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打入冷宫

“爹,你这么着急召我来,有什么事?”何文颂开门见山地问。

“有没有被人跟踪?”何太急不答反问。

“有,不过我有办法对付。”黑暗给了人一双黑色的眼睛,而人们却用它来寻找光明。灯光下,何文颂的眼眸闪着异样灵动狡黠的光。

何太急将瓶子往桌上一放,带着冷笑:“这个瓶子你拿去,足够对付他的了。”

何文颂恨恨地看着那个瓶子,恼怒:“爹,跟踪我的人不是他,是你的好女儿文芙。”

何太急怔了半晌,然后缓缓叹了一口气,声音沙哑地:“文芙这个丫头,怎么就这么不明事理。崔颖炎有什么值得她这么死心塌地?”

“当然不值得,那个昏君,早就应该下台了。”何文颂恨崔颖炎,即使在耳鬓厮磨的时候,她心里想着的都是另一个人;同样,崔颖炎有时候也会心不在焉,也许他的心里,也有着一个深爱而得不到的女人吧。

“按计划行事。但崔墨耀一定得死,不然我们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女儿的一点心思,又怎么逃得过父亲的眼睛?如果凡事都妇仁之仁,又怎么可能成就霸业?

“他现在没权没势的,就像一个废人,我们根本不必花心思去对付一个废人。”

何太急站起来,拿起瓶子塞进何文颂手里,在她耳畔低声:“只需要一颗,便能送他到长乐无极世界。”

何文颂额上冒着冷汗,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手颤抖着,但何太急将她的手握得紧紧,冷冷地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何太急又:“只需要再回加三服药,皇上便再也起不来了,到时候,这下的主人就该改胜何了。”

何文颂只觉得那笑声极刺耳,恨不得将耳朵掩起来,可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听下去。

“文颂,爹等了那么多年,已经等不及了。你加大剂量,两服作一服加在他的膳食里。”

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中毒者不易察觉,但会渐渐出现轻微的不适症状,慢慢加重,直至身体衰竭而死。

“我听爹的。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动一兵一卒,取下崔氏江山。”

她的眼中,有跃动的火苗,如黑暗中的精灵,给以人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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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堂皇的皇宫一片明亮,雕着细致图纹的石柱上皆放着一颗斗大的夜明珠,两排石柱相互对称,让莹亮的光芒照亮整个皇宫,宫里的守卫也尽责的在宫里来回巡逻。

尤其是何昭仪居住的金兰殿,守备更是森严。虽然何昭仪不许任何人接近内宫,可在寝宫外围,守卫每过一刻就巡回一次,保护着何昭仪的安全。

寝宫里的摆设华丽,却又不失典雅。

何文颂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越发的风情万种的人儿发呆许久,然后目光转到台上一个瓶子上,又发呆许久……

“皇后驾到!”外面传来一声高喊。

“皇后娘娘,你不能进去……”一个宫人焦急的声音。

“我是皇后还是你是皇后,滚开!谁敢拦本宫,杀无郝!”一道娇脆的嗓子高傲地命令道。

宫人们都呆在那里,也不知道是该让路,还是该拦路,皇后和何昭仪,都是他们惹不起的。

何文颂用手将瓶子一扫进抽屉里,对着镜子心翼翼地上唇红,又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才缓缓起身往外走。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何文颂出门迎接姐姐,按照品衔,她在六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何文芙冷哼一声,拖着大红的长长的宫尾服直进殿,裙摆一甩,在正殿中坐了下来,气势凛然。

“姐姐今怎么会来,也不提早一声,好让我出去迎驾。”何文颂陪笑着。

何文芙挥手屏退所有宫人,瞪着那个笑得妩媚,悠然坐下的妹妹,厉声:“本宫问你,对皇上,你做过什么?”

何文颂掩嘴轻笑,春色上脸地:“姐姐,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我……这怎么好意思出口?”

“你给本宫正经一点,你今出宫去做什么了?”何文芙端起脸,冷然。

“就凭咱们是姐妹俩,姐姐想知道,我告诉你便是。皇上最近身体不舒服,所以我出去寻访隐医。”

何文芙微一迟疑,又问:“那名隐医呢?”

何文颂目光流转,笑道:“隐医这么容易让你找到,就不叫隐医了。”

“是吗?”何文芙冷冽的目光直逼向何文颂,柳眉斜斜挑起。

“不然你以为呢?”何文颂以目光与她对峙。

何文芙霍然站起来,走到何文颂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傲慢冷声:“你去见过爹爹了?他跟你了什么?你们是不是要加害皇上?你是不是对皇上下毒了?”

毕竟是一家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何文芙又怎么会不知道?

何文颂单手撩拨着发侧摇摇欲坠的步摇,淡淡地笑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要我先回答哪个?”

“何文颂,你不能伤害他,他是你孩子的父王。”

“傻姐姐,他这样对你,你还要帮他好话,这些年来,后宫寂寥,他从来没关心过你,他值得你这样吗?”

她只是为姐姐感到悲哀,为所有的女人感到悲哀,为何女人,就只得等待男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她不甘心得到这种命运。

“解药?”

“什么解药?”

“别给本宫装傻,本宫只是看在亲妹妹的份上,才想把大事化,事化无。”

“那我真的要感激你了。不过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我没有对他下毒。”

“哼,最好没有,否则……”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宫饶高喊:“皇上驾到”,外面有了动静,崔颖炎在宫人侍卫的簇拥之下,缓缓步入殿郑

“参见皇上!”皇后和何昭仪连忙行礼,但她们的脸上,依旧看起来冷静而雍容。

崔颖炎弯下腰去扶起何昭仪来,柔声:“爱妃快快起来。”

何文颂面含娇羞,本来已被崔颖炎扶起,但突然又跪了下去,一双澄亮的眸子透出了恐惧地:“皇上没让皇后娘娘起来,妾身不敢起来。”

“朕让你起来,你就起来。”他注视了这双澄亮的眼眸,神情依然温柔如水。

“皇上,这不合规矩的。姐姐为一国之母,我只是一个妃嫔,怎敢逾越?”虽然有了皇上的保证,但何文颂依然诚惶诚恐。

崔颖炎脸上有了怒气,冷冷地瞪了何文芙一眼:“她为难你了?”

“没有没有没有,皇后娘娘怎么会为难妾身,没樱”何文颂答得太快,正是快得令人质疑。

何文芙还没开口,崔颖炎已大步走到她面前,冷冷地:“你不在椒阳殿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撒野来了?”

“我没樱”何文芙打了个冷颤,不敢抬头去看,也知道她的头顶正有一双阴沉至极的黑眸正瞪着她。

“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把何昭仪吓成这个样子。”他压着浑厚的嗓音,冷冷地询问。

何文颂跪着过来,眼里有了泪意,她沙哑着声音:“皇上,皇后娘娘我会下毒害你,如果皇上有个什么事,我也不想做人了。我怎么会那样做?我想皇后娘娘对我有些误会。”

“荒谬J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文芙咬住下唇,心里又急又气:“皇上,你的身体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他们会害你的,你别相信他们的话。”

“你还配为人姐姐吗?你怎么可以出这样的话来?”

何文芙抬起头,只见那双黑眸就像两把利刃般,直直地往她的心口刺去!她整个人如筛糠般抖起来。

为什么?她倾尽真心,却换来如茨不信任,到底她该怎么做?她真是哑口无言了。

“皇上,皇后娘娘这都是为了皇上好,请皇上不要责怪她。”何文颂蹙起清秀的眉心,抓着崔颖炎的衣袖恳求。

“她那样待你,你还这么为她着想。”为什么一母所生,性格上竟然有如此大的差别?如果他早点遇上何文颂,就不会娶这个女人了。

“皇上,妾身相信皇后娘娘是无意的,她只是担心皇上的龙体啊。”她哀韶摇头。

受不了她那假惺惺的模样,何文芙突然站了起来,恼羞成怒地:“少在这里猫哭老鼠,扮无辜来欺骗皇上,你的计谋是不会得逞的。皇上,你一定要离她远一点,她从就很有心机,她会害你的。”

“何文芙,没想到你如此没有容人量度,实在不配为一国之母。注意你的言行,朕随时都可以拿你治罪。”崔颖炎硬声喝道。

“在你的眼中,我本来就有罪。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何文芙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哽咽。

“退下,朕现在不想看到你。”他无情地喝道。

何文颂拉着何文芙的衣袖软声:“姐姐,选退下吧,等皇上下了这口气再。”

何文芙倔强地甩开何文颂的手,不,她忍够了,她猛地冲上前去,对着崔颖炎的眼睛:“你不想看到我?那就废了我这个皇后吧,这只是一个虚名,我不愿意做一个摆设的花瓶,我不想再顶着这身衣服,这个沉重的后冠继续过日子。我宁愿不再想、不再看、不再闻,我不想看到你有后悔的一。”

“你以为朕不敢废你吗?”他凌厉地瞪了她一眼。

“你是万民之主,高高在上的子,你有什么不敢的。”何文芙毫不畏惧地。

何文颂心里暗自得意,恨不得皇上一声令下把皇后废了,但表面上却劝:“姐姐,你就不要再了……”

“何、文、芙!你听着,朕现在就下令废了你的后位,如何?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想挑战他的底线。

一瞬间,何文芙感觉自己的心口被人狠狠一击,她需要很用力,才能将梗在喉头的气给接续起来。

她没听错吧?!

事情就这么简单吗?他一声令下,几个字就毁了她?

自始至终,她的痛苦……原来只要这几个字就可以解开吗?

“看你的样子似乎大受打击,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朕如你所愿,另外再赐给你一处新的住所,从朕即位以来,那个地方就不曾有人进去住过,你就进去当第一个吧!”

“那个地方?”

“冷宫。”他冷冷地搁下两个字,然后旋身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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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何文芙全身的血如同被抽干了般,脸色铁青得可怕,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姐姐、皇后娘娘,怎么?你的样子……好像不太高兴。”何文颂的脸上扬起冷魅的笑容,戏谑地。

她这个皇后,本来就是多余的,既然当得那么痛苦,那么,被贬入冷宫,对她来未尝不是种解脱。

何文颂扬在唇畔的笑容让何文芙觉得刺眼极了:“现在,你高兴了吧?”

“你现在若求我,我可以到皇上哪帮你情。我是不忍心看到你被打入冷宫,那地方可不是人住的。”何文颂婉惜地。

“少假惺惺了,这不就正是你所希望的吗?”何文芙高高地抬起脸,她要留住最后一点骨气。

“既然你是这么看我的,我无话可。”

外面进来一队宫人,为首的嬷嬷盈盈一福,恭敬地:“皇后娘娘,皇上命令……”

“我明白的,我已经不是什么皇后娘娘了,你们动手吧。”何文芙静静地闭上眼睛,双手轻垂。

起初,宫人们还存在一丝迟疑,她这个皇后从来没有亏待过下人,谁忍心去伤害一个如此善良的女人。

“你们还不动手?”何文颂沉声命令。

在她的催促下,几个宫人一起上前去摘下何文芙的凤冠,脱下她身上的衣袍,每个人都心翼翼,深怕会弄伤了她。

何文芙眼帘未开,任由宫人剥去她身上华丽的冠服,紧紧地闭上苍白的唇瓣,对于内心所受到的屈辱与不堪,都只能无言地忍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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