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野心

马儿在大草原之上闲庭信步,一只蹄子踏过水波,溅碎一地珠玉。四周既有着青川草原,又有着天高云阔,两人一骑显得分外惬意。

“你可还有哪里不适,若是有哪里不适,就快些回去吧。”伯尧搂着温九,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先前翻腾的心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温九扑哧一笑,“我要是有伤,要是等到你这会子才说话,岂不早就死了,现在哪里还会跟你开玩笑。”

靠在伯尧宽阔的怀里,半仰着头看云卷云舒,不去理会外界种种纷扰。悠闲的日子也算一闪即逝,被伯尧的话打断。

伯尧被她的话噎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把人往怀里扒了扒,凑过去看着她的脸庞,“你这张嘴是怎么长的?”

“娘亲腹中长得,怎么了?”温九侧过头,无辜的看着他。“话说得好好的,汗王问这个做什么?”

伯尧右手食指指节与拇指指腹配合,揉捏着她的脸蛋,脸上带了几分宠溺。

“行了,咱们说会话?”

“妾自然是没有不依的,”温九排开他作怪的手,还是笑得温婉贤淑。

“听潮酒真没了?”伯尧最近还真迷上了这禁宫之中的仙酿了,不知道何时起就开始搬走温九库房中的听潮,一大坛一大坛的,今早垂杨来报说听潮酒已经没有了,温九还真是有些许吃惊。

温九自小家教甚严,不说滴酒不沾,还是从未喝醉过的。她自小便扮着男装在外行走,要是喝醉了不小心被人探听到什么,或是有人将她掳走发现她真实身份,那可真就是不堪设想了。

“没有了,没有了,早就没有了,我也就喝了那么几杯,其他的还不都叫汗王喝完啦。”温九心底泛着细细的不高兴,语气中倒也带上了几分娇娇的意思。“你说,该不该赔我?”

“是是是,是我错了好不好。再过几日咱们也开一条商路,找那些商人问问能不能搞到周国禁宫里头的听潮。”伯尧搂着她在马背上随着凌云轻微的颠簸着,夫妻俩说着闲话,气氛一时闲适非常。又有谁能想到几年前的温氏九郎会成如此模样。

温九轻轻哼了一声,“我那个叔叔呀,志向是比天大,宫里头只要没钱,他连饭都能不吃。只要咱们出的起钱,什么听潮仙酿都能弄到手。”

“荣儿这么这么清楚,嗯?”伯尧埋在她的脖子处,那圈雪白的皮毛细腻又柔软,让他想起宁婉的小兔子。

温九身体僵硬了一瞬,“你倒是靠的舒服,勒的是我的脖子。”稍稍推开一点他,“我父亲当时呆在那小院子里头,天天骂我那皇叔,我还能不知道?”

“也是苦了我亲亲荣儿了”伯尧笑容莫测,只是温九被他环在身前,看不到他的神情。“改日我攻进许都,让你入主禁宫如何?”

“你要是能做到,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管管后庭又何妨?”

“哈哈,好!不愧是我的大妃,有志气!”伯尧赞了句,拉住缰绳调转马头,向着营帐的方向前进。

温九转过头瞄了眼他,眼神温柔,波光潋滟,似有无尽情谊在其中流转。但又有谁能保证是兔子而不是雪狐呢。

没想到你还是贼心不死呀,狼王。

回营之后伯尧便召集了亲信议事,温九下了马,独自踱回中帐。

远远的垂杨就迎上来了,苏华早在帐中备下了种种伤药,他们在外头走马不觉日移,已快到了晚膳时分了。

惊马的时候温九没受什么大伤,只是手腕扭伤和一些擦伤罢了,幸而近日温九正在温补身体,听从洛医嘱咐没有换下冬衣,有了一层防护便安全多了。

若是有什么问题,她也不可能任由伯尧发疯,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而且,在马上的时候,伯尧也一直在给她揉捏伤处,缓解不少。想到于此,心中一暖。

散下纷乱思绪,应付了柯柯两句,而北北自从那次伤了手之后就有些呆呆的,平日里不大往帐子中来,偶尔在帐中做事,不经意间对上温九的眼神,也是慌忙移开,不敢与她对视。此时苏华忙着给她上药,柳和就在一边给苏华递些东西打下手,柯柯说着话安慰温九,垂杨也是紧张的看着她,只有那北北,竟不时向帐外张望,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北北,你在等什么?今日是有家人要过来看望吗?”温九看苏华弄得差不多了,开口关切地问道。

北北一惊,下意识地看向温九,正好撞上她幽深的眼里,脱口而出:“没有,没有什么的,大妃不用管我。”她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大妃现在还疼吗?要不要去找一个祭司一脉的医者过来?最近他们都在外面活动,很容易找到的。”

温九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她的眼睛是喂给了祭司一脉吗?真的没瞧见她进帐的时候就打发走了垂杨去找来的一个医者?

“你若是有家人姐妹要过来不妨先回去候着,一年也难得碰上一回。”温九温言劝到,“想去就去吧,不必顾忌我。”

北北原本还想推脱,听了温九一心为她着想,便顺势答应下来。“多谢大妃,多谢大妃。”

看着北北跑出去的背影,正在收拾东西的苏华瞄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迫不及待,忍不住轻微的摇了摇头,又安心的整理手上的东西。

温九看折柳久久未归,便问苏华她去了何处,苏华应了一声,“主子方才说要给那些商人赔偿,我先与折柳姐姐一起看过,那商人讨价还价。折柳姐姐与他争执不定,怕大妃回来少人照应,就叫我先回来了。”

“哦,那先不等她了,咱们先摆膳吧。”温九也懒得动,直接就把饭带到帐中了。

“哎!”柯柯脆脆的应了,还是几年前初见时的做派,花蝴蝶似的出了帐子。

“柳和,你也跟着去吧。”温九看见那站在最边上的人还是堵心,直接就支开了她。

柳和虽想留下听听温九跟垂杨的私房话,但怎奈她们早就把她扔到一边,只得不甘不愿的出去了。

“主子,那行商送了信物过来。”苏华走近来,从袖中掏出了一枚朱红色的宝石,那玉石有半个手掌大小,四方规整,边角又磨得圆润无比,像极了那投石赌博所用的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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