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冲突与平息
冲突与平息
——都知道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却不知地头蛇换个地方又如何？
许是久了不见儿子身影和动静，又猜到了自家那总也耐不住性子的儿子正在干什么，又碍于亲家母在场，于大伟妈妈忍不住探头在偷偷观察，尽管门上的玻璃干净透明，但角度不合适，又有走廊遮挡只能看到病床的一角。
什么也没看到。只好收回了头。
“这孩子，也不知道他俩妈在外头站着，尽顾着自己。”
李一奇妈当然知道这个姑爷的性子，做起来不管不顾，让她这个过来人都听不下去。更不敢去相像。
“年轻人，随他们去吧。”更多的是欣慰的无奈。
“咱俩也别傻站着了，由他们去吧。有大伟在这儿，咱俩有啥不放心的？走走走，咱也去休息休息。”
两人走了。
护士抱着婴儿推门就进来。
“产妇，该喂奶了……”
护士扭头就回了，又关上了门。眼前的一切让这位未婚的女护士再也不好意思看下去。
“真够呛。”
护士在外敲着门，作为妇产科的护士她还第一次进病房需要敲门。
“得瑟吧，你。”
“这有什么？将来她丈夫说不定比我更厉害。”
“就你脸皮厚。”
李一奇在整理产妇服，于大伟趁机又揉搓了几下，还不肯罢手。
“好了，去开门，该喂奶了，大的吃完小的吃，一对吃不饱。”
于大伟被点着鼻子，“嘿嘿嘿”地起身。
护士不是正眼地瞧着，还抿着嘴。
笑我？小丫头片子。
于大伟进了卫生间照镜子。妈呀，嘴唇上和下巴上还留着“证据”，几滴白色的液体。
我说她笑我？赶紧又手划拉着。脸也有些发热，大大咧咧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好意思。
护士走了。于大伟冲着她身后做着怪动作。
……
新的一天准时到来，想不想和愿意不愿意，在这一刻太阳都会升起。
于大伟很早就做了准备，要为儿子操办百日宴。酒店、菜品及酒水，全都进行了细致安排。就等这一天到来。
张茅提前十几天就接到了邀请，从种某角度她应该参加，因为她先认识并熟悉李一奇，而不是因为于大伟家族。她决定参加，并安排了时间，但不带家属，尽管她在恋爱还没结婚。
财政局采购办全体成员也提前接到请柬，只不过晚一些。
李巧巧看了看请柬，这不是统一填写的，而是一对一专门写的。
兹有李一奇、于大伟夫妇为儿百天举办百日宴，特邀请李巧巧参加百日宴。
地点：鹤翔春洒店二楼。
时间：2016年4月9日晚17点30分。
李一奇、于大伟夫妇恭候您的光临。
李巧巧随手扔到了一边。她决定不跟丈夫王勇透露。她知道，即使她说了，王勇也一定不会去。她也不想让他去。
李巧巧决定自己去，在那天到来时如果没什么事儿。还有一个原就是她是闪婚，据了解财政局的人没人知道她已经结婚。第三个原因就是，毕竟她是李一奇的领导，领导要有领导样儿，要给科室成员树立榜样，不能因小失大。
李巧巧想着送什么礼物合适，想来想去决定包个红包比较恰当。又想到了红包的数量，就在心里嘲弄起自己，当科长的有钱没钱也要装一装，谁让你是科长。
包一千吧。工资的六分之一。再来两个一千块的份子，这个月就要影响生活质量。家里的一切开销可就靠自己这点工资。
想着些闲事，突然感觉自己想吃点什么？特别想吃山楂，大冷天哪来的山楂？酸桔子也行，酸苹果也行，怎么忍心还忍不住这嘴馋。
上班时间，李巧巧跑到了离单位不算近的水果店。还真有山楂、酸桔子，不过卖相不怎么好。跟其他水果相比就是无人问津的东西。但在李巧巧看来，这就是她最想吃的东西，她看这些时，顿时就感觉口水止不住。
她想买几斤，又想到自己在上班，拎着个水果兜从楼下到楼上的保不齐会遇到人。
“买几个吧。”
“这么少？没法过称。”服务员语调明显不对。
“哎，服务员，怎么没法过称？一斤能称，一两怎么就不能称？嫌少是吧？”
服务员就拿不好的眼神瞧李巧巧。
“生气啦？想打我呀？不会想吃我吧？”
服务员放下了手中的塑料袋。
“买不买？不买出去？！捣什么乱？”
“我捣乱？你看我像捣乱的吗？”
“我让你出去，听着没？”
“这是你说的？我今天还就不出去了。”
服务员真是个火爆脾气，过来就往外推这个在他眼中就是个子不高还偏瘦的丫头片子。只是他没想到，他使出的八分力推空了，这一失手不要紧，着实闪了他一下。
等他站稳再瞧，眼中的这个丫头片子不知什么时候闪到了一旁，足足有一米开外。
“我让你出去听着没？我让你懒着不走。”人没推着，还差点闪了腰，这原本就来了脾气这下火气更大。
他一把抓向这个丫头片子，他要把她扔出去。
但是，他没抓到，并且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让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冲，根本停不下来。
只听“噗通”一声，这个服务员就一头撞向了水果展柜，顿时展柜上摆的各式水果散落了不少。
“打起来了。”
几个顾客顿时闪到了一边。但都没躲远。因为一个大个子男人被一个小个子姑娘给收拾了，有热闹瞧。
“还来不来？屋里地方小出去练练？”
老板娘及时出现了，她制止了这个大个子男服务员要操起西瓜刀的行为。
“干什么你？！反天了？你跟顾客耍什么脾气？赶紧给我回屋去！”
老板娘回头跟李巧巧赔不是。
“没伤着吧？你看你要点什么，相中了尽管拿，不要钱。”
“看样子，这是您儿子吧？脾气挺大吗？还想动刀？还真不怕摊事。”
“哟，我哪有那么大儿子，他是我丈夫。就是还没结婚。”
“是吗？真看走眼了，对不住对不住。”
“没关系，没关系，你看你相中什么没？”
不买想吃，买还生气。几秒钟的犹豫还是想吃占了上风。
买！大不了下回不来。
有了经验，李巧巧不再买几个了，而是买了两样儿，一样儿一斤，一样儿山楂、一样儿酸桔子，还特意强调要酸不要甜。
老板娘就瞧了眼。
“姑娘莫不是怀孕了吧？是不是就想吃酸的？”
李巧巧睁大了眼睛。
“不能吧？一点感觉也没有？就是特想吃酸的。”
“睢你这样八成是。我过来人我知道，不放心去查查。”
李巧巧说什么也要付钱，她看清楚了价格，山楂三元八，桔子二块九。她身上没有零钱，直接扔下十块，走了。
刚刚的搅局丝毫没影响现在的情绪，一脸的兴奋往回走。
水果店的老板娘收了水果上的十元钱。回到后面“教训”小丈夫。“你这脾气，收敛些吧。你没看出来，她是个孕妇就想吃点酸的？唉，好在你没把她怎么地。不然，这摊子都赔上也不一定够。”
“谁知道她是干啥地？我还以为她故意呢？”
“啥故意不故意的？以后，来了顾客就是买一个山楂你也得卖。知道不？”
……
“怀孕都两个月了，一点没感觉？按时来不来，都不知道？”
李巧巧听了直摇头，她真不知道，也没感觉。想想这一阵子，光顾着高兴了，王勇啥时候想她就跟着做，从未感觉什么异常。
“真够粗心的。”
大夫听了也直摇头。
“这下知道，就要注意了，怀孕前几个月夫妻生活要节制，不然容易流产。”
“大夫，您看，我那什么，做的挺勤的，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现在看没啥问题，今后注意就是了。不过也有这方面的病例，也有夫妻从怀孕到生产没节制也没影响胎儿，生出的婴儿也很健康，这要看妻子的体质，还要看运气。所以，还是节制些更把握。不能由着性子来，相比不节制，后代更重要。”
李巧巧捂着脸，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热。出了诊室赶紧戴上口罩。
几天时间转眼就到。这天就是李一奇和于大伟的儿子百日宴的日子，按照邀请上的地点和时间，李巧巧和科里的第一批三人来到了宴会厅。于大伟抱着自己的宝宝贝儿子在前。李一奇一身金线手工绣花大红作底紧身旗袍，披着羊绒披肩，笑脸迷人地随着。
李一奇的客人她来接待，并介绍给自己的丈夫。而于大伟的客人多半李一奇认得。一来于大伟没少带着她参加各种应酬，二来李一奇有见一回面就能记住对方姓名的天赋。因此，多数时候不用于大伟介绍，她就会主动招呼。
李一奇在向于大伟介绍自己的科长和两位科员同事。
于大伟先是瞟了一眼，然后才报以礼貌性微笑。李巧巧和两位同事，说着恭喜的客套话，在李一奇示意下，由服务员引领去了宴会厅，在座位上等候宴会开始。
“就她是你科长？”
“对呀？你想说什么？”
“小丫头片子，我看着她就来气。”
“行了，这是百日宴。把你那性子收敛点。”
“哼。等着，她不让我好好的，我也不让她舒服。”
“没完了是不是？再得瑟，抱孩子回家。”
尽管来的都是上得了台面的人。但也分三六九等。
小老板，商界朋友以及于大伟多家公司的员工和管理人员等一般人都在大厅就座。
于大伟父亲的好朋、本市政要以及政府部门的官员都在单间就座。尽管酒水、菜品完全一致。
李巧巧与采购办的六人都在单间。瞧着八个人的单间还少两位，于大伟就要凑两位进来，李一奇没答应。她认为这样更好，更容易聊得开。
百日宴隆重而显档次，范围不是很大，但请来的人物都是对于家和李家有用之人。
于大伟换了身衣服，一身休闲装，白袜黑布鞋，在冬日里要的就是潇洒。而李一奇一身乳白碎花紧身旗袍，黑色高跟皮鞋，更显产后不变的形体美。
两人一前一后，一个端杯一个负责倒酒。
推门进了包间，李一奇率先发话。
“感谢科长和同志们前来捧场，下面由我先生给大家敬酒。”
于大伟发话。
“在座的都我媳妇的娘家人，我就不见外了，一句话，我给大家倒酒，一来表达感谢之情。二来也分享这份喜悦，在敬酒之前，我先喝一杯，再给大家满上。”
大家都不喝酒，都在喝饮料或水。
“媳妇，发个话，让大家喝点，怎么说也是个意思不是？”
李一奇就说：“从李科长这儿，李科长带个头儿。”
李巧巧赶忙站起来。
“不行不行，喝不了，肚里刚刚有个小人儿，喝不了。”
李一奇惊讶，大家也惊讶。
妈呀，还没听说结婚，这就怀上啦？
顿时大家的情绪和注意力被她吸引过去。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孩子他爸在哪儿呢？”
于大伟咳嗽着，大家礼貌地停止了一边倒。
“恭喜恭喜，李科长，我从大家的惊讶就能看出来，太让我们意外了，意外来自惊喜，让我也分享一下这惊喜，我就再喝一杯，算是单敬，喝不喝您随意。”
有点将李巧巧的味道。李巧巧喝了自己杯子里的饮料。
一直瞧着她举动的于大伟示意媳妇李一奇倒酒。但李巧巧拒绝了李一奇为要自己倒酒的举动，并且眼睛就是在命令李一奇将酒瓶子给自己。李一奇看着于大伟，犹豫了几秒钟后，还是在他坚定拒绝的眼神下，将酒瓶子给了李巧巧。只见李巧巧将酒瓶拿过来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白酒。
“本不能喝，也真喝不下去，原因就是这个小东西闹的厉害，一天没吃东西。但今天，这个盛情难劝，我就用这点酒表达一下心意，将来，我把肚子里的包袱卸下来，再补上，您二位，还有大家说，行不行？”
“行，到时候不醉不归。”
于大伟脸色不对，尽管宴会开始后他陪了不少桌喝过不少酒面色透红还微微发汗，但听了李巧巧的话后，就立刻不是原来的样子。
李一奇明显感觉到了丈夫于大伟的情绪变化，她用脚踩了下他的脚。
于大伟又自己喝了一杯。
“李科长，您看，您大驾光临，我两杯陪您小半杯。这样，您刚才喝的就算是我媳妇的酒，我给您倒一点点，算我的酒，您没意见吧？”
“于老板，真不能喝了，身体不行。”
“李科长这是不给面子。那行，我再喝一杯，这样行了吧？”
于大伟举杯抬头再扬脖，这杯洒就下了肚。李一奇阻止也没能拦住，酒撒了些。
“于老板，这是干什么？”
“李大科长，该你了。”
“于老板，承蒙关照，心意领了，酒真不能喝。”
“李大科长真不给我面子，来来，我再自喝一杯。”
李一奇抢，一个男科员也帮着。
于大伟或是没真心喝，或是别的原因，酒撒了他一脸。还剩下小半杯，只见他端着这小半杯酒，来到了李巧巧面前。
“怎么样？李大科长，刚刚好，小半杯，不难为你吧？”
李巧巧面无表情，接过了酒杯，看着酒杯又瞧着高自己半头的于大伟。
沉静着，仅一秒，“呼”地一声，杯起酒落，小半杯酒一滴不剩扬在了于大伟脸上。
于大伟扬手一巴掌，力大而迅猛，众人甚至来不及惊叫。
这一巴掌下去还不把这个李巧巧扇动个跟头儿？
却听见“啪”一声脆响，让众人乱了的神经回归正常。这才看清，这一巴掌不是于大伟的那一巴掌，而是李巧巧。
被打的于大伟瞪着充血的眼珠子，一把抓过来一个酒瓶。
这还了得！闹下去还不出人命？！
大家齐上阵硬是摁住了失去理智的于大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