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大巫与小巫
大巫与小巫
——上楼梯要比爬树容易，但就是有人愿意。
与李一奇的愁容不同，李巧巧这些天来都是兴高采烈。尽管两人一天见不了几次面，有时候甚至见不上一次面。但是，只要李巧巧看见李一奇就会主动招呼，还特显热情，特别近一段时间，李巧巧不时地关心着李一奇的产期，还说该休就休，不行就提前休格外显关心的话。让原本见着李巧巧就不舒服的李一奇更感浑身难受。又想到之前调科室不成，更觉着这一切都与她李巧巧有关，是她在有意演戏。
这天李一奇又遇到了李巧巧，没办法，她越不愿意看见她，就越有可能遇见她。
她李一奇是科员，她李巧巧是科长。想不见都不行。这回她又一次被科长李巧巧给热情了一次。
李一奇受不了了。她的直觉越来越清晰，这个李巧巧就是自己的冤家和对头。李巧巧只要在一天，自己就不会舒服一天。
李一奇回家就跟于大伟发脾气，并指着他鼻子，限他三天时间，把自己调到别的科室去。否刚这个马上有出生的孩子就很有可能遭遇不测。
于大伟摸着后脑勺，调整个科室换个地方如此难吗？副局长说话都不好使？我她妈的那个二十克的金戒指就算打水漂也听个响不是？
媳妇的话就是令，于大伟又无计可施，无奈只好求助他老爸。
儿子受媳妇指使，儿子回家指使自家老子。限他两天时间，必须办好。
经于大伟老爸协调，于大伟来到了市政府主要领导办公室，将情况讲明。这位市领导就感到了奇怪，一个小科员想换个地方还用如此费事？竟然找到了我？说出去都让人笑掉你王大家族的大牙。
既然应承了就办吧。大领导就亲自给财政局一把手去电话。他说王“大老板”的儿媳妇在你们单位知道不知道？对方一定说知道。只听大领导“嗯”了声，然后对着电话跟对交待：“他儿媳妇想换个科室，我也答应他家了，一点儿小事，又不违规。你看怎么办？”
大领导肯定在听，只见他不停地“嗯”着，一会儿他“哦”了一声，然后说了句“明白了。”
大领导放下电话，对于大伟说，目前财政局实施科长负责制，各科室的人员都是科长选定的，人员间流动必须先经本科科长同意，还要经接收科科长同意。两个科室负责人都同意，这人才可以流动。否则，制度不允许，局领导也不好违反制度规定。
“我操！”于大伟刚冒出句粗话，就感到十分有妥，赶紧收口。“领导，据我了解，这个原因就不是个原因，一定另有原因。你不方便告诉我，我就不问了。”
“虽说你经商多年，见多识广。但财政局有财政局的规矩，就连我这个父母官也要吃财政饭的，你想想是不是？”
好好点儿事，没想到一办就出现个越不过去的坎儿。
于大伟耷拉着脑袋出了市政府。他想不明白，又不敢回家，他要去找哥们儿喝酒，他又想套大领导的话，于是约来了领导的秘书。
秘书敲没事，领导参加私人聚会，正好放他的假。于是两人喝了起来，并且喝的高兴。
于大伟拍着俗称“二秘”的肩膀。
“兄弟，哥求你一件事。”
领导秘书有些吃惊，王家可是属一属二的大家族，在这座城市还有办不成的事儿？就是求也轮不到他这个领导秘书，直接找领导不就完了？
“你一定得答应我，这件事对你来说，一点不费事儿。”
“王总尽管说，小弟我一定尽全力。”
“那我就说了，听了你可不许笑。”
“哪能呢？”
于是于大伟通盘托出，末了重复强调，就一个请求，请秘书务必打听清楚这里面的事由。
秘书思索着，这事儿还算个事儿？又一想，怕是真有迷团。
他问了自己的好友，好友再问好友。耽误了些时间，不过总算比较可信消息传了过来。这传递过来的意思就是，于大伟媳妇调动的事情是事后通报给于大伟媳妇科长的。结果这位科长把局里的通知直接给扔在了地上，所以这事就这么撂下了。
秘书特意说了自己的判断。
“这位科长不一般。”
“谁？科长？我操。她敢挡我的道？”
“问问嫂子，回家。”
“我才不问她呢，一问保准说我办事不利。你不知道她就给了我三天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是她的预产期。你说我这事如果办不好，她再一生气，我那没出生的儿子再出点什么差错，你说我怎么交待？帮忙帮到底，再打听打听这个科长什么来头？”
秘书也摇头，这媳妇怕的，我等过来人也只有羡慕的份喽。
“二秘”的能量确实大，不一会儿消息再次传来，秘书严肃地听着，不时地“嗯”着。于大伟树起耳朵也听不出个大概，干着急。
“怎么个情况？很有背景是不？”
“我劝你还是另想辙。这个科长不是一般人动的了的。”
“一个小丫头片子，我怕她。大不了我……我让她上医院。”
“我的哥哟，你让她消失？她让你消失还差不多。知道她爸妈是干吗地吗？隐蔽战线的工作者，什么意思知道吧？特务，国家的特务。从来不公开身份，公安机关都查不到踪迹。你想想，你跟她斗，她不让你消失就算是在照顾你。”
“我操，这么厉害。”
“不过，她爹妈都牺牲了，她一直由她爹妈的战友照顾，战友你清楚吧？还活着的特务。她一个大活人好说，她背后你我瞧不见的人就难对付了，省省吧。不就是换个工作吗，何必呢？”
“我没问题，我也不需要她出人头地。你不知道，我就是怕完不成她的事，我交不了差。”
“这好办，我给你个意见，媳妇不是这几天就生了吗？你就告诉她，坐完月子上班就换科室。这坐月子还不是你说了算，多休些日子不就完了，歇个一年两载的，只不定什么形势呢？时间换空间，两头都太平。”
“也是，领导身边人就是不一样。高。唉，你不知道，我真就不服这个小丫头片子。”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这就是现实。就拿我来打比方，在咱们市这一亩三分地我还算吃得开，别人给点儿面子。出了市到了省里，我就是个下面来的办事人员。到了北京我就是千千万万个游人中的一个。明白吗？”
“‘二秘’太谦虚了，到了北京你也不是个普通游人。”
秘书对于大伟的拍马屁没作表示，他心里在想，这个人自负地有些狂妄，受点挫折就老实了。他在心里哼着，你也就在这座小城耍耍，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
于大伟回家是如何跟媳妇李一奇交待的不得而知，但李一奇在产前仅有的几天工作日期间，脸色明显好转。心情好就爱说爱笑。不过这几天她一直没见到科长李巧巧，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遗憾。
李巧巧出门了，省财政厅培训三天，然后去大连两天，在大连办完事就从哪儿直接回家。一去一回正好七天。第八天早到回到家，在家里休息了一个上午，下午到单位上班。
李巧巧出门期间，科里的工作暂有副科长负责。见科长回来了，副科长过来汇报工作。顺便说了句李一奇生了个男孩的事。
李巧巧对工作上的事情只是一听而过，没作表示。却对李一奇生孩子来了兴致。
“你说，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
“应该，在一个科室工作一场，慰问一下很有必要。”
“那？是买花还是送东西？你是过来人，给点建议？”
“要我说，送花好一些。再说，她那个家一般东西也入不了眼。”
“那就送花。用咱科的经费，让小王去买。一会儿去医院，手头儿没工作能去的都去。”
“科长，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
“我一个男的，进产妇病房不好。”
“有这说法？你是科室领导代表单位，没关系。”
“我还是不去的好。李一奇的婆家万一有点啥说法，我可担待不起。”
“噢，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对李一奇不感冒，不想与她瓜葛对不对？”
“嘿嘿。”
“那好吧，只好我一个人带队喽。”
“谢谢科长理解，我这就去安排人买花。”
“哎，记着这人情要还的。”
“晚上我请客，大家都去。”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财政局采购办编内的四位和刚来的编外的两位，共计六位成员分乘车两台车来到了医院。巧了李一奇的丈夫于大伟不在。只有李一奇的母亲和于大伟的母亲在。见李一奇单位的同事们来了，两位母亲让了出去来到了门外。
礼节性的问候了两句。一个科员看了微信就跟科长李巧巧说那边定好了的事。只见李巧巧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啥地方？”
“好地方，山庄。”
“哇，大出血呀。告诉他来个野猪肉，有熊掌更好，咱们不介意。”
“还有泡好的鹿心血酒。”
李一奇躺着病床上，眼看着面前的场景，心里更不舒服。说是来看我，还只不定看谁呢？这都商量晚上吃啥了。
从进到病房到出来病房，总共有十来分钟，一群人出了这个套间，跟门外的两位母亲告别。
这六位前脚走后脚于大伟进病房。
“来客人了？”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百合花。
“是一奇单位的同事。专程来的。”
“噢？你们科长也来了？”
“来了，你想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他们来证明他们还关心着你，我应该感到高兴，是不是？”
“你高兴？你那根筋高兴，过来让我瞧瞧。”
“嘿嘿。还是媳妇了解我。”
“就你肚子里想的那点事儿，还高兴？高兴个六饼。”
“这孩子。”
李一奇听自己妈说自己，冲着于大伟翻白眼。于大伟赶紧跟自己的丈母娘作解释。
“一奇是说我不懂事，没事儿。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亲是祸害。”
李一奇从被子里伸出手，拉着丈夫于大伟扶着床边的一只手，于大伟及时加上一只手。
两只手握着一只手，在不停地摩擦着。
两位母亲瞧着这小两口的缠绵劲，就感觉自己有些碍事，于是又出去了。
于大伟回头，在最后确认病房是否还有其他人。
“你要干什么？”李一奇当然知道丈夫于大伟要干什么，还是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
“老爷们干啥你还不知道？这些日子可把老爷们憋坏了。”
“不许胡来。”她要抽手他不让。她要往回缩，他更不让，只一下就把她拉近自己。还顺手掀开盖在她胸前的被子。
她宽松而没有扣子的产妇服，很容易被解开。
“我操，又大了，比没生孩子时还大。”
“当然啦，你儿子就靠它。”
“嗯，这怎么行？我儿子怎么能抢他老子的东西，他老子先来。”
“真是个馋猫。”
她搂着他，用自己的病服为他也为自己遮挡着，他的头紧紧贴在她胸前。
“慢着点儿你，猴急样儿。”说着说着，不由得双手抱紧起来。
“省着点，这是你儿子晚饭。”忍不住地叹息声传来，于大伟只抬了下头，接着继续埋头忙乎着。
机会难得，门外还有自己的两个妈，只不定护士还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