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太子娶亲

三个月转瞬即逝,准太子妃叫宋添湫,圣潺宰相的嫡女,赋不错,十七岁的三阶中期,论家世实力,跟太子也算是门当户对。

大喜那日极其隆重,十里红妆,普同庆,当整个帝国都在贺喜的时候,流易阁却依旧冰冷。荒芜的野地里,一座破败的茅草屋经受风吹雨打,墙壁上已经布满了裂纹。顾昔楼好歹也算个公主,这样的日子不到场,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可是所有人都刻意忽视了她,如此贪婪的恶狼怎么可以出现在太子大喜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万一搅黄了太子和太子妃的大喜,这责任,可没龋得起啊。

满城皆欢,独我凄凉。

怎么能忘了我呢?对吧,既然都对我恨之入骨了,那就一辈子记着我吧。

顾昔楼特意换了套淡红色的纱衣来庆贺她哥哥的大喜,正值夏夜,衣裙上泛着点点细碎的星光,长发披肩,整体并不张扬奢华,但在座的都是王公贵族,怎么会看不出这一身的价值呢。囚于深宫的孩子如何能穿上这样皇帝顾季渊都极难寻得的布料。

她带着皎兮,身后浩浩荡荡跟了十多个侍从,每个人都穿着白色劲装,袖口衣摆等细节用银线绣了暗纹。顾昔楼带着一群人,奢华的马车来到太子府门口。站着守门的侍卫一看这架势,肯定是哪位贵宾来祝贺太子大喜,不敢怠慢,直接就将他们领了进去。

顾昔楼常年被囚,几乎从到大都只有奶妈一个人,大家都不认识这个一看就来头不的少女。一路上,众人纷纷尊敬地对她点头示意。

正殿里布置的无比热闹喜庆,顾季渊坐在主位,看着顾昔楼进来,不漏痕迹地打量着这位并不眼熟但看着颇有权势的少女,皇后有些疑惑,总觉得这人好像在哪见过。只是对方的来意并不明显,顾季渊还是颇为尊敬地开口:“敢问阁下尊名。”顾昔楼看了眼在顾季渊面前几乎缩成鸵鸟的太子,嗤笑一声:“父皇,您还真是年纪大了贵人多忘事,这哪有做父亲的把自己女儿忘聊道理啊,你对吧,宰相大人。”

语惊四座,众人面面相觑。

顾昔楼?这是顾昔楼?她不是被囚禁在深宫里吗?怎么会大张旗鼓出现在这?

圣潺帝大怒,喝道:“你!你放肆!”话到一半就被个顾昔楼打断了“父皇。我知道你们都不待见我,怕我抢了你们的福运呗,但今是皇兄大喜,我这个做妹妹的,好歹也要来尽点心意啊。”

皎兮走上前递过顾昔楼精心准备的大礼,只不过没人敢接。

顾昔楼轻轻笑了一声,背后如此咒骂她,表面上却连个盒子都不敢接。她走上前,拿起皎兮手里的盒子,众人还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精致华贵的礼盒被一把砸在太子脸上,雪白的纸张纷纷扬扬撒了一地。旁边的侍卫想阻止顾昔楼,却被她身后的十几人拦住。人数不多,胜在强势。

有好事者看了一眼,那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太子出入青楼,强抢民女,滥杀无辜的证据和记录。这么一大叠资料,看得人眼花缭乱,足见被太子迫害的百姓有多少。

宋添湫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碍于今是自己大喜不好发作,宰相握紧了扶手,实木的椅子几乎被他捏碎。圣潺帝刚想开口骂人,顾昔楼却已经消失不见了,硕大的淡黄纸张铺在地上,整整齐齐,一丝褶皱都没有,上面用朱砂写了几个大字“祝皇兄皇嫂百年好合。”

满座震惊。这个贪狼转世,当真不得了。

顾昔曜无比惶恐,即使他是太子,这个资料上的记录也够他死一万遍,他怕顾季渊一个暴怒,废了太子之位还算轻的,要是严重一点,他明就被斩首示众了。

可他毕竟还是皇室太子,顾季渊就算真想杀他,也必须顾及皇室的颜面。圣潺帝深吸一口气,脑子转的飞快,迅速想出了应对的方法,顾季渊立马叫贴身太监收了纸张带去烧掉,一面整了整衣领,站起来笑到:“逆女顽劣,让大家见笑了。她不懂事,素日养在深宫,朕今日真没想到她会偷跑出来还带着一群人污蔑太子,请大家见谅。”

宰相也出来帮腔,毕竟这件事闹大了,他的脸面也挂不住。顾昔曜宋添湫连声道歉,表示给大家添麻烦了。

可在场的谁看不出来呢,皎兮是谁,罗祉门明面上的大老板,以罗祉门的势力,不卖也不屑于卖假消息,更何况她今带着一众高管出现在顾昔楼身后,这真真假假,大家都心知肚明,顾及皇室的面子,没出来罢了。

一场闹剧,有人欢喜有人愁。

贪狼重现,这帝国,必然是要变了。

回到罗祉门的顾昔楼哪里还有刚刚的气势,抱着她捡来的黑猫笑到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哈你们刚刚看到那个老家伙的表情没,那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啊,好歹还是名义上的父女,什么仇什么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群白衣人也笑个不停,他们都是顾昔楼一手带出来的,相似的痛苦经历,今出的一口气让所有人都得到了极大的慰藉。领头的少年叫齐疏一,也是跟了顾昔楼挺长时间的了,两个人年纪相仿,顾昔楼又完全没有老师的架子,平时打打闹闹,直接就玩成了知心的好兄弟。

偏偏齐疏一也是个笑点低的,刚刚在太子府要装严肃不能笑出声,差点要了他半条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宋老头的表情也好好笑,椅子都要被他折磨死啦哈哈哈哈哈生气就干架呗何必呢为难一把椅子。”一旁,平时清冷的皎兮也轻声笑了起来,仇恨初报,以后,顾昔楼受过的折磨和屈辱,就让他们一起一点点讨回来吧。

罗祉门一片欢声笑语,另一边就完全不一样了。

婚宴刚结束,顾季渊就怒气冲冲回到宫里,直奔顾昔楼的流易阁去。

破败的屋门被掌风一刀劈开,顾季渊几乎被气死了,吼道:“逆女,你竟敢!”话到一半,余下的怒气顿时卡死在嗓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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