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三、近况
我怕出来太久李伯会担心,撒完酒疯便骑马准备回去了,可迷迷糊糊之间,却好像隐约听到有人喊我袅袅,真奇怪,明明在这里,已经不会再有喊我袅袅的人了啊。
“袅袅,袅袅!”,我以为是幻听,可拉了拉缰绳停下来细细去听的时候,却发现确实有人喊我袅袅,我回头去寻,看看谁这样喊我。
“袅袅,怎么喊你都听不见呢,好久没见了啊,过来大娘这里聊个,大娘请你吃个面”,大娘站在摊子里冲我招了招手,脸上是亲切又温暖的笑容。
“是大娘啊”,我咧着嘴笑道,然后用力的朝着大娘挥了挥手,把初雪拉着往回走了两步,想着回去也只是和李伯孤孤单单的两个人一起吃饭,不如今就在外面吃吧,我头还有些晕,下来的时候险些没留意摔了,可在我以为我要脸朝地的时候,一双手臂紧紧的扶住了我,才没让我摔在地上。
“谢谢大娘”,我抬头看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大娘的脸突然变成李曜了,我呆呆的伸手碰上扶着我的饶脸,他明显颤了一下,可却任由我继续胡作非为,没有阻拦,我摸了摸,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然后嘿嘿一笑道,“大娘,你长得和李曜真像啊”。
那人皱了皱眉头,我看了他的样子又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大娘,你们连皱眉的样子都好像啊,你长得真的好像李曜啊”。
“谢谢,但是是我长得像我娘亲,不是反过来”,扶着我的人冷冷的道,奇怪,这欠打的语气,都好像李曜啊,可大娘的声音都很温柔啊。
“哎呦我的这是喝了多少啊,李曜你赶紧把袅袅扶到里面去歇一歇”,大娘在灶台急忙喊道。
我听到大娘的声音,扭过头去看大娘,又有些想不懂的问道,“大娘,你跑的好快啊,什么时候去到那里了”,然后又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扶着我的人居然变成李曜了,我伸手揉了揉眼睛,吓了一大跳,“李曜,你什么时候来的,赶紧给我放开,男女授受不亲”,我模仿着他平时话的样子,义正言辞的道。
李曜笑了一下,可我听起来觉得他像是被气笑的,他没有松开手,只是问道,“还能自己走进去吗?”
我点点头回答,“可以”,但是却不自觉的将李曜拉的更紧一些,生怕他放手,李曜叹了口气,倒没有真的听我的话觉得我自己可以走进去而放开手,相反他右手紧紧的牵着我,将我带到一个空位坐着,然后给我沏了一杯热茶,我不悦的皱眉道,”李曜,你家的酒好奇怪啊,这气居然喝热的“。
我看到李曜眉头跳了跳,但最后还是配合的道,“是,我家最近卖热酒,你就将就点喝吧”。
“好吧,我也不挑”,我嘟囔了一句,但还是全部喝下。
“袅袅,想吃点啥啊,大娘给你做?”,我听到大娘喊我。
“女儿红!”,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李曜又把茶杯塞在我手里,然后和自家娘亲随便就好,大娘便离开了。我有些委屈的看着李曜道,“我吃饭还是很挑的,没那么随便的”。
“喝你的酒,别话”,李曜又给我满上杯子,我被他迷迷糊糊的灌了几杯热茶,才觉得那酒像是醒了大半,就像是眨了个眼睛的功夫,李曜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
“诶,李曜,你怎么在这里?”,没等他回答,我周围看了一圈,确认了这里是大娘的面摊后,才再度开口,“咦,我怎么在这里?”
“……醒了?”,李曜终于把茶壶放下不再给我添茶了。
我点点头,大娘这个时候也把面条端了上来,我立马就感觉自己饿了,大口大口的吃着,喝了酒的胃喝了些热茶,又吃了这么一大碗热热的面条,我突然觉得那些难过轻了不少,身体也轻松了很多。
“袅袅,这大白的,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啊”,大娘关切的问道。
我眼珠子一转,立马想到了答案,“江怀自己在城郊的酒肆订了两坛子好酒,要带回军营去给他的兄弟们尝尝,但自己又不得空,就让我去拿,大娘你看他是不是很过分,跑腿拿酒的是我,但酒居然不给我留点,我从不白干活的,这不就,偷偷喝零嘛”,反正之前在苏颜年师傅那里已经给江怀带了个负心汉的称谓了,如今再多一个,想来他也是不介意的。
我的理由很成功的服了大娘,她只是笑着调侃了我两句,便继续去忙活了,可对面的李曜,却仍然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我,我只能抬头带着怨念的了句,“这次是真的”。
“我没我不信”,李曜话是这么,可脸上仍然是一幅你尽管瞎编,信你算我输的表情。
“好吧好吧,我,其实吧,是因为江怀和苏姐姐的喜事将近了,我替他们高兴,又觉得有些难过,有点担心他们成亲之后就不要我了,毕竟人家新婚燕尔之际,忽略我也是正常”,我用余光打量着李曜,只见李曜低着头像是想些什么安慰的话,我脸上装的遗憾,心里却因为李曜的神情乐了乐,总算编出一个能糊的着李曜的理由了。
“他们是你家人,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李曜想了想又接着道,“你总有一也会嫁饶”。
本来只是想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一下李曜的,结果他突然提到嫁人这事,我立马就想起来那日苏颜年为我挑布匹的事。其实除了难过,我也懊悔过,苏颜年清醒过来的日子,有那么多不对劲的地方,而我也发现了,为什么我没有深究呢?为什么我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我没有拦下她呢。我很想知道现如今她一个人在外面,究竟过的如何了?
“别难过了”,见我不话,李曜出声安慰道,“对了,你以前不是,想离开京城到外面走走吗?最近怎么不见你继续准备了”。
我咬了一口饺子才道,“又不太想去了,家里好吃好住什么都好,暂时再占江怀几年便宜吧,等再过些年才出去吧,别光我的事了,你呢,你近来如何了?”
“一切安好”,李曜答道,“我准备考科举了”。
“哇,恭喜你啊李曜”,我立马讨好一般给李曜斟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
“你恭喜什么”,李曜有些好笑,“我是准备考又不是考上了”。
“哎呀你肯定考得上的,我看好你哦,所以提前和你声恭喜啊”,我信誓旦旦地道。
李曜无奈的摇了摇头,“层层选拔这么多关卡,姜国人才济济,每年科举人才辈出,你这般倒是高看我了”。
“不,我相信你,你是最厉害”,我想把挂在初雪脖子上的那坛酒拿过来和李曜干一杯,可才碰到酒坛子,就感觉到背后有道冷冷的目光,我想了想还是缩回了手,默默的坐了回去安静吃面。
我吃了一会他才开口,“等我考完科举,我同你一起出去吧”,李曜的话让我猛的抬头,他的眼神很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你……你要跟我一起出去?”,不会吧,带着我这种累赘外出,应该很麻烦的,莫非李曜也喝高了吗,才出这句话,可不对啊他一直喝的都是茶。
“有句话你得对,京城外面是什么地方,我们都不知道,你成功动我了,所以我也想出去看看外面”,李曜摸了摸茶壶,起身给我换了一壶热的才接着道,“不过一个人在外面走可能会有些无聊,带着你的话应该会挺有趣的吧”。
我嘴角耷拉下来,李曜以为我不愿意他同我一块去,正想些什么我却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又感动又后悔地道,“呜呜呜李曜,你怎么不早啊,早我就不用看那些书了,也不用去学那些复杂的东西了呜呜呜”。
“你啊……我……”,李曜还没完,立马变得正襟危坐,才舒展开的眉头又重新皱在了一起,然后冷冷的开口,“娘,你站那里很久了,听够了吗?”
听了李曜的话我才惊觉回头,只见大娘抱着个空碗站在我身后不远处,见我们回头看她,她脸上露出尴尬却又掩盖不住的笑容,“诶哈哈哈哈,我就想把碗筷收拾一下,哈哈哈你们继续,继续”,见是大娘我转了回去继续吃面,殊不知在我转头的一瞬间,大娘对着李曜竖起了个大拇指,李曜被自家娘亲搞得哭笑不得。
吃完面我和李曜还有大娘又聊了一会,大娘还好久没有见过江怀了,我只能把江怀比作一个闲暇之余重色轻友去陪美饶形象,大娘信以为真,只让我叫江怀有空的时候,来这里吃碗面,我都一一应下才准备告辞。但大娘不放心我,让李曜送我回去,李曜怕我再次摔下马,便帮我牵着初雪,我也不再骑马,两人一起走着,李曜问了我近来的一些状况,我生怕问下去会穿帮,于是乎一直问他关于科举的问题,
“李曜,科举要考多少次啊”。
“乡试秋闱春闱殿试,一共四次”。
“那要考多久啊?”
“乡试一年一次,我打算今年考,秋闱三年一次,春闱和殿试都在秋闱后的来年”。
“哦……那分为多少等啊?”
“秀才举人贡士进士”。
“诶不是有状元榜眼探花什么的吗?”,我记得在书里好像是有看到过的。
“那是殿试,由皇上钦定的”,听到皇上二字,我脚步顿了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
“那你什么时候考状元啊”,我接着问道。
“江姑娘你……你对我这般有信心,我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好了”,李曜回答。
我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同他,“我不是有信心,我是觉得你肯定考得上的”,我怕李曜不信,又强调的道,“是真的,你是我见过最一板一眼读书的人,你好像夫子,所以你肯定考得上的”。
我从侧面看见李曜的眉头跳了两下,我思索了一下我是了惹他不高心话吗,但李曜最后也只是回了我一句承你吉言,并没有多什么。
我好歹,找尽各种话题,才能让李曜没有问和我有关的事,好不容易回到了江府,我如蒙大赦的立马溜进了江府,可李曜却和李伯在门外了会话才离开,我想不懂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但也没在意,可之后几我就知道了他们聊了什么,因为李伯压根不许我出门,是怕我喝醉酒撒酒疯,骑着初雪不知道跑到哪去,又怕我丢了,又怕我失手伤了人,什么都不肯放我出去,这很明显,肯定是李曜那家伙告的状,我气的牙痒痒的,想要找他算账,但看到杵在门口没一会就来我房间瞧下的李伯,我心下只能宽慰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早晚要和李曜算这笔账。
我和李伯照顾着江怀,偶尔我们都会谈起以前的事情,最后两人互相打气,撑着继续前行,我每日都在算,苏颜年离开了多久,江怀又睡了多久,这么算一算才会发现,苏颜年走了一年,江怀睡了两年,到目前为止来,好像这些时日都能熬过来,那以后的日子呢,我们都能一直这样熬下去吗?李伯的身体开始变差了,寒冷的气他腿脚会不利索,我也不让他干活,得空的时候,我便会给他捶捶腿揉揉肩,“以前不觉得什么,看着少爷姑娘和姐,老奴也觉得自己年轻的很啊,可如今江府空荡荡的,没些个人气,这身子骨也在告诉自己,老了,不中用了”。
“瞎,李伯还要给我烧好吃的饭菜,怎么会老,可不许倚老卖老把活都推我身上啊”,我嗔怒的道。
李伯打量了一下午然后点点头,“老奴确实是老了,但是姐却长大了,今年又长零个吧”,李伯伸手拉了拉我的袖子,“这袖子也短了,姑娘不在,都没人给姐准备新衣裳了,姐应当也要自己记着吧”。
我把袖子用力的拉了拉,可却还是盖不住手腕,满不在乎的道,“没事,这还凉快些,多好,不需要新衣裳”。
“你可是将军府的姐,穿着这旧衣裳不好看,更何况,就算将军在外征战,府内也不应该有任何缺失的”,李伯的话不无道理,我虽然觉得特意去裁新衣服麻烦,但到底也不能丢江怀的脸面吧,便应下了李伯,明日外出去置办一些新衣服和首饰。
可与我自身来,我终归觉得有些遗憾吧,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好打扮自己,竟然是为了在外人眼中假装过得很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