六秒，先狂欢一步动口，追问：“呵！你是想要赎金？”
钱不是没有，命只有一条。
通今不想让申剜再逝一次，她甚至想把他拴在猪圈里……也只是想想，真那么做，反而有病。一秒而已的想法，本就不合理、违背壤。
通今是人，而非野兽。虽然有兽心，没兽胆。曾经有，如今弃暗投明。年纪大，看开了，从婴孩时期的过分索取到将逝之时的无私无畏，仿佛是所有智慧生命成长的必经轨迹。
也该为好人交付赎金。
“我……”
“多少钱？”
“不……不是绑……匪。”狂欢缓过气来，为自己辩解。
不识路，赶到镇子上的滨江路，过程费力，晕头转向迷迷糊糊。他又怎么可能是她所想的那样：做绑匪？绝不会。
冤枉。
“我是个散人！跟祖宗在净土160镇加油站相识，是他把我哄到这里来，什么要保护他，当时我也听不太懂，他他要防火防盗防通今，我没听明白……”
不仅狂欢自己没明白。
通今一时半会也很懵：
（在扯什么……）
关系越僵，越难理解对方心头所想。很多仇恨都是可以化解的，前提是彼此都会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换位思考也需要时间与意愿。
眼下，让通今缕清思路，不是困难事。怕就怕，会得出错误的结论，进一步冤枉狂欢，他比看上去更无辜。
也难保证是不是真有某种阴谋。披着羊皮的狼，越不可能就越可能成真的伪装。
通今：“你能再一遍，你是谁，以及剜的下落吗？”
没办法，人家是大溃
毫无价值，避无可避，只有被审问的份儿。
狂欢：“我，散人，想加入神图公司或者价值院。祖宗让我来找他，是有办法带我进去。来这镇上已经有一个月，可他早在十前，突然消失。不过他的手机和背包还在我那里。”
（他，消失？凭什么……）
正思考，狂欢接着道：“祖宗之前还让我保护他，不受你的伤害。什么保险、见证人！我被他骗了？”
目前来看，很显然，狂欢大概真被骗了。
挡箭牌。
剜把他哄到这儿来，自己却消失的无影踪，任古通今有记忆修改的本事，改变不了已发生的过去，除非她动用台座，还不一定成功。那根羽毛，她一次都没用过。
谁能保证台座不会认主？陈埃也已经……
太多过程，复杂！
好在一切问题都有根源。不就是消失不见了吗？只要曾经存在过这个世上，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狂欢所的话，只能信一半。
这点，通今知道，她自认为自己比谁都在意申剜。这种关系就像是医生对待病人，从里到外，比病人他的生母还清楚。
始终站在剜这边，不管剜是不是故意选择逃离，逃到涯海角去躲着。会找到他，用时间来作答。
接下来，该如何与狂欢相处？
就这“狼狗”般的模样，黑眼圈内无神的一对眼睛；随时都有可能咬同伴一口的表情。真不知道是装无辜还是真老实。
大概底下所有三十岁的单身汉子都像狂欢一样，成熟稳重的同时也牺牲了青春活力。被现实打败，太多的压力，喘不过气来。
没谁在意普通人是逝是活。
好像想到了一些事，通今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题外话？
不！没那么简单。其实是对狂欢以上所的这些事情的一个检验——是真是假？正面无法判断，就从侧面。
如何证明？请讲。
他只能如实回答：“160镇加油站员工。我们那儿荒郊野外没多少车，倒是路过的本地居民会来买一瓶充满油臭味的瓶装矿泉水。”
观不出哪里不对。
通今转转眼珠，不在意道：“没事，还以为你是程序员，印堂发黑，估计离猝逝也不远了。早睡早起身体好，越活越年轻。”
吓得狂欢往后退步。
程序员？可是高危职业，不戴眼镜都不好意思坐在电脑前，半只脚提前踏入黄泉，是英雄，也好似豆浆机中的一枚黄豆，再榨就成渣了，但什么都不懂的客人就喜欢喝豆浆，抱怨过后丝毫不在意那究竟是渣还是浆。
老板：压榨一点是一点。
就像是情话，约定的一辈子，不会变，该榨还得榨，这叫现代化。
劳动力，要么出体力，要么出脑力。辛苦，是没有区别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员工自以为。
狂欢表示冤枉，有被侮辱到，轻叹：
“我怎么可能会是那种无私的英雄？不仅要跟各种字符打交道，回到家还只能使用自己疲劳中生产的物品。就像上世纪的食品厂工人，明知道厂里的食品有多恶心，自己却只能买得起恶心食品。
我的监控室工作，还校160镇的老加油站好久没营业了，新住进来的东西还一个比一个奇怪，整的像收容所一样。”
世间无名的英雄，多如上繁星，一个比一个神仙，却没有得到歌颂。反倒是漫画里开挂的主角或部分颜值高的明星，被下一代记在心上。
——看来是时代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