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执着与疯狂
执着与疯狂
——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十一”过后就步入了深秋。再过十几天，冬季供暖就开始。东北的四季就是季节性十分明了和清晰。
李一奇今天上班特意穿了件乳白色长风衣，配着粉色碎花裙，黑色高跟敞口皮鞋，突显身材的迷人，特别是秋风中那双外露的小腿甚是显眼。
这天的上午，财政局采购办的领导让李一奇替自己去参加个不算重要却又不能缺席的招标会。原本科领导要自己参加，因临时有事儿推不开，才让李一奇替会。既然是招标会，当然一切已经提前做好了各项准备，因此，采购办谁去参加都不会改变既定的结果。
参加虽然是个形式，但会议结束后通常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位领导和会议组织者还有采购办的人会得到名为就餐券的礼品券，可以去吃自助餐，更可以购物，就是不能兑换成现金。
因为是头一次参加，头一次得到餐券，李一奇显得不那么从容，不像别人非常自然地扔进了包包。而是睁着大眼睛，寻思了一会儿。在别人的示范下，跟做贼似的，揣进了风衣口袋。
政府采购中心招标大厅设在政府办事大厅的十楼，放眼望去吃自助餐的地方就在马路对面，华丽而气派，餐厅一楼为自助餐，二楼为点餐。一水儿的高档装修，服务员一水儿的一米七平均身高，冬夏都是定制旗袍在身，高档伴着高消费，让大众消费者只有观望的份儿。
李一奇从未来过，也未曾听说。
“美女，你这是一个人？”
李一奇回头，她想都想不到会遇到熟人。瞧着有些面熟，但确实不记得有这么个熟人或朋友。
“美女真是健忘，大半年前，在医院，重症监护室外，当时你正看手机来着。”
李一奇有些恍然，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大半年前就那么一眼，谁能记着你？李一奇尽管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但还是没有任何好心情的表现。况且当时还有厌恶的情绪。
见过套近乎的，真没见过如此执着的，就是个贱！
“食物不错，很新鲜。”李一奇端着餐盘溜了。
头一次吃，品种又如此地多，卖相又好又新鲜，环境又安静又优雅，李一奇慢慢地吃着，她有得是时间，下午可以不回去上班，吃完了愿意逛街就去逛街，直到下班后，想回家就回家，不想回就接着逛，直接逛累了。
见服务员小姐过来，李一奇就问她，这餐券是一次性的还是吃完了还能再用？
服务员接过来瞧了一眼，随即投来迷人一笑。
“这里面有一千块呐，我们这儿是一百八十块一位，能消费很多次。您还可以去购物，购物广场。”
服务员轻轻地话语，让李一奇内心感到了十分地不好意思，脸上也有些发热。服务员还是笑中迷人。
“欢迎您光临，第一次都会问这个问题，没关系。”
尽管慢慢吃慢慢品，边吃边消化，两个小时的就餐时间也让李一奇感到吃撑了。
外面尽管是深秋的天气，但阳光明媚，一丝风也没有。迎着暖洋洋的阳光，李一奇抬头看天，接着低头看路，就想着去购物广场。
“意外之财”还有八百多，不花白不花，白花谁不花？
一声短促汽车鸣笛声惊到了走在近处的李一奇，她反感地扭头望。只见白色奔驰驾驶位上下来一个年轻男人。
李一奇看清楚了，此人正是那个套近乎的人。
“美女，这去哪儿？我送送你。”
“谢谢你的好意，我吃多了，不溜达就得吐。”
年轻男人当然听清楚了回答字面背后的含义，但脸皮却一点没事儿。“没关系，我闲着也没事儿。”
李一奇没做停留。
“美女，请留步。我猜的不错，你叫李一奇，对吧？”
“还有，在财政局工作，我又猜对了，是不是？”
“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于大伟，做买卖的，之前不知道学习，混了个高中毕业。不像你重点大学毕业。不过后来我知道学习了，也有大学文凭，澳大利亚的，真学的，可不是混的。”
李一奇觉着十分好笑，干什么？吹嘘自己有本事有地位？她讨厌这种背后打听，有违公德的行为。
“我们还会见面的。”
李一奇听见了，但头也没回。
她的好心情并没有被这个不知深浅于大伟的无聊之举而影响，接着溜达，按想好了的计划从财物广场一楼开始，直到四楼。
八百块能买点啥？李一盘边用眼睛扫扫描着，时不时地留意着相中的商品，边观察着价签。
在鞋类专卖区，她相中了鞋子。再一合计价格，八百块能买两双，刚刚好。
就在试鞋过程中，李一奇接到了单位科室的电话，通知新科长到任，召开全体科室人员会议。让她抓紧时间回去。
新科长？我说科长怎么自己不去呐？敢情事先知道调动的事。
科里领导要进行调整的传闻有大半年了，没想到终于落地了。科长会是谁呢？不会是个女的吧？跟王勇那个科科长副科长都是女的似的多没意思，来个男科长，男科长知道关心女属下，不像女科长，都是事儿妈投胎。
……
李一奇遇到了几乎有些疯狂的追求者。
于大伟在加李一奇为好友。李一奇就是不理他。让他通不过。但她也没把他删除。
不几天他又来加。他一奇还是不理，耗他。
新任科长李巧巧从敞开的办公室门进来。
“李一奇，把政府办上个月的采购报告都拿给我。”
李一奇心中不服，新科长李巧巧跟她同岁，她是从报社算起到财政局始终只是个科员，而李巧巧已经是正科级并且还是科长。
人在屋檐下，只好把头低。不服不行，不听更不行。
李一奇答应着，从文件夹中查找着，脑子有些乱，这阵子心思没在这上面，各委办局的采购报告堆在一起，一次也没整理，各种文件堆的也有些凌乱。
几分钟过去了，报告还是没找出来。
科长转身走了。
“抓紧时间，找着了送我办公室。”
科长前脚走，后脚李一奇就做了个鬼脸，又跟着她后面跺了几步。
科长李巧巧来了不几天就听说了李一奇因准公公突发病去世影响结婚之事，大伙都私下里猜测这婚事八成要拖黄。但是，她只是听听，什么也没说也没有什么表情。她李巧巧是来当科长的不是来当小道消息裁判的。
这天，采购办的一把手李巧巧迎来了一位特殊客人，这位客人的特殊性就在于他不是为采购事由而来，也跟采购事由无关。是个人私事前来。因财政局一位副局长事先透的话，不然李巧巧是不会接待，也用不着她来接待。
副局长过话的中心意思就是晚上有个饭局，当然这个饭局是有指向性的，也就是说目的性非常明确。但组织者是本市名流，不好推脱，不能拿一般处理方式来对待。于是副局长请李巧巧出面并带上李一奇，理由就关系单位搞联谊。副局长最后特别这是私事，就当他不是这个副局长只是一个兄长，一定要处理好这件事，让李一奇看不出来问题。
副局长的交待当然要办好，李巧巧当即答应。并且答应带李一奇参加，而且不告诉她真实目的。
李巧巧接待的这位特殊客人就是执着追求李一奇的于大伟。他来找李巧巧就是事先把该说的话说完，一是请求她的协助，二是做好铺垫。于大伟打算好了，自己与李一奇成了当然好，不成也不至于跟她关系闹僵，他于大伟还想着今后要继续依仗着财政局这块宝地发展，处理好各方面关系尤为重要。这就是他来找李巧巧的目的。
这头回副局长话后，李巧巧就坐了下来。想着怎么跟李一奇说，还要把事说圆满，不然将来成了什么话都不用说，出现问题会很被动，让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想着想着李巧巧决定还是深入了解一下这个李一奇。
科长想了解属下的科员不难，不一会儿李巧巧就了解了个清楚。包括李一奇非考进财政局的事儿都了解了清楚。
想不到李一奇的未婚夫是王勇！
果真有吸引力。很清高的王勇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李巧巧望着窗外，一晃离开当临时工的民政局就满五年了，真快。抽空应该去看看那幢大楼。
物是人非，大楼应该还没变。
李巧巧给李一奇打电话，通知她晚上跟自己去参加个宴请，副局长通知并参加。主题就是单位间领导联谊。时间就是下班后。
李巧巧放下电话就撇嘴，这算是哪门子的联谊？
来财政局也有五年，还从未听说过财政局的某位局长与企业老板进行什么联谊？
不伦不类，好说不好听。
晚上参加宴请时，李巧巧特意再次注意那个叫于大伟的土豪家族中的“小土豪”，果然非同一般，这个子这长相即使丢在人堆里也一眼就能辨认得出来。再看李一奇，平时还真没往心里去，这一对比不要紧，还真是个过目难忘的“主儿”。这俩人一个有钱有身家，一个有脸有型，真是绝了！
再观察李一奇，发觉她不再抗拒，不再有与于大伟刚刚见面时的表情。
人都会变的，并且容易被想得到却得不到的物质所打动。
这顿饭花了于大伟三万块还出头。四个人平均每人消费近八千。
“真是大手笔！”于大伟的做事风格让参加过各种诚的副局长也感叹起来。
在酒店门口告别时，于大伟还专门送了三个人一人一件小礼物。副局长推脱了一番，自己带头收下，并示意两个属下也收下。
于大伟的细心准备还体现在他专门安排了车子送三位客人。副局长了解内情，也看出了名堂，特意嘱咐司机先送自己，并强调自家近，先可近的先来，省事省时间。李巧巧听局长这么说，马上也找了个理由，说自己还有个约会，就在附近，根本不用送。并且，不容分说，抢先溜了。
由于李巧巧的走人，真就成了副局长家近，李一奇家远的事实。
结果就是副局长提前下了车，然后礼貌地请司机一定要送到地方，并目视客人上楼。
司机当然会满口答应。
由司机送客人，一切都安计划进行，至于客人提前下车还是客人不坐车那是客人自己的事。
李一奇下车，冲着司机摆手告别。正准备进单元门时，一台车亮起了灯，并且鸣了下笛，接着下来个人。
在楼里透出的灯光下和车灯的余光中，李一奇看清楚了下来的人正是于大伟，晚上做东之人。
“我不放心，特意来你家门口看看。没别的意思。”
“谢谢于老板关心。你看我这已经不平安到家了。太晚了，就不请你进家坐坐了。”
“理解理解，我马上走。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我听着。”
“如果明天没什么事，我想请你坐坐，是单独。”
“明天的事，还不好说，看情况吧。”
“好咧。你看我这这么打算的，咱们先去温泉，泡泡温泉，养生美颜，那里有火山岩石做的面膜，很管用，你试试，感觉可以咱就包他一个疗程。然后去海鲜馆坐坐，一早我去订海鲜，下午就到，晚上一准儿能上餐桌。”
“温泉？咱们这儿哪有温泉，都是蒙人的吧？”
“不是咱们这儿，五大连池温泉，也叫冷泉。”
“太远了。”
“别担心，我开车快，晚上十点准到家。”
“时间太长了，耽误白天工作，我们科新来的科长，三把火还没烧完，只不定会弄出什么事来。”
“这事呀？小事一桩儿，我跟张局打声招呼，放你一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