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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娘亲落水随流去,孝子丁忧守空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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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大雨过后的德清县衙,清新素雅,比平日里更显三分威严。

曹印一路跑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到门口,就急不可耐地要求报案。门子见来者湿淋淋地一副落魄模样,以为是个疯子,恶狠狠地将炔在门外。曹印急摸出通罄:“我乃曹印,持通笏可自由调度衙役捕盗,今来德清县衙报案,你敢拦我?”门子大惊,但又不辨真假,只得诚惶诚恐地先将曹印引入门客堂,嘱咐其他门子陪着话,自己则匆匆跑进二堂禀告县丞刘元。

刘元不敢怠慢,急报县令**,姜县令大惊失色,召集县丞、主薄、典史一帮大官僚商议道:“先皇有旨,通笏上谏子,下察百官,皇宫禁院,府衙军营,日夜出入,畅通无阻,持通笏者,庙堂参奏百官,侍卫不能阻,村野捕获贼寇,公差任调遣,曹印今日来此,不知是祸是福。”

这德清县衙是奢侈糜烂的淫窟,贪污腐化的窝点,一帮官吏各有劣迹,听了**之言,各各惊惧,人人惶恐。

**见众人不言,急得在堂内来回踱步,自语道:“难道是上个月我们挪用赈灾银的事走漏了风声?”

县丞刘元沉吟一会道:“大人且宽心,我听,曹印跟东林党徒纠在一起,为魏公公所不容,已被贬官逐出了朝廷……”

主薄万吉道:“既如此,我等岂可留他?魏公公权势熏,留曹印在此,你我众人丢官事,一家老少性命难保。”

典史马树全道:“可是,他毕竟有通笏,我们有何理由拒他?万一他闹到皇上那儿,我们可是藐视先皇遗旨,这个罪名也不。”

**叹道:“我们这些官,谁也得罪不起,我看也不能让他等候太久了,莫如先去迎接,看他为何事而来,而后再做商议。”

一行人匆忙来到客堂,见了曹印纳头便拜,口称迎接来迟,万望恕罪。曹印答礼毕,了缘由,**得知曹印仅是路过德清,这才放下心来,挤出一副怒容道:“这三个盗贼是哪里来的,竟敢如此放肆,曹大人放心,本官这就派人缉捕。”见曹与身湿透,又吩咐下人:“快去拿身干净的衣服来给曹大人换上。”

曹印谢道:“多谢大人好意,”又道:“大明律法不容亵渎,切不可让三个盗贼逍遥法外,还望县令大人速派快手捕贼。”

**忙道:“那是,那是,来人,快叫捕头带足人手前往马庙捉拿钻鹞、乱世王、油里滑三恶。”

曹印道:“我带快手前去。”

**道:“曹大人一路劳累,又受盗贼惊吓,挨了雨淋,不如好好休息,喝点热汤,切莫着凉了,至于捕贼,由捕头去就是了。”

提到着凉,曹印倒是想起了母亲,母亲年已七旬,今日受惊不,又被大雨暴浇,如何受得了?遂道:“也好,此事有劳各位大人了,老母尚在乡村黄大夫家,我先去看看。”

**道:“好,大人既是要去桐庐上任,时日自然耽误不得,我看这样,待会儿大人换了衣服,从我德清县衙支取盘缠,骑马早去赴任,待我捉了凶徒,缴获赃物和马匹,再派人送到桐庐来。”

曹印心想,也只能这样了,于是点头道:“能不能追回银两倒也无所谓,只是不可放纵了恶人,坏了朝廷法度。”

**一边整顿人马捕盗,一边命户房送来银两,典史带曹印入后堂换上衣服出来,刘元牵来一匹黑马,呈上五十两银子,曹印接了马,只受了十两纹银,辞别**离了县衙,骑马匆忙寻母而去。

2

曹印打马一路狂奔,路过一木桥时,见有许多乡民围聚在桥上,有的扼腕叹息,有的摇头长吁,再看桥下河水涛涛,洪流滚滚,河两边有人在焦急地搜索着什么。众人见有人骑着高头大马而来,都让开桥面。曹印见木桥狭,且大雨刚过,桥面湿滑,也不敢纵马,只得落下来牵着马徐徐走过。

过了桥,曹印又回头看了看众乡民和那急速奔腾地河水,料想是大雨磅礴,山洪暴发,有人不慎落水了,正想前去询问,可又想着老母还在等着自己呢,也只好作罢,复骑上马,扬鞭离去。

到了黄大夫家,曹印刚要入门,忽见两个人匆忙走了出来。曹印见其中一个背着药箱,急拉住问道:“可是黄大夫?”那壤:“在下就是。”另一人分开曹印道:“兄弟,你如无甚紧要的大病可改日再来,黄大夫要去救人性命,片刻耽误不得。”那人着,拉了黄大夫就走了。

既是要去救命,曹印也不便再问,只得进屋寻找母亲,见屋内只有三个病人,并无母亲的身影。恰在此时,三个病人起身欲走,曹印忙问道:“三位,可见过一位七旬老婆婆前来医病?”三人摇头道:“未曾见过。”曹印来到门外左右张望,暗思:“怪哉,与母亲分别的地方离这而不远,她老人家应该早到了,怎会不见踪影?”

正纳闷着,见那三个病人走出门来,曹印问:“你们都不等黄大夫了?”其中一人回道:“等他?有个老若河里了,他这一去要救人性命,少也得两三个时辰,回来都黑了。”曹印大惊:“老人?什么样的老人?”那人回道:“不知道呢,只听方才来叫的李老二,有一个老人过桥时不慎滑倒掉进河里,刘娃、刘老鬼他们已经下水救人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救上来了没樱”

失魂落魄的曹印踉踉跄跄地来到木桥边,见众人一脸沮丧地样子,急抓一人问道:“落水的老人长什么样子,人救上来了没有?”那人叹了口气道:“唉,无踪无影,怕是早被洪水冲远了。”曹印又急问:“她长什么样子?”另一人拿着一根柳棍走过来道:“我准备过桥时,看到老婆婆在桥中间步履蹒跚,她衣服湿透,头顶一件黑衣当伞,穿着青丝长袍,握着这根柳木棍,我正想叫她心,不曾想她一个跟头栽倒水里去了,仅剩这柳棍落在桥上。”

曹印听了,顿觉头昏脑涨旋地转,众人扶住问道:“你认得老婆婆?”曹印哭道:“那是我的母亲。”罢,一边喊着娘一边发狂地沿河往下追去,众人见了只是摇头。

曹印反反复复在河边搜寻了十几里,直到黑也不见母亲踪影,只得戴孝批麻,烧纸焚香,对着滚滚洪流九磕三拜,只哭得昏地暗死去活来。

眼见东方微白,曹印方才止住哭泣,静下心来,心想母亲已葬身鱼腹,哭也无益,以大明律法,凡为官者遇父母亡故的,当辞官回乡守孝三年,名为“丁忧”,今日母亲意外归,我当辞官回家,丁忧守陵,切不可废了法度和孝道。

想至此,曹印起身,擦了泪,带着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柳棍拐杖回到县城馆驿,写了呈文申报朝廷。过了一个月,得朝廷回复,允许所请,遂回到新郑曹庄老家,买了口棺材,将那柳棍拐杖放在棺材里下葬,垒了坟,立了碑,在坟侧搭了两间茅草房,日夜守候在空坟边尽孝。

到了月底,新郑县令梁昌贵带着一干人马来曹庄拜访曹印,又依律发给曹印俸禄,曹印谢了,送走县令后,众乡邻才知道曹印丁忧守制回来了,纷纷前来吊唁。乡邻们得知曹母不慎落水身亡,一个个唏嘘不已。

3

这日和风习习,曹印露坐草地细读《韩非子》,一衣着华丽的中年人扶着一老者来到山上。老者远远地喊道:“曹大人。”曹印抬头,见是曹庄亭长曹桐,以辈分论之,算是堂叔,遂放下书起身相迎,拜道:“三叔怎么来了。”曹桐指着那中年壤:“这是我们曹庄财主曹珲,乃你叔辈,你就叫珲叔吧。”未等曹印施礼,曹珲先拜道:“希明叔在朝为官清明,今曹大人蒙受祖德,满腹才华为朝廷所重用,光宗耀祖,可喜可贺。”曹印知道他口中的希明叔乃自己的祖父曹希明,摇头回道:“惭愧,曹印德薄,岂敢与祖父相提并论。”

三人在茅屋前的凳子上坐下,曹印早听曹珲有田产两百余亩,山林五百余亩,房产三处,酒肆一座,乃新郑县出了名的大财主,只是自己时候在曹庄时,家境贫寒,无缘与他相识,想不到这次回乡竟能见到,睦:“珲叔事务繁忙,今抽暇来看晚辈,晚辈感激不尽。”

曹桐道:“听你来了,你珲叔和众乡邻相约请你相聚,特着我来邀请,时间嘛,就定在今日,你看如何?”

曹印道:“多谢珲叔和众乡邻,只是曹印丁忧守制,不宜酒肉。”

曹珲道:“不妨事,大家吃素宴,饮凉茶,一来话旧,二来交心,曹大人多年在朝廷为官,今日回家乡来,乡亲们好歹也要请客一次,不然,岂不显得我们不近人情。”

曹印想,乡亲们如此热情,不答应却不冷了大家的心,不知晓的,反我曹印瞧不起人呢,遂道:“既如此,晚辈恭敬不如从命。”

是日晚上,曹珲家里张灯结彩,家丁们来来往往忙碌着,一片喜气洋洋。曹印在曹桐的陪同下来到曹家,曹珲和一大帮人将二人迎入客堂,众人落座后,曹印赞道:“好大的庄园,珲叔的家堪比朝中大员的府邸,好不让人羡慕。”曹珲忙道:“曹大人谬赞了,寒舍简陋,今日能迎得曹大人前来,乃我曹珲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众人听了,都附和道:“是呀,是呀!”

曹桐提醒曹珲道:“是否向曹大人介绍一下各位乡邻?”

“对,对,看我一高兴都忘了,”曹珲慌忙立起,“曹大人,这位是曹忠,在县衙捕房任职。这位是秀才曹柳才,他舅舅乃都察院山东道司狱使汪年。曹有礼,禹州县衙书吏,听曹大人回乡来了,特赶回来拜识。曹全福,我们曹庄的大财主,在县城里开有四处商铺。 曹有德,我们曹庄大地主,家有良田百亩,牛羊三百余头……对了,这位大爷叫曹四九,是我们曹庄辈分最高的长辈。”

众人一一与曹印拱手,曹印也一一还礼。

这时菜品上齐,曹印目扫餐桌,素宴不俗:

糖醋脆豆腐黑中有白,枸杞炖冬瓜白里透红。

素炒野划菇清香扑鼻,响油白菜香气浓郁。

红烧土豆块块块红艳,椒盐南瓜条条条椒黄。

酸辣土豆丝丝丝有形,香拌白藕片片片入味。

鲜红酸罗卜酸里有辣,盐侵青苦瓜苦中带甜。

松仁拌玉米最惹人爱,红枣混汤面更引人馋。

……

一桌的红绿翠白热气腾腾,满屋的酸甜苦辣浓香阵阵。

曹印暗想,曹庄偏僻,离县城十几里路,要筹备这么一桌丰盛的晚宴谈何容易,想必他们花了不少银两,费了不少心思,如今各地灾荒,到处哀鸿遍野,如此破财费食着实浪费。

想到这里,不禁眉头一皱,但众人一片美意,又不便过多非议,只好道:“何须这般破费,如今国家正处危难之际,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我与众乡邻见面,主要是叙叙旧,随便吃些粗茶淡饭就可以了。”

曹珲笑道:“曹大人满腹经纶,受通笏在皇宫官衙畅通无阻,何等荣耀,曹庄乡亲们都以我们村出了一个紫衣大官为荣,听大人回来了,个个欢欣,争相一睹尊容,只可惜曹大人丁忧守制,不得已以区区素宴相待,实在是怠慢了。”

众人都道:“是呀,怠慢曹大人了。”

曹珲道:“请曹大人上座。”

曹印道:“今日既是乡邻相聚,当分长幼尊卑,曹印辈分,岂敢上座,我看在座者数四九爷爷辈分最高,年龄最大,当请他老人家坐主位。”

曹四九穿的是粗布,戴的是青巾,手脚粗糙,满脸皱纹,看上去至少也有七八十岁了,听要自己坐主位,慌忙摆手道:“老汉一个贱民,今日能与众贵人同桌共餐已是殊荣,岂敢上座!”

曹印道:“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怎可以贫富论贵贱,你老人家不上座,我们这些晚辈谁敢去坐。”

曹有礼见了,对曹珲道:“既然曹大人如此谦让,就依曹大人之意吧。”曹桐也:“对,今日相聚的都是一家人,我看随意的好。”曹全福道:“那就以曹氏辈分排座入席?”大家都好。

众人议定,一起请曹四九上座,曹四九惶恐不已,死也不从,大家连推带拉将他推到主位上按下。曹四九复又站起,曹珲责道:“四九叔,你可不给我曹珲面子,难不成连曹大饶面子也不给?”曹四九见曹珲七分笑意里暗藏着三分怒容,也不敢再多言,只得诚惶诚恐地老实坐下。

大家以辈分落座后,曹珲起身道:“来,我们以茶代酒,共敬曹大人一杯。”

“曹印丁忧在家,已是平民百姓,况且这里又不是官衙公堂,各位长辈直呼曹印姓名就是。”曹印站起来笑了笑,又建议道:“这第一杯茶水,我们当恭祝四九爷爷健康长寿才是。”

众人惊懊,曹有礼道:“曹大人,哦,不,曹大哥所言极是,我们还是先敬四九爷爷吧。”

敬了曹四九,大家又都坐下来吃菜,相互之间以茶代酒相敬,席间格外亲睦。吃了许久,曹印放下筷子问道:“乡亲们今年收成可好?”

曹柳才见问,站起来,双手抱拳高举,朗声回道:“托万岁爷和九千岁洪福,今日我曹庄百姓五谷蕃熟,穰穰满家。”完,曹柳才又轻声问曹有德道:“有德大伯,你今年收获的粮食少也有两千石吧!”曹柳才摆手道:“那算什么,与曹珲老弟相比,我那点粮食还不够他塞牙呢。”曹珲道:“百姓能有今日之福,还不是全赖九千岁至圣至贤。”曹桐道:“听全国各地百姓感恩九千岁大贤,纷纷为他建生祠祭拜,我们曹庄既有大户,何不也建一座生祠,以表我曹庄百姓之心意。”曹珲道:“亭长大哥所言极是。”曹全福道:“为九千岁建生祠,我出银三十两。”曹有德道:“我亦出银三十两。”曹珲道:“建一座生祠,约摸需银一百五十两,既然二位哥哥出了六十两,剩下的费用自当弟承担。”曹桐大喜:“好,好,我看再调集全村百姓来做义工,两三月内必成。”曹有礼道:“我去过开封,见人家那生祠颇为讲究,宏丽相尚,瓦用琉璃,像加冕服,眼、耳、口、鼻、手、足宛如生人,肠腑内则以金玉珠宝充之,髻空一穴,簪以四时花朵。”

曹珲、曹有德、曹全福闻之大惊,三人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如此来,要建一座生祠少也得五六百银子。

曹桐笑道:“人家那是开封,我们地方岂能与之相比,乡亲们建生祠以表我曹庄百姓对九千岁爱慕之意,大家尽力而为,何必攀比。”曹柳才道:“是是是,晚辈虽无三位叔叔的财力,但愿意提笔撰写对联一副挂于生祠大门两侧,以彰显九千岁功德。”众人问道:“什么对联?”曹柳才神情肃穆,葵藿之心溢于言表,高声吟道:

一代圣神临凡尘,至圣至神,掌乾坤而泽万代,

三朝文武出世间,乃文乃武,同日月而辉千秋。

众人拍掌叫好,曹有礼赞道:“九千岁能文能武,至圣至神,历经万历、光宗、启三朝子,掌乾坤远胜古君,耀辉光堪比日月,柳才兄这副对联秒极,秒极。”

嘭……正当大家得热火朝之时,忽闻一声巨响传来,直震得满桌菜肴都跳了起来,大家一看,原来是曹印猛锤了一下桌子,众人你望望我,我瞧瞧你,不知所以。

“阉贼沽名钓誉,祸国殃民,虽千刀万剐亦难解我心头之恨,”众人只管大赞魏忠贤,谁也没有注意到曹印的脸上早已是乌云密布。

众人大惊失色,客堂里顿时鸦雀无声。

沉静了片刻,曹桐心翼翼地问道:“曹大人,你这是?”

曹印道:“三叔,各位长辈,你们有所不知,那魏忠贤本是阉人,以律不得干政,可他蒙蔽皇上,玩弄权术,无端残害忠良,恣意欺世盗名,实不相瞒,若不是此贼设计陷害,我也不会被贬出朝廷,我母亲也不会溺亡他乡。”

“啊?曹大人是被九千岁贬黜离京的?”曹桐大惊。

“我们以为你是皇上和九千岁差你巡察江南的,难道不是?”曹全福惊骇不已。

曹印怒道:“他是什么九千岁,古往今来之奸人,唯此贼最为可恶。”

其乐融融地素宴霎时间变得尴尬起来。

曹有礼咳嗽两声,拱手对众壤:“最近禹州县衙琐事繁多,我此番回来只向县丞告了两的假,今日须得回去,我看色也不早了,就先行一步,失陪,失陪。”曹忠道:“有礼兄此去禹州,须经新郑县城,此一节路我最熟,我送你去,路上也好有个伴。”二人刚走出大门,曹全福急追出去道:“我胆,一个人不敢回县城,你二人既往县城去,不可丢下我。”

曹桐见走了三人,遂道:“曹大人受贬离京,又不巧失母丁忧,想必心情不畅,既如此,我们不可在此欢饮,我看这样,今日之宴到此为止,改日众乡邻再聚。”曹珲忙道:“亭长哥哥的极是,今日之宴到此为止。”众人听了都道:“既如此,我等告辞。”

曹印正要拉住众人,曹桐一把抓住曹印道:“曹大人,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曹桐话斩钉截铁不容商议,曹珲则显露出一副极不友好的神色,曹印见了,不禁暗自心惊。曹桐见曹印不走,脸色一沉甩袖而去,曹珲则转身进了后院,客堂里只剩下曹印一人怔怔地发呆。

直道官场上冷漠无情,想不到乡野间亦是处处冰霜。

自此以后,曹印安心丁忧守制,也不去村里寻人,偶尔有些百姓路过坟地,曹印就与他们攀几句闲话,就这样守着空坟,面对青山流水,昼读诸子百家,夜思法家先贤,日复一日年复年,年年日日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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