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美人计

面对郑之秀提出来的那个敏感问题，刘胜利在心里思虑再三之后才说：“哦，这个啊，郑之秀，既然你能够自觉维护集团的利益，那好，有些事情，我就跟你交个底啊。我们知道罗丽莎的男朋友是在华益文化工作的，名叫高辉，他原来是市图书馆的管理员，对吧？”

郑之秀点头说：“对呀，我见过的，是叫高辉，人还长得蛮帅的。”

“当初，罗丽莎来应聘，我们就对她的情况做了调查的。”

“既然知道她的情况，为什么还要用她呢？那不是自找麻烦？”

刘胜利放低了声音：“郑之秀，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首先，我们演艺集团并没有什么敏感的机密，一无发明技术，二无秘密档案。别人派什么卧底，那有意义吗？其次，罗丽莎的男朋友既然在华益文化，那好嘛，我们可以把他发展成‘自己人’啊。就像你说的，那高辉也可以成为我们的卧底，对不对？然后，你刚才提到了钢铁集团，我也知道它要搞50周年庆典，因为它给各家有关单位都发送了商业邀请函，采用内部议标办法选择乙方，这也不是什么机密呀。”

“嗯？是这样吗？”郑之秀一下懵掉了，心里甚至怀疑自己。

接着，刘胜利话锋一转，又说：“当然，你的思维方式还是正确的，因为我们和华益，在某些方面确实是市场竞争对手。例如，还是以钢铁集团的50周年庆典为例，各家单位都想争得合作机会，那什么是真正的机密呢？就是投标书的方案和报价。”

“哦？”郑之秀刚才萎靡的精神重新又兴奋起来，“往下说呀。”

此时，刘胜利并不着急似的，眼睛看着天花板，放缓了口气，心不在焉地说：“我和你们范部长都是心中有数的，所以罗丽莎不会接触到集团的投标书。不过，高辉就不同了，他是那边的副部长，很可能他会接触到华益的投标书，甚至也有可能他还会参与投标书的制作。美女啊，你是个聪明人，这些可不是我跟你说的啊，你懂了吧？”

郑之秀恍然大悟，心里想到了一句台词：你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听见。于是，她向刘胜利点点头，转身开门，悄无声息地走了。

郑之秀并没有立即回市场部，而是来到办公楼的走道尽头，轻声地给一个闺蜜打电话：“喂，阿美，你想想办法，把高辉约出来吃饭。对，华益文化的高辉。我对他有兴趣，你必须帮忙啊。”

……

敲，这天王则请高辉吃饭谈合作，郑之秀就和她的闺蜜自告奋勇参加了饭局。王则选在他熟悉的那家地中海风格中西餐厅，他说：“各位，我是在这家餐厅认识高辉的，所以这是我的福地。”

他们选的座位是那种双人卡座，4人一桌，郑之秀主动和高辉坐在一边，她的闺蜜就和王则坐一边。二男二女，自然有点暧昧气氛。

郑之秀今天穿的是无袖连衣裙，被这里的彩灯一照，还真是十足的女神范——胸模大赛的季军，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郑之秀问坐在对面的闺蜜：“嗯，阿美，你和高辉认识多久了？”

阿美笑道：“我和高辉是高中同学，但是从来不说话的。”

“啊哈哈哈哈！你们那个班的老师肯定是个老古董啊。”王则笑起来很豪爽，“不过也好，没有女同学的干扰，男同学的学习成绩那应该都很优秀吧？阿美，是这样的吗？啊哈哈哈是不是呀？”

阿美：“高辉确实成绩不错，读的是湖西大学图书管理专业。我呢，学业不精，所以只能上艺校、做戏子啊。”

高辉对阿美的话既不肯定也不否定，而是调转了话题：“喂喂，我们今天先谈正题吧，王导请我们吃饭，也不能白吃对吧？”

“也好，我先说说我们那边的情况。”王则说，“我们公司昨天全体股东开会研究了与华益文化的合作议题，可以说是相当顺利，一致同意啊。当然喽，我们也希望华益能够理解，合资公司的注册资金不要搞太大了，免得我们公司流动资金周转不开呀，其他没问题的。”

高辉问：“那么，你们觉得注册资金多少才是合适的呢？”

王则：“我们希望是300万到500万，足够了，多了也没用。如果是300万，我们49，你们51；如果500万呢，我们只要30。”

高辉又问：“哦，那么，几百万资金，会不会只能拍那些低成本的电视剧啊？要想请明星大伽那肯定是不够呢。”

王则笑道：“我们才不要请明星大伽，实话告诉你，我们从来就不打算邀请明星参演的，为什么？因为高成本电视剧的风险更大。我们在选题上基本只做两类：一是城市底层普通人的生活剧；二是抗日战争题材。这两类题材的片子，投入少，卖得快，收视高，风险小。”

“哦？王导快给我这个外行人科普科普。”高辉一边说一边倒酒。

“现在，小青年都不流行看电视，他们的闲暇时间已经被手机app占领了对吧？小朋友学习任务繁重，家长不让看电视了对吧？那么电视观众里什么人最多呢？其实就是大爷大妈和叔叔阿姨，他们是有闲又有钱。”王则见高辉听得认真，他就越说越有劲。“阿姨和大妈喜欢看别人家的婆媳争风、妯娌斗气，以及邻居纠纷，并且关注时装时尚和生活用品流行趋势。大爷和叔叔们呢，他们喜欢看鬼子挨打、汉奸被毙，我军首长料事如神、敌军长官全是傻逼，看着解气啊。”

高辉表示疑惑：“这么说，电视剧就不能追求高大上？”

王则：“要高大上也可以呀，那就玩电影喽。一部片子少说也要投5000万吧，还要经常面对剧组预算超支。所以，高大上就是烧钱。”

高辉听明白了，举起酒杯，点头赞同说：“我懂了，电视剧产业它本身就是大众娱乐消费品生产线。来，王导，谢谢你给我上了一堂专业课，我就借花献佛，敬你这位帅哥导演和两位美女演员，喝！”

酒一杯一杯地喝着，郑之秀带着几分神秘感，身体紧贴着高辉问道：“高辉，你把我们两位美女都纳入到你的演员团队里了吗？”

“这个——”高辉模棱两可地反问郑之秀：“你们是省级公司呢，我敢随意的挖墙脚吗？如果真的想挖，你又会愿意被我挖吗？”

王则也说：“是啊是啊，你们是省级公司，副厅级国企。好比这次胸模大赛，华益出资赞助的，你们却把亚军和季军双双招安了。知道同行们怎么说吗？都说是华益帮你们办了一场选美，哈哈。”

阿美故作生气状，厥着她的樱桃小嘴，对王则暧昧地嘟嘟说：“嗯，亲爱的，你这是在夸我们呢还是在批我们呢？”

王则伸手在阿美的嘴唇上贴了一下，表情夸张地说：“你这个嘟嘟嘴的小妖精，我要把你送去演宫斗剧，让容嬷嬷拿针扎你。”

阿美假装哭脸，抱住了王则，嘴里哼哼着撒起娇来。

郑之秀见此情景，心里猜想阿美今晚怕是要向王则主动献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