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提前出世的骨瓷
次日青冶就离开了前口子村，坐着马车来回奔波几天就为见自己一面，让沈磊真是激动，两世为人除了父母兄弟还是第一个这样关心他的人。
青冶来此一趟还真算百忙之中，因为他马上要进京候考，匆促来回只是告诉个好消息，及问候一声真是情真意切。这时代参加个考试也实在不容易，已经十月初了，马上天寒地冻赶路不易，虽好在路不远，但也是早一点到京好一点。
后世常有人吐槽考个公务员不容易，实际上封建社会的官员才是最不容易的。县试、府试、院试、乡试合格才能有个做官资格，一切顺利不少人已经奔波千里以上。参加会试的不远万里夸张，超过千里的是绝大多数人。路远迢迢走几个月岂止艰苦，所以往往一中举就往京城赶，考不上也在京城等下一届。
即便是胶州距京城不远季冬孟春之间际道路也不大好走，考试又如此重要，所以只要有可能都会早点进京适应适应气氛环境，歇歇气静静心地等候春季考试的。
青冶来去匆匆如一阵风，第二天送别后沈磊即恢复原来的生活节奏。最近他最关心也不是二条船，乃是钟与镜子等在年前能出货多少。
现在十月初，最迟十二月初这些产品必须送到预定的销售地南京，太迟这年货旺季就错过了。再扣去路上时间十一月底就要出货，因而能出货数量，及产品款式、质量及心理价位及销售策略等他都要生产、销售负责人讨论商议决定。
这钟、镜子、望远镜外，沈磊又让几个青年学吹玻璃。现在刚开始是用模具，吹出的是他设计的黑色玻璃底座及如煤油灯罩的透明玻璃罩子油灯。这样的灯虽不如煤油灯那么便宜，但此时防风效果加造形美观大方应该让有钱人、读书人喜欢。因为使用棉带灯芯亮度不输蜡烛还不怕风，购买价贵一点使用时比蜡烛便宜能接受的人不会少。
还有沈磊这里养的牛多，已经宰杀老、病、残牛不少，周围也收购各种牛、马、羊、猪骨。这些骨头弄来是熬骨胶的，沈磊这里现在造船等鱼鳔胶、骨胶、皮胶需要量不少，只能向外购买原料熬煎。
熬了胶的骨头磨细了仍然能充入饲料，但牛骨还有个用处是烧成灰与高岭土一起生产骨瓷。这是沈磊从穿越小说学到的一招，对此他没有技术不要紧，牛阿浩行就可以。而且还已经有一座烧制瓷眼等纺织厂纱机、织机所需光滑坚硬瓷配件的小瓷窑。
此时仅需要试验配方，及为骨瓷特殊设计一些款式就行。这个产品与玻璃灯不一样，玻璃灯应该走量与不同款式同行之销售策略。即刚开始用典雅、大气、瑰丽的款式先挣笔快钱。长期计划高中低产品要全部占领，也就是说这个产品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分档次销售，如进农家者乃是以代替油盏为目的，最终售价应该比油盏稍高而已。
至于骨瓷沈磊准备一直将之当作高档瓷器与出口产品，这是骨瓷与玻璃灯不一样的缘故。玻璃灯对民众生活有好处还没有替代产品，骨瓷主要是晶莹剔透，在用途上普通瓷完全能起相同作用，成本也低一些。因这原因骨瓷留下挣大钱，挣超额利润也应该。
骨瓷也是八月开始研究的，此时玻璃已经成功，牛阿浩不必盯着日常生产。第一次次是以百分之五一个档次到百分之四十为止，只用高岭土掺了牛骨灰，做成小盆素坯与纺织厂瓷配件一窑生产。
对沈磊弄出比琉璃更好的玻璃牛阿浩是十分钦佩的，这二者不是一字之差，而是二种产品天差地别。琉璃远不够透明生产难度还更大，所以那些琉璃挂件之类玻璃一出来已经相形失色不足为奇了。
而且是玻璃成本更低、用途更广，他知道在钟面后会生产玻璃灯、玻璃杯，具体如何做不清楚，但据他认识应该可以成功。仅是生产玻璃他认为沈磊必赚大钱，还于民生有益。
另外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作为逃籍匠人一个稳定、安全、高收入的工作不大好找。在这里不仅达到这三点，还有重奖让他归心。现在收入虽高生活无忧，重奖是对他能力与贡献的承认，证明他的价值所以让他特别感激。
玻璃是沈磊提出来的办法研制的，他不仅不懂连实物也是第一次见到。不懂玻璃只能发挥自己窑工技术，但现在要做瓷器他是年青人中的权威，自以为基本上没有不懂的，那知第一步就给了他一个超级惊喜。
当沈磊拿出牛骨灰让他与高岭土一起用不同比例，做几个小盆素烧时，他差点儿冲口而出：我们祖祖辈辈从来也没有如此干过，你确定能行？
对这个活牛阿浩虽然照做了，心里其实非常憋屈。因为这是污辱他的专业知识，真叫沈磊乃是老板还一直处事公道才委屈执行。另外他也是存在看好戏态度，心想老板不知谁告诉他这个馊法子。等失败后自己仍然能够大展身手，看看咱官窑出来的手艺。
牛阿浩的想法是正常的，现实是残酷的。本来还有一百多年才生产出来，二三百年才为汉人所知的骨瓷超出他的认知，却是真实可以成功的，因而开窑时他的满心把握，见到拿出来的素坯小盆时不禁傻了。
八个小盆多少比全高岭土白而透亮，这区别就如本色布与漂白布一样。而百分之三十至四十的三个样品犹如透明似的特别晶莹剔透，让牛阿浩一下呆在那里丢魂落魄似的。
玻璃听沈磊的应该不懂，但瓷器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手艺，他还是官窑生产御瓷的匠人，怎可能连本行也比不了老板？还有小老板会玻璃，会制钟，会制瓷，还有什么不会？难道还真是文曲星下凡。
到前口子村不久的外人很快都认可沈磊乃是文曲星下凡，因为不仅有本地人、前面来者神乎其神的叙述种种神奇事迹，还有亲身体会，相比而言牛阿浩这时觉悟算得上是不盲从之人。但连他也无条件跪了，对此不大相信的人在前口子村势力范围是难找的。
是不是文曲星沈磊不去辩白，他知道辩白无用还是省些精力，第二是这个传言对他有益。这时代为造反而装神弄鬼，自己这个名头对外面举人、进士、名士等无作用，对自己势力范围内老百姓有作用就好。如经这一事牛阿浩对沈磊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是打工而是归心于他了。
先不论打工与归心的区别，试验品出窑沈磊让牛阿浩检验牢固度，对比洁白度与细腻度等情形，然后是根据这时检验对比调整一下配比，这次白度方面大致可以确定，因而骨灰与高岭土比例可以缩小到三个，主要是改善其它指标。
这个工作非牛阿浩莫属，这时他的知识可以完全发挥。而沈磊只从后世偶尔知道一鳞半爪，只能全凭他的判断而定，不再发表意见而露出原形。当然这也是他尊重人而已，真是提出些失败方案他的光辉也不会失色。因为骨瓷现在已经是成功了，细节方面也没有人苛求他，不然他没有拿出完整方案别人就该鄙视了不成。
这就如莽莽苍苍浩无边际的大荒原的带路人，带出众人才是别人根本无法完成的功劳，中间走些弯路与断头绝路也正常，因为别人连方向也找不出来不是。
接下来骨瓷配方与烧窑方面沈磊完全交给牛阿浩，他主要是在款式上考虑。其实他对这时代的款式特别是高档品也没什么见识，只能让牛阿浩先介绍了，参考这时款式再加上后世的见识，尽量向华丽高贵或素淡雅致二种风格靠。
这也就是说前者是金线勾描、设彩艳浓，如杨贵妃般雍容华丽，主要是面对富贵之家。而后者是银线勾边，用色淡雅，如西施般清水出芙蓉清丽，主要吸引有钱文人。
以上乃是用釉色的风格区别，在器形上也是有不少区别。如雍容华丽型以食具、酒器为主，这是让他们在餐桌上显摆露富的。而清水出芙蓉者以茶具、花瓶、文案镇纸水盅等为主，如此既可把玩也是显摆品味。
还有就是沈磊给牛阿浩出了不少点子，利用许多技术手段，与后世见识，将这时期极难生产或根本没有想到的形制给生产出来。如餐具虽不如后世那么争奇斗艳千奇百怪，但也不再一色圆盆。至于细颈花瓶、八角梅瓶等小手段而已。
骨瓷是高档商品是为投入少产出多服务的，所以沈磊尽量减少人工投入。为此他采用的技术手段让牛阿浩只能叹为观止，自己十岁学艺至今及祖祖辈辈的技艺完全不如对方一转念之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