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自取其辱
神不知鬼不觉的入场，又是以这样画面离开。凝望着河怪和白衣男的背影，姬野陷入了沉思……
他回到了小船，伍老四咳嗽了两声，一张憋红的脸瞬间像泄气那般舒畅。“啊啊，痛快，真是太痛快了。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我怎滴突然说不了话……哎呀，这下可好了，河怪被制走了，我们又可以像以前那样干这渡船营生。哈哈，少爷还有这位老师父，你们可真有本事。”
姬野没有搭话，醉鬼老头更是与伍老四不相干，懒得理睬他。见姬野眉头紧皱，一脸的不痛快，醉鬼老头哈哈大笑，旋即说道：“虽然没有杀掉河怪，替那些枉死之人报仇，但是，这事却是由你牵头，在我看来这已经是最令人满意之结果。”
“他怎么会和河怪是一伙的呢，他又是什么人？”姬野道：“还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酒鬼老头怔了怔，道：“刚才你可没吃老头的酒，怎滴胡说八道了呢。别想了别想了，他是什么人就是什么人，你是谁你就是谁，两者毫不相干，何必伤神理会无关紧要之事。对了，老头我这会可不疯不癫，今日发生的事，你可得记牢了，说不一定，将来还能派上用处。至于具体时间么，我就说不好了，一切还得看你自己。”
“妖孽祸乱，搅我青川安宁，岂是说走便能走？”
姬野刚想说话，一记声音炸响，其音调盖过了人群哗然交谈。听声音有几分熟悉，但一时姬野具体想不起到底是何人。索性，只见他站起身随音看去，当他视线落在河岸同样身着白衣的家伙，下意识赶紧蹲下缩身藏进了船舱。“是他，他怎么来了。”
见状，醉鬼老头斜眼一撇。“你认得他？瞧你这般模样，既然你认得他，我这就告诉他你在这里呀。”
“你疯了吧。”姬野一把拽住醉鬼老头。道：“我，我和他不对付，你不会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吧？”
醉鬼老头笑道：“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心头肉。看你这模样，想必是不打算告诉我了，既然如此，我索性喝我的酒，才不要自找不痛快。”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百柳镇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墨羽卫夜玄雨。他能来到这里，倒是不难推敲，必定是阳河发生的怪事传至墨羽卫府衙，为了稳妥起见，便派出夜玄雨解决此事。
姬野心念间，除了猜测接下来事态发展，更是为自己届时如何脱身担忧起来……
悠然绵长的螺号声嘎然而止，站在河怪脊背的白衣男人缓缓转过头，眺望河岸边。“为何不能走？”
夜玄雨没有搭他的话，一双眼睛盯在手中的寻妖盘，片刻道：“交出妖孽，我夜玄雨便饶你一命。若有不肯，我先取你性命，再收了这只妖怪。”
白衣男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如似阳河中的河水，只不过，他的眼神略有疑处，由于隔得太远，姬野倒也看不全貌。“如今，它与我命相连，我若将它交于你，它是死是活，我不感兴趣，但我却会因此而丧命。既是这般，我又如何肯将它交给你。”
“你与这妖怪种种我不感兴趣，今日想带它离开青川境却是万万不行。话已言明，我夜玄雨只能强行而为。”话音顿落，夜玄雨手中的寻妖盘消失不见，必然是收进了乾坤袋内，下一刻，他一个疾步电芒，竟是御空踏水而来，杀气毕露。
白夜男冷哼一声，足下稍许力道，借力弹空，与此同时，那只河怪意识到了危机，直接潜入了水中，有着河水为屏，竟是完全消失不见。
姬野道：“遭了，这个时候让河怪给溜了。”
醉鬼老头道：“自家人已经找来了，你认为它还能溜得掉吗？”
刚开始姬野便想问，不曾想突然冒出个夜玄雨，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忙道：“那只河怪似鱼非鱼，长得如此奇怪，它到底是个什么精怪？”
“问我？”醉鬼老头斜眼瞥来，见姬野点头。“既是问我，这般态度？”
姬野赔脸嘻皮喊道：“师父，你老人家行行好，告诉我如何，一解我心中好奇。”
醉鬼老头道：“实话告诉你，那是一只青鲤，十大上古凶兽的后裔，别说它只伤了十几条性命，就算再多上几十，想要杀它取命，得许它主家人答不答应呢。”
“上古凶兽的后裔？青鲤，浑身漆黑，怎滴又叫青鲤？”姬野惊了又惊。
“这是你目光短浅，知之甚少，一时难以与你解释。总之，没伤它，顺道还讨来一个人情，你小子这次是赚大了。”醉鬼老头顿了顿，忙道：“别说这个，快看他们马上要打架了，这才是正戏。”
姬野担心夜玄雨无意间发现自己的行踪，畏首畏尾只透过船逢的狭小孔洞眺望远处。只见此刻夜玄雨稳稳站在河面，与他相隔不过五米开外，白衣男子在失去了青鲤支撑，竟也是如履平地。
夜玄雨喝道：“交出妖孽，饶你不死。”
白衣男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很明显眼前这个家伙当真是缠上了，不将他打发离开，自己怕也不好脱身。“口气不小，区区丹道圆满的修行者，你能奈我何？”
一眼被对方看出修行实力，这一点倒是让夜玄雨意外。可是，让他奇怪，他为何丝毫窥探不出对方的修行深浅，难道眼前这个家伙修行境界超过了自己不成。想到此，夜玄雨心中打起鼓来，但自己说出来的话，又在如此众多人见证之下，除了与他交手，很难再找一个台阶。
“受死！”
“试试。”
夜玄雨大喝一声，手中只见一阵异光，那是一把灵力流动的银蛇长剑，凝气腾空一跃，长剑直走游蛇，锁定着白衣男正面直刺而来。
速度诡异，甚至连姬野险些都不能完全看清夜玄雨出招动作。
白衣男右手一引，原本平静的河面涌现大浪之力，在神奇力量的控制之下，这面陡然呈现的瀑布瞬间冰冻，阴寒之气扑面而来，更让夜玄雨心中暗惊，白衣男控水之术极奇高卓，自己携带着真元长剑直入，竟被其生生阻拦在外，不能进入分毫。
“如此能奈，妄想留我，谈来可笑。”
“聒噪！”
真元催动，玄夜雨浑身上下玄光刺目，强大的能量在空间形成一股能量波动，纵横剑气，密密麻麻，要极短的时间之内形成一道密集的剑网。
砰砰砰！
能量的激荡，剑气的霸道，顷刻间，冰墙出现数道裂缝，轰的一声，冰墙瞬间四分五裂，坠落于河水之中，消失不见。见此得手，夜玄雨趁机凌空翻身一转，剑气凌人，朝着白衣男子接连挥出几剑。
白衣男不敢托大，足下轻点河面，像似一只离弦之箭弹射开来。刹那，在他刚才所站的位置，河水炸响不绝于耳。
“有些手段，小瞧了。”
劣势陡转，夜玄雨似乎意识胜利在望，只见他瞬间加速，穿过层层激浪，像是一道白芒疾射，手中招式更是在此刻变幻不停，一路行来，长剑携带着真元的力量将身边河水激射丈余高的水浪，借着这层水幕为屏，他忽地出现在白衣男子的身后，一剑背心刺来。
白衣男扭头一瞥，冷眼对峙，不见他有何动作，看似缓慢，却又只是眨念之间，仅以右手二指稳稳的禁锢剑身，便在这时，白衣男身上闪起淡淡的蓝色光华，由他二指传递而上，长剑剑身立刻被覆上了一身冰薄。
“你是西海水……”
夜玄雨脸色忽地铁青，话欲脱口，但形势急转，意念操控，在这层冰薄即将延伸至自己手臂的瞬间，将长剑收回了乾坤袋内。便在这时，白衣男身子一起电芒飞升高空，手中仅以简单的招式，一掌拍向夜玄雨胸膛。
噗！
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夜玄雨脸色顿时惨白。但还不至此，或许是他的行为真的惹怒了白衣男，携着掌中力劲将夜玄雨直接再送向几十米高度，刹那间，在失去身体控制权的夜玄雨被白衣男连续两掌之力，由高空直接砸向河面。
大浪激顿，波涛如巨。
“我和你拼了……”
夜玄雨脱口间，正欲回击。不想，置身高空的白衣男再度掏出白色的螺号，凑近嘴边吹奏，此刻音调忽高忽低，忽急忽缓，像是河水流向濗布那般，暗藏凶劲。
原本已经不再平静的水面骤然裂开，只见时先消失的青鲤鱼跃而出，在音号的控制下，它猛的甩动鱼尾，夜玄雨毫无半点防备，直接被鱼尾巨力砸中。这次，他不走运，直接从河面飞射砸在河岸，两颗一个成年人合抱的大树因为这股力道遭受其害，齐齐拦腰断裂。
螺号顿停，青鲤潜入水下。白衣男御空射来，面对已口吐鲜血的夜玄雨毫无半点同情怜悯之心，单手扣住着的脖颈，手中略施暗劲，夜玄雨不单被他像小鸡拎地悬空，脸上更加惨白。
“你不是我的对手，太弱。”对视着夜玄雨，白衣男冷冷道：“死，是你最后扞卫墨羽卫的尊严。”
夜玄雨心中不甘，但他完全预知不到此人修行如此高卓，在他的面前自己这么多年的修行竟如同把戏，还没有几个回合，自己便彻底的败了下来，甚至现在连丝毫反抗之力都施展不出。
“手下留情。”
声音破空，在整个空间回响，众人环顾四周，未见一人。
白衣男的动作僵停，转头锁定一方，片刻后，只见半空之上，一袭蓝衣男子御空飞来。“手下留情。”
蓝衣男看了看被制住的夜玄雨，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异色，赶紧又开口道：“还请尊驾饶他无知之罪。”
白衣男打量他一番，冷道：“非我挑事，此人自取其辱，自当下场。”
“他不知尊驾身份，时才鲁莽，我代他向你谢罪，饶他性命。”蓝衣男道。
白衣男道：“你是谁，如何能代他？”
“我是他兄长，夜玄月，同属墨羽门。无论是作为兄长，还是墨羽卫，都有这个资格代他身你赔罪。”夜玄月道：“左为青川，右为京都，实乃大夏之疆。事发经过皆在于此，我想尊驾也不希望事态继续恶化下去。”
白衣男略微思忖，顺势将夜玄雨丢到夜玄月身旁。
得救的夜玄雨忙道：“大哥，他与妖孽为伍……”
“住口，休要再提。”夜玄月看向白衣男又道：“若无其它，我不便相留，尊驾自去便事。”
白衣男刚要动步，视线落在夜玄雨，道：“若要报仇，随时恭候。”说完，白衣男飞身而起，落于阳河水面，刹那，青鲤依如之前那般，任由他站在自己背上，向着远处游去。不过多时，一人一怪彻底的消失在了众人视线。
“你伤得太重，我带你去疗伤。”淡淡一语，夜玄月带着夜玄雨飞身高空，眨眼之间，亦是消失不见踪影。
“哎呀，一场难得的好戏，怎滴这么快就完了，扫兴扫兴。”醉鬼老头一脸失落，摇头晃脑极是不满，郁闷之下，又多喝了两口烈酒。
凝望着外面事态发展经过，再直最终结果。此刻姬野心中着时震惊不小，好半天都沉寂在刚才夜玄雨与白衣男出手画面之中。“这就是修行强者的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