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野兔子

“歌儿，桃花，快出来。”桃花和卫歌正在屋里看书，突然就听到院子里李氏的声音。

桃花正纳罕呢，太阳还没下山，爹娘咋就回来了？

卫歌倒是没什么犹豫，放下书本，便出了屋，桃花紧随其后。

一只灰毛野兔！

桃花显然十分惊喜。

卫歌也高兴。

“爹抓的？”卫歌问。

“你娘我捡的。”李氏一脸得意。

“你娘刚刚想在树下歇着，谁知道，突然窜出来一只兔子，给你娘吓了一跳。谁知这傻兔子一下撞树上死了。估摸着兔子吓着你娘，你娘也吓着兔子。”卫顾扛着锄头，到家都来不及放下，就说起了着兔子的来历。

“我咋就吓着兔子哩？要没我，那有这白捡的兔子？”卫歌娘听卫歌爹说话，就不乐意了。

“是，是，是。”卫顾也不敢和自家媳妇顶嘴，赶紧赔笑脸。

桃花看着兔子，笑眯眯的。

“爹，今晚是吃兔子肉吗？”卫歌虽瘦，却也是个爱吃肉的。

“是呀。爹现在就去把兔子宰了，给你和桃花补补，也给你娘吃点好的。”说着，便从李氏手里拿走兔子，去处理。

忙活了一阵，兔子弄了半只，另外半只挂起来风干。

“歌，一碗送给你爷爷家，一碗送你伯家，一碗送你姑家。”李氏把兔肉分出来三碗，一碗大的，两碗小一些。嘱咐道，“先送到你爷家，再送去你姑家，最后送到你伯家。”

“嗯。”卫歌应了声。端了两个碗，对桃花说：“把碗拿着，我们去送兔子。”

桃花高高兴兴的拿上装着兔肉的碗，跟着卫歌出了门。她自从醒来，就没怎么出过家门。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村子的房子大多都是木屋，屋外的院墙有篱笆的，也有泥土，还有石头的。因为太阳刚要落山，路上三三俩俩是刚从田里回来的。卫歌一一打过招呼。这个三婆，那个二舅，又是四叔，还有大爷爷啥的。桃花都乱了。只是紧紧跟在卫歌后面，因为她也不能说话，所以，她只是冲其他人笑笑，算是问好了。

“卫哥儿端的着啥好东西给你爷爷啊？”路上总是有人问。

“兔子。”卫歌不厌其烦的回答。

“哟，你小媳妇裁了。”一个被卫歌叫做姨婆的妇女打趣道。“这裁了，也不跑了。瞧着黏着紧着嘞。卫哥儿，能耐呀。”说罢，周围人都笑了。

倒是桃花，却琢磨起所谓姨婆的话。跑？她好像从来不知道她是怎么来到卫家做童养媳的。爹娘都没说过，相公也没提过。她到底是怎么来到卫家做童养媳的呢？

卫歌没接话，也没恼，继续往前走。

桃花想着想着，不觉已经到了卫歌爷爷家。

“歌儿来了。”坐在门口的卫歌爷爷很快就看到自己的孙子。

“爷，我娘让我送点兔子给爷奶尝尝。”卫歌把最大一碗兔子肉送到爷爷手里。接着又笑嘻嘻的说了这兔子的来历。老人家，听了也乐了。

“歌儿来了。”卫歌奶奶也出来了。卫歌爷爷把刚刚的话又和卫歌奶奶说了一遍。卫歌奶奶看着卫歌手里的一碗兔肉，还有后头桃花手里的一碗兔肉。“桃花也出来了。”算是和她打招呼了。桃花用一个微笑回应。卫歌奶奶看着卫歌问道：“这是给你伯，和你姑的？”

“嗯。”卫歌接着说，“我还要给伯和姑送去。爷，奶，我就先走了。”说着便带着桃花离开了。

路上，桃花扯了扯卫歌的袖子，指了指碗，单手比划了一下大小。

卫歌很快明白她的意思：“笨蛋，给爷爷的肯定要和给伯伯和姑姑的不一样。给爷爷还一定要先送，不然爷爷就不知道给伯伯和姑姑的是多少。先给爷爷家送去，爷爷既知道他小儿子孝敬他的是多的，也会知道他小儿子还懂得给自家兄弟姐妹分点。”

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道。

桃花有点佩服起来卫歌和李氏。

到了卫歌姑姑家发现，卫歌姑姑还没从田里回来，家里只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是卫歌的表姐，卫歌去的时候，她在屋子里。卫歌吱会了一声，把兔子肉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了卫歌伯伯家。

“伯母。”卫歌踏进了一处院子。桃花跟着进了屋子。环顾四周，这院子，屋子，看着比他们家要好些。

“卫哥儿，今个难得啊，出门了。”卫歌伯母在厨房烧火做饭，头都没抬就冒出了这一句。卫歌把装兔子肉的碗放在灶台上。说：“我娘让我给伯母你送点兔子肉。”

听到这话，卫歌伯母这才抬起头，立马换了副脸孔，“哟，难得呀。”

卫歌伯母的话让桃花有些不舒服。

卫歌也没在这里多做停留，说了几句话，就带着桃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