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知道
“不就是挨了一剑……”
“娘娘还不知道吧，那剑上淬有剧毒，姬太医看过后都二十四个时辰之内没有解药就必死无疑，最后不知道皇上用了什么法子把解药找到，亲自喂你喝下去的。”
想到苍昴，姜葵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若替姬缨当剑之前，她还想过什么，那就是他了吧。
姬缨是她心里最美好的存在，可苍昴却是她最惦念的人。
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发自内心无处安放不敢言的――
喜欢。
是的，她喜欢苍昴。
这是经历生死关头后才有的感悟。
“娘娘，很感动吧。”昭挤眉弄眼地。
“感动个毛呀，妃子都快要死了，当皇上还不来看看也太无情无义了。”姜葵口上这样着，心里却还是甜蜜蜜的。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又：“昭，你把我出宫时买的莲子饽饽送到萱妃那儿吧。
昭敲敲脑袋，一脸懊恼，“瞧奴婢这脑子，光顾着惦念娘娘，把这事都忘了。奴婢这就送过去，真希望萱妃能体会到你这份心意。”
姜葵微微一笑，“她会的。”
昭离开后，她继续躺着憩，这一睡竟睡到黑。
待她睁开眼时，夜色已经浮泛上来，遮住了窗外浮摇的枝桠。
房间内主灯光摇曳，苍昴正安静地坐在床沿，看到她醒来，嘴角浮出些许朦胧的笑意。
“皇上……”姜葵看到他，挣扎着起身。
苍昴温柔地扶她坐起，为她披上厚衣，淡淡道：“不会武功，还要去挡剑，知道你脸皮厚，可你身上也不是铜墙铁骨。”
虽然是责备，犹能听出淡淡的关怀。
这次看到他，和以前看到他的心境大不相同。
毕竟，这次她真实地知道了自己对他的心意。
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望着他的眼神多了一丝羞怯。
“为什么这样看我？”
“你有没有担心我？”
“不担心你就不会费劲死机给你找解药了，一次跳湖，一次挡剑，为了姬缨你已经死了两次。不管是失忆前的你还是失忆后的你，都这么在乎他，他对你很重要吗？”
姜葵心里闪过一丝窃喜，“你吃醋了？”
“你现在是我的女人，却为别的男人要死要活，难道我不该管管吗？”
“不是的，不是你的那样。”姜葵咬咬唇，“我对他，早就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了，为他挡剑只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我脑袋很乱，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做。可是我清楚的是，在昏迷前的那一刹那，我想到的人……是你。”
苍昴挑起她的下巴，“真的吗？”
怕他不相信似的，姜葵重重点头。
“如果事情重来一遍，你会不会还那么做？”
“我疯了吗？！”
苍昴无语，果然是她现在的作风……
“我父亲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连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可知道，你和你父亲都犯了欺君之罪？”
“猫猫……皇上，我求你，这件事跟我父亲没有任何关系。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
姜葵不下去了，她又能什么呢？现在的她和过去的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现在的她心里真心喜欢他，他会信吗？
守宫砂都没有了，现在什么恐怕都是徒劳。
如今的她，真的是百口莫辩。
气氛正僵持着，外面突然想起女子焦灼的声音：“皇上，大事不好了！你快去荣华宫看看吧，娘娘出事了！”
接着便听到齐公公怒斥她道：“到底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齐公公，奴婢有要事禀告，你行行好让奴婢见一见皇上……”
苍昴神色不耐拉开门，看到是萱妃的贴身宫婢碧瑶，沉声道：“什么事？”
“皇上，娘娘产了！”
苍昴心头一骇，脸色阴沉至极，“你孩子没了？！”
“是……”
“到底发什么事，你给我一五一十清楚。”
“娘娘从昨夜就开始呕吐，然后腹痛。当时便传了御医，孩子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宫女红着眼睛禀报。
苍昴拳心紧握，咬牙问道：“哪个太医诊断的？”
“当晚当值的是姬太医，他守了娘娘整整一夜，现在还在荣华宫照应着呢――”
不待她完，苍昴便怒气冲冲去往荣华宫。
荣华宫内忙乱了一整夜，终于在苍昴到来之前平静下来。
姬无宴看到苍昴走进来，忙跪伏道：“皇上，臣没能保住娘娘腹中胎儿，罪该万死。”
苍昴一脚踹在他心窝，声音透着灭顶的愤怒，“好你个姬无宴，你就这样给人治病，越医越糟的吗！”
姬无宴忍着剧痛，直起身，“皇上息怒。”
“皇上……”床榻上的云萱柔弱出声，“姬太医已经尽力了，你就不要责怪他了……”
苍昴连忙过去扶住她，看着她虚弱憔悴的模样，心疼无比，“萱儿，你感觉怎么样？”
云萱无声流泪，模样楚楚可怜，“臣妾无能，连皇上的骨肉都保不住……”
苍昴搂紧她，脸上浮现一丝悲恸，“孩子还可以再生，朕唯一担心的就是你。”
完，看向姬无宴，蹙眉道：“查没查出来什么原因引起的产？”
姬无宴垂首：“娘娘昨夜开始腹痛，听碧瑶，娘娘自从昨晚之后便一直没有进食，臣斗胆猜测有人在娘娘的膳食中动了手脚。”
碧瑶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皇上，奴婢想起来了，昨晚娘娘没有胃口，就吃了两个莲子饽饽，喝了一碗粥。粥是奴婢亲自熬的，绝对不会有问题，那问题一定出在莲子饽饽上了！”
“碧瑶，不得胡乱猜测！”云萱出声制止。
“娘娘，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替葵妃娘娘话！”碧瑶语气不满道。
苍昴眉心微蹙，“莲子饽饽跟葵妃有什么关系？”
云萱眉眼低垂，“回皇上话，莲子饽饽是葵妃派人送来的，是出宫祈福时买的，臣妾觉得妹妹不会陷害臣妾的，所以就没提这个事。”
苍昴眸中掠过凛冽的光，“姬无宴，你查查剩下的莲子饽饽有没有问题。”
姬无宴闻言，随碧瑶去查看剩余的莲子饽饽。
不多时，他回来禀道：“回皇上话，莲子饽饽中的确发现有使萱妃娘娘产的药物。”
苍昴震怒起身，“来人，叫葵妃来荣华宫！”
苍昴离开后，姜葵一直陷在震惊中没有回神。
一方面是她的宫砂无端消失，另一方面是萱妃突然产，两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使得她心里一团乱麻，怎么都理不清。
昭看到姜葵愁容满面，只当她为萱妃产的事情难过，劝慰道：“娘娘，萱妃孩子没聊确是件憾事，可是你也不要太难过。如果你是为皇上失去孩子难过，就多努把力，自己亲自为皇上生一个。”
听着昭的话语，姜葵只能苦笑。
现在的她，哪里还有资格为苍昴生育子嗣呢……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开口道：“昭，我以前……除了姬缨，还跟哪个男人走的比较近？”
昭想了想，：“除了姬缨大人，没有哪个男人能入你眼的。你不会靠近其他男人，其他男人除了田忌公子，也都不会靠近你。娘娘，你问这个做什么，呐，你可不能背着皇上出轨啊……”
自行想象的昭又开始长篇大论巴拉巴拉一堆。
姜葵默然，田忌和她以前是死对头，绝对不会有什么男女私情，姬缨又总是避她如蛇蝎，恐怕连她一个指头都不会碰。
那么，到底是谁？
正纠结着，突然有人过来传唤，皇上让她立刻去荣华宫。
姜葵心一沉，隐隐浮现不好的预福
不明所以的昭有些不满，抱怨道：“皇上也真是的，萱妃产干嘛要叫你过去，明明知道你身负重伤，应该躺在床上好好休养才是，就算有什么非不可的事，也可以让人带话啊！”
姜葵虚弱地笑笑，“皇上知道我的情况，还要我亲自过去，必定是大事了。昭，你扶我去吧！”
昭看着她强忍疼痛的模样，眼眶泛红，叫来另一位婢女一起扶她去了荣华宫。
一进房间，便看到云萱花容惨淡地倚坐在床头，眼泪刷刷流着。
她本来身体就不好，经过这场身心的双重打击，更加虚弱。
即使这样，依旧美得让人心动，令人油然而生一种保护她的欲望。
云萱看到姜葵，美目里浮现刻骨的仇恨，身体摇摇欲坠，整个裙下来，正好被苍昴抱住。
她窝在他的怀中，看着姜葵的眼睛里满是泪光和恨意：“姜葵，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死一个无辜的孩子！”
姜葵听得云里雾里，“害死你的孩子？这是什么意思……”
云萱见她故作无辜，更加恼怒，“你不要再装了，姬无宴已经从你送来的莲子饽饽中发现使我产的药物！”
姜葵惊了，今接二连三的意外使得她应接不暇。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好心买来的莲子饽饽竟会有使人产的药物，看云萱痛不欲生的模样，应该不是伪装的，另外姬无宴也不会撒谎。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云萱转过脸去，泪眼朦胧地对苍昴：“皇上，请一定为臣妾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