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幸运与不幸
幸运与不幸
——权大权小看你怎么用，不然会伤着自己。
张茅人虽然离开了，但影响不能说一点没有。不到半年，民政局就下了个文件，要开展纪律整顿，因工作关系接受吃请的、借工作之便收受礼物的、身为领导不讲民主独断专行的，都在整顿之列，并且还特别指出要主动讲问题，向领导报告。安置办科室会议进行了传达，然后大家开展了讨论，因老王已经升为副科长，原来的三位科员就剩下了王勇和小李。目前，安置办正副科长外加两位科员一共四人。
大家开始查自身问题，查来查去，都是些皮毛，不痛不痒的问题。科长就说，这些问题过不了关，查不出问就继续开会，直到问题达标。
问题还要够标准，这不就是设计好的问题让大家伙去填空吗？
大家你看我，我瞧你。这才明白了局里的这份文件有所指。看来安置办不查出点问题和事情来是交为了差的。
王副科长带了头。
“我说说自己存在的问题。过去这个问题在我身上确实存在，吃请了，别人送些年货了，都存在。比如：一次春节期间张兴华带着我去慰问，慰问对象你们想都想不到，豪车豪宅，临走了还给了我俩点礼品，按说这礼品应该上交，考虑到春节了，张兴华科长同意了，就收下了，礼品是茅台和中华烟，数量吗，我俩每人两瓶酒两条烟。”
“还有就是，也是跟张兴华科长，他说是他一个亲戚正团职转业安置到报社，但他想进公安局，按说这类干部安置是逐级把关的，但考虑到这是科长的亲戚就没多想，私下里做了工作，把别人安置到报社，让他亲戚进了公安局，当然，吃了两顿饭，不过礼物我一样也没收，更别说钱了。”
都跟前任科长张兴华有关，都是受他指使。
科长几秒钟没发话，思考着。
“说点***，大家知道吗？尽管有政策，应安置必安置。但是，人多粥少，你想进他也想进，好地方争抢的人就更多。知道吗？安置办的一个指标，私底下已经炒到二十万。”
王勇顿时惊住了。他看小李，再看副科长老王，两人一脸的不惊不讶。
“我看，就拿这件事开刀。小王负责整理，然后交给我，我签字，王科长也签字。大家有什么意见？”
“没有。”没人会有意见。
会后，王勇按照科长的指示迅速整理好了安置办问题自查材料，交科长审阅。科长扫了眼签了字，然后让王勇去找副科长签。王勇出去又回来，把副科长签字过的材料交给科长就想离开，而科长却示意他坐下，有话要说。
“我知道，张茅副局长对你有所照顾，也知道她跟张兴华科长工作不合。我不说，你自己也清楚。”
“嗯，我知道。”王勇如实回答。
“嗯，这就好。我就直说了，他张兴华告张茅。并且还牵扯上了你，这你又知道多少？”
“纪委找我了解过，就是想问我跟她有没有乱搞男女关系。”
“你们俩都是单身，谈不上乱搞关系，即使有。我说即使，你别误会。但他张兴华为什么要拿这事来做文章，你想没想过？”
“他，应该主要是针对张茅，不是我。”
“错了，他在利用你，如果你说了对他有利的话，他就会在男妇关系这上面大做特做文章，来达到他告倒张茅的目的。可以说，为了他的最终目的他已经不择手段。尽管你没说，但也差点毁了你。你还被他的表面上对你的好所蒙蔽。”
“有这么严重吗？”
“老弟，赶紧清醒吧，他还没消停，还在告呐！”
“那科长您说，我听您的，您说咋办我就咋办。”
“那好。我就开诚布公，他当科长时，你一直跟着他来着，就把你知道的，亲眼看到的，写出来交给我，一切我负责，我用人格担保，我为你保密。”
“嗯，我写。”
“要写，而且要全面。”
“我明白。”
“其他工作暂时不要去做。专心把这个写出来。”
……
王勇整个下午埋着头，在电脑键盘上敲打着，不时停下了思索着。小李不时地瞧着王勇，却没再打扰他。
自从老王从老科员终于熬出了头，搬到了副科长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就剩下小李和王勇两人了。
写什么？是写他与那个“女同学”？还是写安插人的事？还是别写安插人员的事了，科长不是说了吗，二十万呐，够判刑了。还是说说与那个“女同学”吧，男女同学，发生点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有没有事还难说。
王勇写了女同学，写了张兴华见她的时间和地点，然后又写了与他吃过的几顿饭，还有一块表，当然也把自己用茅台酒还回去也写了上去。
写完了，又审了审，这才起身去科长办公室，当面交给了科长。
科长仔细看了，然后肯定了王勇。“不错，你提供了新情况。去吧，好好干工作，其他的事情有我。”
回到办公室办公桌，还没坐下，小李就问：“交待了？”
见惯的小李此时却多了份性感，紧身的羊绒衫，让上身曲线一览无余。王勇眼睛一亮。
“怎么会？跟你的关系就没交待。”
“滚一边去，不理你了。”
半天没听见王勇接茬，小李忍不住了：“怎么不说话，真生气了？”
“你不说不理我了吗？”
“小气样，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
“唉，你们女人啊，就是说一套做一套，谁又能分清楚那个是真哪个是假哟？”
“哟，受伤了，伤的不轻吧？告诉你，别赖我，我说的就是真心话，我可没口是心非。”
“真的？”
“当然了。我哪句话是假话？”
“那好，如果，我是说如果，某一天，这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整个楼层里也没有人，就你和我，你想想，好好想，会发生何事？”
“能发生啥事？就你和我？”
“我问你，应该你来说。”
“莫非你惦记我？想跟我？”
“嗯，想到一块了，接着往下说。”
“有人在你不敢？”
“嗯，更靠谱了。”
“有人怕啥，再说了，关着门，谁知道咱俩在干吗？”
“有胆量，厉害。咱们现在就把这当家，上床睡觉。”
“你个死王勇，敢耍我。”
“你看你，说自己不说假话的也是你，说干又不敢的也是你，露馅了吧？色大胆小。”
“滚，你才色大胆小，敢说不敢做。”
“那好，晚上，我找个路边野店，怎么样？”
“行，我豁出去了，跟你当回野鸳鸯。走着。”
“走着。”
王副科长推进而进，“去哪儿这是？你们俩。”
“开房……不，开店。”
“吓我一跳。你们好好工作干着，开什么店不店的。小王跟我出去一趟。”
王勇临出门，回头瞧小李，小李吐舌头，再瞪他。
王勇随着王副科长跑了一个下午，下班时才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没见小李，王勇喝了大半杯的水，这才想起有事要问小李。小李在电话告诉王勇，她出去了，下班前也不回单位。
“私会去了？这么快？”
“猜对了，气人不？”
“是吗？等等，别忘了完事了告诉我，我去接你，咱俩继续。”
“狗嘴。”
“趁热打铁，省得再加热。”
“酸，我越听越酸。告诉你吧，我也是才听说，张兴华在提拔你的会上投了反对票，没想到吧？他当科长时你跑前跑后的没少出力，就换来这个结果。”
“你听谁说的？”
“那你就别问了，我只能告诉你消息千真万确。”
王勇也不在办公室呆了，反正也快下班。
回到家见父母还没回来就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让父母赶紧回来。
见着父母一股脑把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当妈的听了，思考着，通常是做重大决定时的前兆。
“这样，这事不能耽误，再拖下去，耽误咱们勇儿，便宜他张兴华了。你现在就去，给你教委的同学打电话，务必跟她见一面，当面把话挑明。”
“怎么挑明？”
“一、张兴华不仁，咱也不义。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跟你同学讲清楚，取得她的支持。二，让她找个理由，务必把张兴华他老婆撵出一中去。”
“把人家弄进去是你，撵人家也是你。说得轻巧，你当孝子过家家呐？”
“你不要这样心慈手软，更不可没上阵就打退堂鼓。为了你儿子你要硬起来，冲也要冲一冲。”
“好好好，我去，我这就去。”
“这就对了。我们家不想害别人，但也别想随便欺负咱。咱不能把他张兴华怎样，但是，也要让你不舒服。”
“妈，你真伟大。”
“唉，傻孩子，这话你还是夸你爸去吧。还是你爸伟大。”
“你俩都伟大。”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听你爸的结果吧。”
“那结果还有等，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么容易呐？他一个实权大科长这逢年过节的还能少送了？说不定早就交下你爸那位同学了，就凭你爸那点老感情，顶屁用。”
“那不成咋办？我这不成了里外不是人了？”
“不急，还没到最后关头，还不至于，等着吧。”
王勇赶紧给妈倒水，又把她妈的外套挂好，又去削苹果。
王勇的爸在厨房与同学通了十来分钟的电话，回到了客厅。
“怎么个情况？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唉，不用见面了。”
“没答应你？”
当爸的瞧当妈的，当妈的瞧当爸的。
“快说呀？!这个费劲劲儿。”
“看你，一点不幽默。答应了，在电话里就答应了，不用见面说。”
“是吗？这么痛快？我有点怀疑。”
“你看你，我的话你还不信，你信谁？”
“说具体点。”
“她听了，就问我啥意思。我就说了。她嘣儿都没打，就两字‘同意’。一周之内让她回家。一中老师超编，后来的一律清退，她爱上哪儿上哪儿，就是一中不行。”
“爸，你真厉害。”
“你没说要答谢她的话？”
“客气的话我当然要说了。不过她说不用，这点小事儿不值当。”
“看不出，老了老了魅力不减呀。她真为你付出。”
“你看你？我事办了你说我不是，早知道，我还不如不去。”
“别夸你两句你就不找不着北，做饭去吧，饿了。”
“妈、爸，我提议，咱们一家出去吃，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