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小事化大（一）
陆珏多聪明通透的一个人啊！这些漏洞百出的隐瞒对于他来说都是小把戏，虽然，他已经猜测出了什么，可还不等他做出什么举动。就被突如其来的事情阻止了脚步，而他想要去查找周若水和孩子的事，一拖就是整整一年，那个时候所有的事情也早已经接近了尾声。
其实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而是及普通的一件小事，那就是周彻在学堂跟一个孝打架了，而那个孩子不是别人的孩子，而是朱禅的幕僚方一帆的长子方成。
只要是与朱禅有所联系的，哪怕是一件极小的一件事，陆珏就不会认为是什么小事。
出了事的第一时间陆珏就赶到了学堂，询问了两个孩子是因为什么原因打架，也做到了心里有数。
陆珏这个人的脾气就是做一些伤害他自己本人的事，他是可以忍让不去计较，如果是关于身边人的事就不可能不去斤斤计较了。
他既然认了周彻做儿子，自然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
不是已经做好了复仇的准备了吗，那么你方一帆就是他行在这一条路上，第一块垫脚石。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四年前发生的所有事，他脱不了干系！
陆珏这样想了就没有做善罢甘休、小事化了的打算。
了解完所有的事后，什么话也没说在还没有下学的情况下，就带上周彻离开了。
方一帆知道这件事赶到的时候，陆珏带着孩子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如果陆珏留下什么话也好说，他心里还有些谱！这一个字也没有留下，甚至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说，就让他心里没着没落了。
将儿子带回去后，问来问去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也就算了，却把自己儿子吓个够呛，还落了自己夫人的一通埋怨。
“这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下人，有本事找那个什么乔木南的儿子去问，吼自己的儿子算什么本事！”方夫人再也听不下去了，把儿子拉到身后心疼的不得了。“乖儿子不怕，娘在呢！”
跟生着气的女人讲道理永远讲不通，方一帆只好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压下自己的怒气，耐着性子的跟自己的夫人讲明白原因：“你先什么事都没弄明白呢，就乱护着自己的儿子，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乔木南是谁，有着怎样的实力。他跺一跺脚，整个大齐都能颤上三颤！我不找你儿子问清原因，把所有的事情弄个明白。要是让他找个理由反咬一口，那我们就吃不了就兜着走了。我们出事无所谓，若是连累了孝王殿下，我们就真的半点活路都没有了！”
“别跟我说这些，刚刚你也听见了，这根本不怨成儿。怪就怪那个有爹生没娘教的野种，说几句都忍不了的来打人。真不知道那个乔木南是怎么教育自己孩子的！”方夫人听了自己丈夫的话也是气急了，说起什么话来也就口不择言了，根本就不去理解方一帆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听听你一个做娘的，在孩子面前说的是什么话！”越说越是气愤，最后方一帆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一巴掌打了上去，指着她气道：“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孝子就是跟着父母有样学样，有你这样的母亲又怎么会教出好的儿子！你儿子已经十二岁了，不是
什么诸事不懂的年纪，做什么事之前应该学会动脑子，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自己问问他，像那样泼妇骂街不耻于口的话，该不该从嘴里说出来！”
“因为别人说的话你就在这里指责自己的儿子，还打我，你是宁可相信外人说的话也不信自己儿子的！”被这样指责，方夫人可就不干了，又哭又嚷的诉苦：“你怎么就不问问自己的儿子怎么回事，就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味的指责他！”
“合着我刚刚说的全是废话，你根本就一句也没听进去是不是！”这样争吵下去也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方一帆也失去了耐心，丢下了一句头发长见识短就出去。
下人来通报方一帆来访的时候，陆珏一点也不意外，看样子更像是在等他一样。
随着夜风走进来，方一帆就看见陆珏坐在摆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身上盖着一个厚厚的貂毯，手肘支在躺椅上半侧着身子，手拿着书偶尔翻看一页，看的有些心不在焉。
也看不出心情究竟是好还是坏！
而周彻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副犯了错被训斥了的样子。
不等方一帆走上前，陆珏就先说话了，他没有回头看向周彻，就那样看着书询问：“怎么样，站了一个多时辰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周彻的头低的更低了，却依旧不服气的小声辩解着：“这根本不是我的错，他该打，谁让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没让小九插手，就已经给够他脸了！他怎么说我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说爹爹半句！”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显然陆珏是生气了，将手中的书重重地放下，坐直了身子，冷着脸一句也不说，就那样看着周彻。
有的人就是有那样的气势，一句话不说，只是坐在那里就足以震慑人心。
别说站在他身边的孝，就连正走过来的方一帆也被震住了，这样的气质他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过，就是已经薨世的太子殿下。
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原来从始至终是他们都回避了最初的问题，那就是陆珏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死。
而这乔木南就是陆珏。
不是说他有没有那样的心机，而是他有没有那样的本事！
方一帆所知道的答案是，他有，他不仅有那样的心机，还有那样的本事！
想到这方一帆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身体抖动的十分明显。
正好看过来的陆珏，那是看的清清楚楚，不着痕迹的勾了一下嘴角，鱼终于上钩了！
“好了，别站着了，去写功课吧！”陆珏伸手拿起书，递给了周彻又说：“写完功课，把初学的三字经写十遍，然后来跟我讲解其中的意思！”
“是！”周彻低着头接过书，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
待周彻离开，夜风才上前回禀：“主子，方先生求见。”
“知道了。”陆珏只回了这么一声，向夜风摆了摆手，就靠在躺椅上闭目养起神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到是弄的方一帆不
知道该说什么了。
僵持了片刻，方一帆上前一步，拱手一礼：“乔先生，犬子年幼无知，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恶语中伤了公子。乔某特来替犬子向公子致歉。请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与犬子计较！”
直到听到他的声音，陆珏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不敢当，我们只是商贾，士农工商，商人站在最低层，我们怎么敢于王府的幕僚先生对立！”
“先生这是哪里话！”方一帆想都没想，赶紧解释：“职业不分高低贵贱，况且先生又是皇上和孝王殿下的座上宾！”
陆珏挑了挑眉看过去，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手里摸着怀里的汤婆子，“看来是乔某看错方先生了，方先生此来也并不是十分有诚意的来道歉的，而是迫于皇室的压力不得已而为之吧！既然，没有那份心，又何必做这些违心之事呢！虽然这只不过是孝子之间的打闹，可是却有损了我的声誉，我想为表公允，还是交给官人们去公正判决吧！”
“先生不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吗？”方一帆没有想到陆珏会这么说，一件小事闹到公堂，方一帆不担心被人笑话，唯一担心的却是会不会小事化大！
这件事事关乔木南，他是皇上与孝王都在争夺之人。一闹起来就会小事变大事，到最后更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乔先生这只不过是孝子之间一时言语之失，才会产生的打闹，为什么就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非要去斤斤计较呢？”
“我去斤斤计较！”陆珏听到他这样说，不由得被气笑了，“乔某不知道方先生是如何的忙碌，在收到学堂的通知之后。乔某第一时间赶到，想要与方先生商量如何解决这件简单的事。而我在学堂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别说方先生了连府上的一个家丁都不曾见过！敢问先生，是我不想大事化小，还是方先生不想呢？”
“我？！”方一帆被问的一时语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片刻后，似乎闹明白了什么，笑了笑，微微向前倾着身子，“方某好像有些明白乔先生的意思了，方某想，乔先生原本就没打算将这件事小事化了吧？”
“乔某真是小看了方先生黑白颠倒的本事了！”陆珏笑了笑，斜眼看过去：“我看并不是我不想小事化了，而是乔先生根本就没有诚意！你来我这也只不过是另有所图吧？”
“乔先生确实聪明，与聪明人谈话果然痛快！乔先生应该知道一件事，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一件事两个人都知道，也心里明白，所以方一帆决定诈上一诈：“先生应该知道，你我全是皇室的棋子，本该同气连枝没必要互相残杀。你抓着如此一件小事不依不饶，难道就不知道自己也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
“方先生这是威胁我？”陆珏虽然脸色沉了下来，眼角却带着不屑地笑意：“不过，你大可去试试，你跟王爷和皇上说了我就是陆珏，他们到底会不会信？”
方一帆笑的十分自信：“信不信无所谓，至少会对先生产生间隙。先生为了复仇好不容易入京了，在没有成事之前，应该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陆珏的脸色一冷，不见半分温和，“那我们就试试，我们两个究竟是谁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