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友情与私情
友情与私情
——男人相聚多半为叙旧，男女为叙旧而相聚多半不好说。
王勇一家因为远道而来的亲戚破费了不少钱，一行四人近一个星期的吃专费，走时又带了些礼品，这一下小四千块就没了。
送走了亲戚已经是吃过晚饭时间。原本王家要留这一行人过夜，天亮再走不迟，可这一行人感觉打扰多日实在不能再呆。因此，王家也没再多挽留。
这一家三人重新坐在桌前，当爸的左看看右瞧瞧这一把手的脸色。“花了这些钱，夫人没啥想法？”
“想法？我倒想听听你这个户主对支出这笔钱的想法。”
“我的意见就是，难得来一回，破费些应该，谁让咱们是作地主的呢。”
“说的好，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算了，既然是招待亲戚，超出预算，下几个月就省点吧。”
“完了？”
“啊，完了。你还想听什么？”
“不对呀，那走人情的钱我怎么没看到？”
“钱又不是给你的，要你看干吗？”
“不对，你私藏了。对不对？”
“瞎说，我藏什么藏，我还用藏？你的就是我的，儿子的也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明白吗？”
“行行，都是你的，那我花的钱总该还给我吧？”
“我是要说这事。正好你也提出来了，咱们就说说。”
当爸的一听顿时就耷拉了脑袋。
“怎么不吭声了？理亏还是气短？”
王勇也愣了，既然钱都花了就应该在家庭支出里核销才对。怎么连声都不敢吱，刚才还火急来着。
“唉，算算算，我不要了行了吧？”
“不行，不要不行，不说清楚不行，稀里糊涂想过关更不行。”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着兜里还没这几个钱？这钱我平日里积攒的。”
“要实话实说，别绕弯子。”
“你别不信，真是我这些日子积攒的。你看，这亲戚来了怎么着也得要个脸面不是？”
“说正题。”
“钱，这钱是这么回事儿，我不是给人家设计点东西吗？劳务费，没几个钱，就没上交。”
王勇想笑，当妈的顿时就瞪他一眼。王勇立即把笑还没笑出的表情噎了回去。
“没几个钱，是几个钱？不会是万元起步吧？这种钱算小钱，那咱家你管，这小钱我来。怎么样？”
“好好好，都依你，我上交。”
二把手就是配合的好，不一会儿就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一把手的面前。
“多少？”
“三万六，吃饭花了六百。”
“都在这儿？”
“不信你翻翻？”
——老爸你可以呀！私房钱不少。
“以后，包括你，挣了钱一律上交，听着没？”王勇点头，当爸的不情愿，但也点头。
“一家的财政支出和收入必须一个口径，你一点不起好作用。”二把手尽管心里不服，不过碍于一把手的威严只能不吭声。
教训完，一把手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的衣挂旁摘下自己的包，从包里掏出三叠钱，又回到桌前。“这是小勇表弟家里给的，三万块，明天小勇你给你科长买个礼品送去，他们来的花费就从这里扣除。你那六百还你，你那三万六充公，有没有意见？”
一把手似在征求意见，那眼神却是在明确下通知，就你这二把手有意见也没用。果然二把手说：“没意见。”
接着再瞧这个根本不用征求意见的儿子，“没意见。”
“买啥礼品合适？”
“买个项链。”
“他能要吗？项链多土。”
“你没送怎么知道他会不要？以后这种不加思考的话不要再说。”
……
又是新的一天，又恰逢临近周末。因此，科室里的人心有些散。还没到中午，副科长就跟科长打过招呼后，直到下午上班时间也没回来。瞧这架式下午不会回来了。老科员老王也于下午上班时间不久，打了声招呼，也不蔫声不蔫语离开了。
科室里就剩下女科员小李和小科员王勇。女科员小李在电脑上的qq聊的正欢，一幅不管不顾的样子。
王勇什么也没做，他想着近中午时在科长办公室里科长跟他聊起的话。
王勇去科长办公室是给他送礼品表达心意。原想科长不会收，至少也会推辞。但是，科长只是笑了一笑，什么也没说就收下了王勇送上的礼品。同时，也递给了王勇一件礼品，还说年轻人应该戴块像样的手表的话。
不用问科长给的礼物就是块手表。
从中午到下午此时，王勇一直没敢拆开这个装手表的盒子。科长还对王勇说，过两天要去参加个同学会，不好对外说，科里人如果问起就说去外地就医。其他的什么也不用多解释。还问会不会开车的话。然后就再也没问。王勇知趣地离开了科长办公室。
王勇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经过和结果出乎了他的预料。
“看来一切都让老妈说准了。”
胡思乱想着，科长招呼王勇跟自己出去一趟，还交待唯一在岗的女属下。
“守好家，有领导问就答都出去办事去了。”
女科员小李当然领会科长话里的含义。
“保证完成任务。”
一路上科长什么也没说，只是指点着出租车按他的要求行驶。不一会儿来到了购物广场的地下停车场。下了出租车，科长还是没说话，王勇什么也没问，紧跟着他身后走着。
科长来到了停车场的一角，指着一台奥迪。
“开开试试，让我看看你的水平。”
——我靠！，好家伙，厉害！
王勇不瞧不知道，这一瞧心里这句不能当着科长面说的话就冒了出来。
“科长，这豪华车真没开过。”
“没开过才要试试。别怕，都是四个轮子的车。”
王勇先行给科长开门，然后才自己坐进驾驶位，又调整了下座椅又系上了安全带，这才发动车子。
王勇用余光观察着，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大张旗鼓四下张望，好奇也不能，要沉稳、镇定、见多不怪。
车里基本没有其他物品，干净的连块毛巾也没有。看得出这台车有些日子没动过地方了。说不定就一直没动地方。
他又原地热了会儿车，这才起步离开地下车库。
科长的脸部表情是满意的。王勇用余光把科长脸上的这一切收归进来。
过了两个有红绿灯的道口，又加速走了一段笔直大道。
科长发话，“可以了，回地库。”
“考试合格。”王勇心里又蹦出一句。
“车钥匙你拿好。周六早九点到我家楼下接我。把我送到地方你想呆就呆，不想呆你就回来，周一下午来接我。时间听我通知。”
“我明白。科长。”
“你不打算呆会儿？那可是个游玩的好地方。”
“我就不呆了，科长您聚会重要。再说，保障您来回安全是我最重要的事情。”
“嗯，好。你回吧。”
王勇美美地往家走，不时地瞧着手中有四个圈标识的车钥匙。
突然间他想到了自己办公桌抽屉里的那个装手表的盒子，他就想尽快地瞧瞧是什么牌子的手表。又突然念头一转，“还是算了，周一再说吧。”
“盒子不是手表的原装盒，不然凭自己这些年浏览世界名表的眼力，一看一准。”
很快这个周末过去了，周一的下午，按照事先的安排王勇要上长途接自己的科长。因此，中午吃过工作餐没十分钟王勇就开车出发。他计划是不着急赶路，百公里的路程一个小时足够。约定的下午三点见面时间足够富余。
王勇就是想在路上看看风景，而不是高速赶路。
……
瞧着飞驰后退的公路，王勇脑子里就回忆起与科长见面的场景。
科长在那个女人的屁股上抓了一把，并且一直没撒手，而女人扬了下脸，一只手伸到了身后，再也没收回来。看架式就是在配合着科长手上的动作，更是在为他打掩护。
两人就这么站着说着话。直到王勇把地上的行李箱在后背厢装好回到驾驶座。
又是三两分钟，科长这才与女人分手。
始终在距自己科长不远处等候的王勇赶紧下车跑到副驾驶位，为科长开车门。
女人也走了过来。
“辛苦了，小同志，又接又送的。”
王勇“嘿嘿”地笑着。
“没事的，应该的。”
女人的笑容再次露出，成熟和迷人。还有她丰腴身材和露在外的半截大腿和两只胳膊，深深地印在了王勇的脑子里。
同学聚会当然是同学，女人既然是同学岁数应该与科长相仿，不过好像也不完全是，女人应该年轻一大截。
——两人是什么关系？不好说。
——这好像不是同学聚会的场所，没见同学送行。聚会散了，送行总应该有的吧。
——还是别想了，想多了伤脑细胞。
——这大白腿，够味。
科长一路上也没说话，一直闭目养神。
——同学会同学，一等同学盖被骑腰；二等同学搂脖抱腰；三等同学调情摸腰；四等同学端杯看腰；五等同学灌酒想腰。
——还挺押韵。记得这套磕是老科员老王闲着没事叨叨的，王勇帮着改的词。一老一少相互说着，让小李一顿的白眼。
——如果有朝一日也有这么个同学聚会，自己算几等？不会排到四五等吧？
傻子才喝大酒！
——看来同学会同学，只有傻子喝大酒了。
王勇胡思乱想着。
科长突然发话。
“忘了，有件东西。回去。”
王勇愣了愣，几秒钟就快速听从科长指令，调头往回走。半个多小时抵达，比来时要快不少。
科长没让王勇跟着，而是交待他在车里等。
半个多小时，科长出来了，那个年轻的女人刚好坐着出租车到来。
一个塑料袋，看科长拎着的姿态有些份量，好像是书一类的。
——怎么会是书？大老远的，再说什么年代了还有送书的人？
——不会是捆的钱吧？！如果是得有了七万八万的，说不定有十万。
女人笑着，接了过来，在科长脸上刮了下，然后两人就这么在街边上贴了下脸，然后分手，各自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