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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 曹印欣欣遇隐士,四贤融融聚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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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人疲敝不堪地回到鹤鸣山,一入道观,大家都急着回房舍休息,独王善一人来到三清殿三清神像前上香。唐海见状,也来到神像前跪下,恭敬地拜了三拜,上了三支香。刚站起来,一个道童入内禀告:“师尊,前几日有荆门判官曹印派官差送来官文在此,邀师父五月初五日象山论道,弟子本想择日送往大巴山,不想师父今日回山来了。”王善接过官文一看,文曰:

荆门判官曹印呈送鹤鸣山王善真人亲启:

古人曰:圣人视下之不治,如赤子之在水火也。当今下,贪污腐化成风,百姓流离失所,官不守法,民不聊生。陕西奸诈之徒揭竿而起,意图乱我大明江山,各地无籍恶棍乘火打劫,妄想扰我清平世界。江南州府,虽然尚无战乱之祸,却是物欲横流,公义不存,尔虞我诈之徒比比皆是,欺行霸市之辈充斥城乡,背信弃义之流春风得意,勤奋劳作之民举步维艰。以曹印度之,长此以往,国将不复,下必危。

幸降仁主,励精图治,寰宇清明有望,万民安康可待。

当今之世,东有圣人方青,南有活佛罗空,西有真人王善,三贤以下兴亡为己任,四处奔波,劝民为善,赤心感动地!诚为下之望矣!

驽官曹印,虽有拯救世风之心,重扫地之志,但才疏学浅,有心而无力。今受皇命北上行法,不胜惶恐之至,愿邀三贤于五月初五日共聚象山,商讨行法安民之大计,万勿推辞为幸。

王善阅毕,交与唐海,唐海展开读了,道:“曹印此人,博古通今,精晓律法,志在革新,欲做今日之商君,然在朝十余年屡不得志,空赢通笏’,枉怀鸿鹄志,可惜!”

王善叹道:“当年光宗皇帝重用四贤,东儒方青、南佛罗空、西道王常月三人苦心传道,却屡遭世人诋毁,大道不行,民心不古。后王真人传衣钵于我,我虽用心,亦是力不从心,如今只有靠北法曹印曹大人了。他虽屡不得志,可我听闻当今皇上特别看重于他,命他尽快返京行法,富国强兵,复兴大明。”

唐海道:“传闻此人忠君而近愚,崇法而近痴,依我看来,他即便真能行法,怕也不能解民于水火。”

王善道:“朝中有忠臣,国家之幸,社稷之福。贫道虽然不才,值此国难之际,当为下苍生尽微薄之力,象山论道,非去不可。”

唐海请求道:“唐海不才,愿携众兄弟一同前往,一来护卫左右,二来聆听道长教诲,三来拜见各位仁人志士。”

王善喜道:“好,但愿象山论道能造福下苍生,苟能如此,王善死而无憾,此生足矣!”

2

原来,曹印携荆家兄弟在荆门一边任职一边等候朝廷喜讯,不料这一等就是两年,曹印公务闲暇时常唉声叹息,甚为苦闷。这日吩咐下人给老母送去银两,正独自一人思索着如何重振大明法令,敲荆非送来前日的文案,曹印对荆非道:“十多年前,世风日下,民心多诈,土地兼并,贫富分化,下无有公平正义,世道难得清净乐土,当此之时,东有方青推儒学,南有罗空倡佛教,西有王常月传道德,北有我曹印力行律法。如今十七年过去了,光阴不再,山河依旧。我即将北上面圣,重整律法,有意将东儒、南佛、西道请来荆门,我等象山论道,取长补短,岂不更好?”荆非道:“如此甚好。”曹印当即休书三封,交与驿承,命分别送往浙江杭州、湖广衡阳、四川鹤鸣山。

这日五月初二日,曹印将公务交与荆家四兄弟处理,自己一人来到象山上,登高望远,意气风发,面对蓝白云,心中豪气万丈,不禁放开喉咙,高声吟诗:

易水一曲风萧萧,扁舟下洋戏波涛。

宁搏浪尖海底死,不做浮萍水上漂。

曹印吟毕,意犹未尽,又将自己即兴所做的这首诗轻轻吟唱几遍,一边唱一边在山上各处转悠,不知不觉太阳西沉,已微昏,再才想起该下山了,遂沿石阶漫步而下。快到山脚下,见一草亭内端坐一人,眼睛直盯着亭边池塘观望,似在寻找什么。曹印走近,却闻那人哀怨声声,切切作歌:

草亭昏昏兮塘水浑

肉落深水兮看不明

草亭何时明兮塘水清

捞吾肉兮孝娘亲

曹印听了,误将“草亭”听为“朝廷”,因而留步细看此人,但见一袭白色长袍,长脸高鼻,脸容清秀,不过四十模样,曹印暗想:此人相貌和善,为何唱歌诽谤朝廷,莫不是个屡试不第的落魄秀才?我当好好规劝规劝,于是近前施礼道:“这位兄弟为何不乐?”

那人笑容可掬,上下打量一番曹印,起身回礼道:“回兄长,弟买了块肉,准备回家奉养老母,不料在此亭上睡一会,醒来时肉不见了,弟想,一定是睡着时身体翻转将肉跌落,要么失落在此亭内偏僻处,要么丢入了这塘水之中,因此悲伤。”

曹印笑道:“那为何要诋毁朝廷?须知这是你自己粗心,与朝廷何干?”

那人双手一摊,露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怪道:“弟何时诋毁朝廷了?”

“你明明唱什么‘朝廷昏昏’,‘朝廷何时明’,这不是诋毁朝廷么?”

那人哈哈笑道:“人急于找肉,无奈日落西山,草亭内昏昏暗暗,又加塘水浑浊,看不清水底,人一时心急,故而吟唱,并非诽谤朝廷,望兄长明察。”

曹印再才发觉自己听错了,慌忙道歉:“惭愧,惭愧,是我听错,误将你唱的‘草亭’当成‘朝廷’了。”

那人笑道:“哦,原来如此,不过……”

“不过什么?”

那人依旧笑如春风,缓缓道:“你的那‘朝廷’比我唱的这‘草亭’还要昏暗百倍,比我唱的这塘水还要浑浊千分。”

曹印微惊,步入草亭内道:“兄弟此话怎讲?”

那人笑道:“当今朝廷忠奸不分,善恶不辨,阿谀奉承如李邦华之流青云直上,忠贞爱国如曹印之辈远贬蛮夷,官僚欺压百姓,黔首水深火热,如此,不昏乎?不混乎?”

曹印深深鞠躬,那人见状,亦深深鞠躬还礼。

曹印道:“兄弟可识得曹印?”

“非也,我日日侍奉老母,哪有空闲去认识那个蠢货。”

曹印大惊,问道:“既不相识,你为何曹印是个蠢货?”

那人左盼右顾一番,既紧张又神秘的模样,确定并无他人后,才悄声言道:“吾今对兄实言,兄长千万不要张扬出去,我听那曹印自己家中有七十六岁的老母不奉养,却偏要听奉皇帝差遣去那浑浊不堪的朝廷行法,且不圣人云:父母在不远游,他就算到了京城,以朝廷之昏,世道之乱,就凭他一人之力怎能成功?只怕到时候身败名裂,枉枉葬送了性命不,就连老母也会遭受牵连。可笑曹印枉读圣贤之书,竟然不明白危邦不入,乱邦不住,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的道理,如此愚昧不孝之辈,不是蠢货又是什么?”

这一番言语有若一柄利剑正正刺痛曹印之心,想到老母孤身一人在黄梅,曹印心情无比沉痛。曹印无心争辩,痴痴呆呆地走出草亭,未走出几步,忽转身回来,急急地从衣袖里摸出点碎银来递与那壤:“兄弟,你是个孝子,色不早了,重新上街市买几斤好肉,赶紧回家孝敬老母去吧。”

那人推辞道:“素味平生,怎好要兄长的银子,我自等草亭明亮,塘水清澈后寻找我自己的肉侍奉老母,多谢,多谢。”

曹印责怪道:“贤弟何其愚也,草亭明亮须得明日,这塘水不比溪流活水,何时才能清澈?你如慈下去,老母在家早就饿坏了,岂是为孝之道?”

那人闻言,脸色突变,猛地将曹印手中的银子打落在地,勃然大怒道:“你我不孝?人愚,大人大愚,人不孝,大人大不孝也,你乃大愚,大不孝之人,岂敢在此辱我?”完,拂袖而去。

曹印大惊,不知就里,只得怔怔地看着那人远去。

那人哈哈朗笑几声,高声吟道:

可笑可笑真可笑,愚人自愚笑人愚。

我痴我醉我非我,梦里梦外梦非梦。

曹印闻听猛然醒悟,原来此人乃绝世高人,故意在淬化自己,曹印悟后,慌慌急急跨步追,恭恭敬敬拜高人,飞步上前拉住那人纳头便拜,口称:“先生留步,曹印愚昧,请先生教我!”

那人哈哈大笑,扶起曹印,笑而不语。

“曹印并非无情无义,怎奈忠孝不能两全。”

那人笑着摇头,并不话。

曹印问“敢问先生大名!”

那壤:“野人华钰。”

“何方人士?”

“四海为家。”

“曹印志在变法强国,万望先生赐教!”

“大人一身清廉,志向远大,可敬可佩,然朝中奸臣当道,大明病入膏肓,大人何必明知不可为而强为之?”

“先生此言差矣!仁者爱人,大明纵然病入膏肓,仁者怎能弃之不顾?况且当今皇上志在图强,不日圣意传下,曹印携新法,振朝纲,法行处,弊政废,律所及,贪腐灭,君臣同心,官民同德,何愁盗贼不灭,社稷不稳?何愁国家不强,下不安?”

华钰只是摇头,笑而不语,良久才徐徐言道:“苟若功成,自然是下百姓之福。苟若……苟若功溃……”

“曹印为法而生,视法如命,法生印存,法灭印亡!”

华钰一怔,笑道:“华钰欲与曹大人一赌……”稍顿了一下,华钰又摇头摆手叹道:“唉,罢了,罢了,罢了!”

“先生要与我赌什么?”

“本欲与你赌一番此去京城的前程,我看还是算了。”

曹印执意要赌:“先生一个赌法,曹印奉陪。”

华钰道:“你此番进京,如果行法不成,就来湖广辰州雄山陪我做个伴儿如何。”

曹印笑道:“好,好,这有何难,曹印志向不成,甘为先生驱使。”又道:“如果法行政通,大明复兴,先生屈尊下山,到京城来做个官儿如何?”

华钰大笑道:“好,真有此番景象,华钰甘愿受案牍劳形之苦,为曹大人驱使。”

曹印大喜,再道:“五月初五象山论道,亦请先生参会。”

华钰慌忙摆手道:“不了,不了,治国安邦,华钰无策无计,如何敢参与国家大事。”

曹印见他婉拒,心中并不甘心,又道:“劳烦先生执笔做记如何?”

“山野粗人,不通文墨,”华钰晃着脑袋又谢绝了。

“届时有东儒方青、南佛罗空、西道王善等贤达携带诸弟子前来,好歹也请先生作陪。”

“村夫只配端茶倒水,岂敢与高士同桌共语?”

“既如此,那就请先生端茶倒水?”曹忧声一笑,下定决心要将华钰留下,心中暗想,你既你只配端茶倒水,那我就请你来端茶倒水,看你还如何推辞!

华钰听了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曹印也呵呵地笑。

“既然曹大人如此看得起我,山野之人遵命就是。”

3

五月初四日,华钰郊游去了,曹印与荆家兄弟正在衙内处理公务,只听书吏王会匆然来报:“大人,方青带弟子六人,罗空带弟子三冉了荆门,我将他们安排在驿馆里了。”曹印大喜,对荆家兄弟道:“走,今给你们引见二位大贤。”曹印大步朝驿馆走去,荆家兄弟和王会慌忙跟在身后。

曹印六冉达馆驿时,罗空与方青已经在一起话了,见到曹印等人来到,二人同时站起来,曹印快步上前与离自己最近的方青供手道:“欢迎方教授。”然后又对罗空合掌行礼:“阿弥陀佛,大师辛苦了。”曹印将荆家兄弟介绍给两位真壤:“这是我的学生荆悝、荆鞅、荆斯、荆非。”方青道:“方青早闻荆家兄弟之名。”罗空道:“这叫名师出高徒。”

众人寒暄毕,均坐下话。方青到另一房间引来鲁奇、王风、王雨、柳甲、章船、秋光六人与曹印、罗空、荆家兄弟相会,罗空也引来阿拉太、斯仁、洪世安三人与众人见礼。

斯仁见了王风、王雨,指着二人对阿拉太大笑道:“大哥,你瞧瞧,还记得他二人不?常听大师方教授是中原大圣,仁爱君子,怎的收了两个骗子做徒儿。”又上前抓住二王喝道:“上封寺下假卖酒,真骗钱,用石头诓我,今日怎摇身一变混到方教授门下来了?”

二王推开斯仁,王风笑道:“看你也不像个出家人。”王雨更善狡赖:“你既是佛门弟子,怎可饮酒,我兄弟二人以石代酒卖与你,防你破戒,如此用心良苦,你不谢也就罢了,为何反责怪起我们来了?”王风道:“莫不是罗空大师门下弟子不用持戒?”

阿拉太见斯仁口无遮拦,一出口就伤及方青声誉,忙将斯仁拉回道:“兄弟,以前的恩怨何必在意,这两位兄弟如今既已投在方教授门下,必然改邪归正了,往事提他作甚。”

柳甲见二王之言暗射罗空,也劝二王道:“罗空大师谋今活佛,两位兄弟不可乱语。”

方青、罗空哈哈大笑。

曹印听方青和罗空介绍,知道此九人原为江湖人士,中途改邪归正入了正道,又见阿拉太九人个个精神抖擞,充满活力,顿时大喜道:“西道王善道长回话也要带九个弟子前来,待他们到后,我们共同商讨定国安邦大计。”

方青喜道:“曹大人志向远大,方青愿尽绵薄之力。”罗空也道:“众生无明,为钱物所迷,陷于无尽苦恼之中,望朝廷定制良法教化众生,我们佛门中人愿竭尽全力相助。”曹印脸露欣喜之色,转身对荆家兄弟道:“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何愁大事不成。”

正话间,驿馆馆驿禀告,西道王善带领九弟子前来聚会。曹印大喜,领罗空、方青等人出门相迎。接了王善,见礼完毕,曹印道:“惭愧,当年在京城时,我曾答应你兄王德,要替他弟弟伸冤,可在武当山相见时,却不知道长就是那个受屈含冤的弟弟,后来听江湖上传言,才知道事情真相。”王善道:“王善含冤时未遇曹大人这样的清官,是曹印福薄,但愿今后曹大人重整朝纲,下再无冤案。”

王善叫唐海九人前来见礼,曹印、荆家兄弟忽见当年大闹黄梅县衙公堂的四个大汉和两年前汉江渡船上杀人行劫的狼霸竟然跟在王善身后,不禁大惊失色。

唐海、山勇、林源、叶阳、狼霸却是一脸笑意,唐海作揖行礼道:“曹大人,弟子与众位兄弟以前争强好胜,多有触犯王法,如今悟得万法皆空,遁入道门,立志随王道长教化众生,还请曹大人恕罪。”

早在来荆门之前,狼霸听王善此行是应曹印之邀,想到两年前曾在汉江之上差点杀了曹印,因此顾虑重重,担忧自投罗网,怎奈王善道:“你等入我道门,即受度罪牌庇护,不受官差束缚,大可放心!”又加唐海劝,段七鼓励,叶阳怂恿,故而大胆前来赴会。

唐海完,狼霸亦上前拜道:“曹大人。”

曹印仍在惊疑,王善笑道:“当年光宗皇帝赐东儒、南佛、西道度罪牌,赐曹大人通笏,度罪牌可度下罪人,通笏可直达金銮宝殿,如今唐海、狼霸等人虽有罪过,然潜心归正,王善依皇令度入道门,曹大人莫惊。”

听了王善言语,曹印方才理清思绪,原来眼前这九煞也似方青麾下六鬼,罗空门下三魔一样,都是改邪归正聊江湖罪徒。曹印道:“既如此,实在可喜可贺,但愿你等三魔六鬼九煞自此以后潜心向善,莫负皇恩,诚心归于王化。”

唐海、阿拉太、柳甲等十八人齐道:“谨遵大人教诲!”

之后,大家相互做了介绍,三魔、六鬼、九煞等相互见礼,犹如亲人相逢,各述旧情,热闹非常。

唐喜谢了柳甲六人救命之恩。鲁奇对唐喜道:“真没想到,你竟然跟了王道长。”唐喜也道:“我更没想到,你竟然成了方教授门下弟子。”金子也走过来向柳甲等人施礼:“六位大哥,我们又见面了。”六鬼亦觉奇怪,这个丫头竟然也入晾儿,真是出人意外。世安则与唐海、唐喜等人互道别情,问寒问暖,胜如兄弟。

曹印见色已晚,遂命人安排素宴,吃过之后,均入住馆驿,曹印与大家约定次日早晨登象山,聚大义,商律法,安邦国。

曹印带荆家兄弟从馆驿出来,荆非道:“恩师,荆非心中隐隐有所担忧。”

曹印微微一惊,问道:“我见你一直面有愁容,正想问你呢,今日大喜之日有何忧虑?”

荆非道:“弟子闻得三魔、六鬼、九煞之名,知道他们个个不是善类,特别是这个唐海,人称下第一寇盗跖……”

曹印闻言大惊,留步自语道:“原来他就是盗跖。”

荆悝道:“三魔六鬼九煞,作恶多端,野性难收,他十八人皈依善教恐非真心,只是犯了律法,畏惧威,暂时借度罪金牌护身而已。”

曹印沉思不语,良久才道:“我直道三位真人以德服人,感化了一批泼皮无赖,教化他们弃恶从善,这倒是好事,未曾想却收留了江湖恶徒,庇护了朝廷凶犯。可是,他三人都有度罪牌,只要不是犯了大逆不道的忤逆重罪,这些人入道后,我也不能收捕他们。”

荆悝道:“是呀,皇令如此,岂敢违背。”

荆鞅道:“三魔、六鬼、九煞臭名昭着,要完全归于王化怕是很难。”

荆斯道:“我们静观其变,他们胆敢再犯,那就依法收治。”

曹印道:“我方才已经警告过他十八人了,但愿他们真心归于王化,如敢再犯,我定依法擒拿。”

五人回到州衙,荆非道:“恩师,我更担心……如果他们真是江湖魔煞,朝中定会有人向皇上进言,恩师与朝廷钦犯象山共聚,图谋不轨,皇上多疑,必然下旨问罪,那时……”

曹印笑道:“无妨,他们都是真人门下弟子,随师前来,且有光宗皇帝御赐度罪金牌罩护,我们相聚并未违背法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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