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平衡与摆平
平衡与摆平
——出了事儿不摆不平，摆过平过才知难在摆平。
张兴华科长退长还员也就是辞掉科长职位，保留正科级待遇。然后去了下属机构，再去慢慢变老只到退休。
张茅副局长去了临市，仍然当常务副局长。仕途之颠不可估量。
王勇还是科员仍然做着具体事务。为领导跑跑颠颠，仕途之路还未见光明。
这是王勇为张茅写汇报材料后的十几天里发生的事情。说快也快，说不快也不快，甚至还够慢。
安置办张兴华科长告现任常务副局长的时间不短，前后共经过两次，第一次经历了大半年，最后这次也有近一个月，相对第一次的低效率，这第二次的效率要高的多。不过奇和快的方面都不在这儿，而在张兴华的科长帽子被摘，实在另他没有想到。还有没想到的就是张茅竟然一步迈出了行政区域。调走的速度也真够快。
忙忙之中，又悠悠闲闲，轻松间大半年过去了，眨眼春节就快到了。春节前是民政部门正常工作期最为繁忙的时期之一。全局上上下下齐动员，把慰问品、慰问金接过来传递出去。接收下拨，一批批、一次次。
这期间王勇参加了市里组织的几次慰问，有幸做为主管副市长的随从走了多个困难户、群众和企业。主管副市长再次见到王勇也很高兴，有空就跟他聊几句，还问起张茅离开后有没有联系等话。听得出他对张茅的惦记。
王勇突然想起上次一同去省里开会的场景，张茅张副局长似乎不大愿意与他挨着坐在车子的后排，似乎对副市长的有意安排不领情，在刻意躲着与他近距离接触。还有那个晚的欢迎晚宴，张茅没参加，副市长中途才来似乎也不是无意当中，两人似乎都没打算参加。
下午，王勇才结束市里的慰问组慰问活动，半路上就接到副市长的秘书的电话，秘书说有几个关系过年了需要要打点，有几个退休老领导也要走动。领导的意思就是请民政局解决。
解决的结果就是给他几张慰问品领取劵，并且要满足一定数量。王勇请示了科长，科长报告局长后随即签了字。王勇从小李手中领了十张劵专程给他送过去。
听小李说，每年都会有这种情况，来要东西的不是打着领导的旗号就是说领导交待，是真是假没人去跟领导证实。话又说回来，即使都不是，副市长的秘书也不要，别人也会要，别的领导或者别的什么秘书也会要，民政局已经习惯了。
只不过往年都是科室里的老王负责罢了。就别怪王勇这个刚刚负责的不知情。
十张劵换算成现金就是五千块，对于每月三百六的底保户来说，就是一年的生活保障。
王勇掂量着手中这十张轻飘飘卡片。
节前的最后两天，王勇去看老科长张兴华，特地请他吃了顿饭。王勇知道老科长张兴华为摆平自己的事上上下下动用了很多的关系，花费自然不会少。。
王勇有幸见到过二任车主。这个复员兵车主为了喜欢的牌照号，连车辆过户也省了。
车还是那台车，车牌也是那个车牌，只是又有了新人。
在大年三十的早上，王勇又专程去临市看老领导张茅。
张茅在办公室接待了王勇，特地与他聊了多会儿，又留他吃晚饭。但王勇没留下吃饭。
年三十了，谁不想与家人吃顿团圆饭，领导平时忙，应该把机会留给领导。
初一这一天是王勇值班，他依然早早出来，步行出小区然后乘坐2路或8路公交，五站地十几分钟准到单位。
走着走着，五勇就听到身后有汽车鸣笛，王勇以为自己挡路了，就往边上靠了靠，
——不对，我他妈的明明在人行道上呀！
王勇猛然回头，他要瞧瞧这是怎么个意思？
白色奔驰！再细瞧，不错就是那台车那个牌照号，错不了。
——这下找着你了。
还没等王勇再瞪眼，奔驰车上的驾驶人就从车里钻出来。
——脸熟。但一时半会儿记不起来在哪见过。
看着这张笑嘻嘻的脸，王勇脑子里还真弄不准了。
“王老弟，不认识了？我是李兵他爸——李勇呀！你忘了，咱俩名字都是一个‘勇’字。”
噢，想起来了，去年安置的复员兵，这是那个兵的爹。
“这车您一直开？”
“啊，老弟什么时候用尽管吩咐，拿去用就行，随便用。”
“这么豪华的车，还是别嘲弄了，弄出点毛病真赔不起。”
“咱有保险，别担心。你看我，该怎么开就怎么开，没事。”
“也是啊。”
“就说吗，放心。”
“我看您平时一进一出的，可是威武，一般的车都让着您。”
“哪里？我就是开的快些。”
“还真是，你不提我真就忘了，您平时开车可是够快的，可能您习惯了没注意，刮风下雨的可得慢点，特别是下雨天开快了溅行人一身泥一身水的，吵吵起来再起个冲突，让人都不好受是不是？”
“啊？对对对，我平时是不太注意，下回注意。不，从今天起我立即改正。您去哪儿，我捎您一段？”
“别介，大过年的，您忙您的，我这没事儿出来闲溜达，就不耽误您功夫了。”
“有事您吱声。那我先走了。”
在每年诸多的复员兵当中，王勇能记住这个兵还能记住兵爹的原因就是这个爹很会说道，据说上着班干着自己的买卖，什么也没耽误。在社会上还有一号。他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去上理想的单位和部门在民政局没少下功夫，光王勇参加的宴请就不下两回。张兴华科长去了几回就可想而知了。据传张兴华科长还跟他去过外地游玩儿，“荤素”没少“造”，钱没少花。不过钱也没白花，李勇的儿子李兵真就去了想去的单位和岗位。
……
一个上午的值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中午饭王勇也没在单位吃，尽管单位特意为春节期间值班值宿人员专门进行了准备。但是，王勇还是想回家去吃。
还没上楼，王勇就遇到了邻居那对大夫夫妇，王勇主动打招呼，“大叔大妈，过年好。”
“酗子，过年好。”
“您二老这高兴劲，这是干吗去呀？”
“姑娘回来了，请我们过去吃饭。”
“看把您二老高兴的，姑娘有几年没回来了吧？”
“酗子，你说对了。不过不是她不回来，她常回来，就是不来我们这儿。”
“是吗？我说怎么没见过呢。”
“不跟你多说了，往后你就知道了。”
“好好，快去吧，看把您二老高兴的。”
王勇进到自家的门，就看到餐厅里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比平时多一倍的菜，还摆上了酒。
“快洗手，就差你了。”当爸的从厨房把最后一道菜端出来。
“在楼下，遇见邻居大叔大妈了。”王勇还在刚才的氛围当中。
“也看见他们姑娘了？”当妈的突然问王勇这话，但王勇却没听出来，当妈的话中话。
“没有。哎，你怎么知道他们有个姑娘？”
“邻居住着，人都认不全，不是白住了？”
“噢，那他们家姑娘长啥样？”
“你不用打听，人家有姑娘不假，但早就有主儿了。”
“我有那么惦记吗？就是随便一说。”
“吃饭，吃饭。说别人家的事干吗？大过年的。”当爸的站在饭桌前催促着。
“不对，你俩这是知情者。对不对？”
“胡说什么，邻居就是邻居，关起门来各过各的日子，管人家那么多干吗？”
神神秘秘的，八成有猫腻！
果然，酒喝了大半，当爸的看了当妈的一眼，接着又瞧当儿子的。
“告诉你吧，咱家这个邻居可不是外人。知道不？”
“不是外人？怎么个意思，难道是亲戚不成？”
“别扯远了，知道为什么他们家的姑娘始终不露面吗？”
“啊，对呀，我也想知道这个呀。”
“他们家的姑娘就是你领导，顶头上司。”
“谁？张茅？”
“惊着了吧？”
“不会吧？你们咋知道的？”
“这要问你妈。”
“还是你们爷俩说吧，你们爷俩不是一致对外吗？”
……
之前当个体户的王勇早起晚归。再之前，王勇一家还没搬过来。
也是巧合，还是王勇面试后的一天，外面回来的他往自家走，他没注意从自家的单元门里出来的一位漂亮的职业女性。平时他王勇对漂亮女性都会多看上一眼，不过此时的他正沉浸在即将成为公务员的好事中。
但是，这位却注意了王勇。她就是即将成为王勇上司的张茅。她作为面试官员当然记得每位通过面试的报考者。
从那以后，她再就没有来过这个单元。并且交待自己的父母，千万守住口风。
她有自己的房子，只要有时间她就会让父母过去。
很巧的是，王勇的母亲最早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就是邻居家女儿的下属。巧就巧在，王勇的母亲与卫生局的人事科长甚熟，并且因为都是人事科长，相互就更多了联系。闲聊中，就说起了儿女婚事。再聊就聊起了卫生系统的大夫护士的婚事，再聊就聊起了双方都认识的有名望的大夫，于是就知道了这对大夫夫妇还有个十分出众的未婚姑娘一事。一听有这么好的未婚姑娘，王勇的妈就来了兴致，这一细打听不要紧，这姑娘感情还是自己儿子的上司！
不过只是兴奋了那么一阵子，一个女人年纪轻轻就能成为正科级并且成为一科之长，能不能看上一个小科员并且还是自己属下，恐怕只有天知道。
王勇的母亲什么也没提，知难而退是常规。
后来王勇的父亲透露了他们的儿子跟上司发生的事情后，母亲才透露这个上司就是住了几年的邻居之女。
俩人商定的结果就是注定他们的儿子与邻居张茅无缘。且不论其他，就凭张茅从不现身就“窥一斑而知全貌。”
而王勇至始至终被蒙在鼓里。
初一发生的事情让王勇从初一晚上到初七晚上，春节休息这段日子就没好受过。
以致于张茅发的节日祝福也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