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人与坏人
好人与坏人
——角度不同评判也不同，自己瞧不上的人其他人不一定也瞧不上。
这年的夏天，是王勇在这个机关转正后的第一个夏天。在这幢机关大楼内发生了三件大事，足以让大楼里的人有足够私下话聊议题。
第一件事就是一位班子成员排位靠前的副手被判了刑，牵扯了上上下下十几位，被开除的、被迫退休的，被降职的，记过的、退长当员，一时间整个大楼内不少人心里开始惶惶，也有人心里开花，还有人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王勇属第三种心里的人，这些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还是个小科员，还干他的工作。
第二件事就是之前安置办的科长（主任）现局办公室主任升任局常务副局长，主管办公室、安置办等科室。没人会料到这位年龄才三十五岁的年轻女干部会当上副局长，在仕途上似乎突破了常规，就这件事让大家评论有了素材和想象。
第三件事就是机关里很多人不知道名字的文印室临时工突然有一天考上了公务员去了市财政局。说突然的原因就是她临走的头一天还在工作，看不出一点点人要离开的迹象。第二天有人要复印文件来到文印室时才发现文印室的门没有锁，屋里的一切依旧摆放整齐，并且干干净净。只是门的钥匙放在了电脑桌上。
办公室的人汇报给了新任办公室主任，几经电话联系得知小姑娘不声不响地辞职了。之前的电话号码也不用了，半个月的工也不要了。
不一般的表现，不一般的个性。又让人咂摸后，感觉有点味道。
新任办公室主任很生气，一下子少了个能干活儿的人，还真有些舍手。尽管平时没拿她当回事儿。生气归生气，中午过后他交待财务把半个月的工给报上，到号开工资时差人给她送去。
“你不仁，我不能不义。”办公室主任在心里自我评论着。其实大家都清楚，财政局是民政局经常打交道的“杠杆部门”，并且是没有之一只有唯一。局里上上下下没人不知道其利害关系。办公室主任当然不想干得罪人的事。
王勇依旧过着早八晚五的生活，周六周天不是晚起就是找同学跟同事去打羽毛球。日子过得潇洒和安逸。
不过这个周末他要跟他科长去打球，而不是跟之前的同学同事。
科长带王勇来的球馆是正规的比赛用球馆，环境条件及配套设施齐全，跟王勇之前的有些简陋的球馆相比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科长的球技不错，是后天准确地说是当副科长以后才从不会到会到精的过程中一步步提升而来。相比王勇从是中学到大学再到毕业后这几年基本没间断的经历来比较，水平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王勇的经历让他懂得如何处理，他一点也没让科长看出来自己的真实水平，让科长尽情的发挥，而他表现的忙于应对。科长杀球杀的兴奋，杀到兴起还能跳起重扣。只不过身子有些沉，跳起的高度勉勉强强罢了。
科长高兴自然球就打的顺手，球打的顺手这心情就会舒畅几天。因此，科长当即决定下周还要带着王勇来打球，必须来。
科长提议一会儿出了球馆一块去吃饭，其他事情可以推迟一下。
科长的提议就是指令，王勇当然不能讲条件更不能找理由拒绝。他先于科长洗漱又快速整理好物品，又把科长的球包整理好，这才坐在休息椅子上等待。
科长洗漱后这才慢慢地走过来，他“嗯”了一声，然后吩咐“走吧。”
——科长是满意地。
王勇心里面判断着。
“小王呀，大礼拜把你喊出来陪我打球，耽误时间吧？”
“哪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就好。平时工作忙，抽不出时间。礼拜天再不锻炼锻炼这身体可就会出问题的，你们年轻人不注意。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有个健康身体的重要了。”
“我记着了，科长。”
“嗯。年轻人就是要多听，多思考。毕竟我们年长的经历要多些。”
“科长，说真话，我真就愿意听您教导。”
“你小子，啥时候学会拍马屁了？”
“哪有，科长教导有方。”
“越来越聪明了。”
“跟着科长您再不长点心眼儿，我算白吃这些日子干饭了。”
“不记恨我了？”
“哪有，您严厉批评是对我的爱护，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哪会记恨？”
“这就好，宽是害，严是爱。这点你千万要记住。平时惯着你的人并不是在爱护你，而是在害你。就像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子，该说要说，该打一定就打，不能一味地宠着，不然这孩子就会走上邪路。”
“之前，我批评你也有过的地方，我向你真诚检讨。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从内心上讲，我还是为你好。明白吧？”
“我知道，科长这是爱护我。您放心，科长。”
……
中午的就餐是别人精心准备的，并且是个饭局。饭局自然少不了酒，也自然不能少喝酒。王勇把科长送回家后，自己也回了家，一觉睡到了下午近四点。
王勇躺在床上摆弄着科长送给他的手机。科长在送他手机时很随便地说了句是亲戚的孩子不用的，别嫌弃的话。
“苹果”呀！
拆开包装盒不看则以，这一看就吃惊，这里外不符吗？这可是眼下最新款。
这哪里会是孩子不想用的，明明排队也要买的这一款吗！？
原本没当回事的王勇着实被眼前科长送的礼品给惊住了。
——我的科长哟，就你懂我。
正在厨房准备晚餐的父母招呼王勇过来帮忙。
通常每个周末都是王家聚餐的时候，一家人会吃上一顿比平时要丰富多的晚餐。这些年来始终不变。王勇工作稳定以来，这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更加固定下来。
王勇在包蒜皮，当妈的这位事实上的一家之长就问着话：“儿呀，跟爸妈说说，你科长最近对你如何？转变了多少？”
“还行吧，拿我当自己人？应该是这样。”
“这就好，不过你不能光听科长的，还要跟科里其他人搞好关系，都是同事，切不可厚此薄彼。一定要有长远眼光，只不定将来谁会用着谁。”
“嗯，我知道。”
“趁着这几年，我和你爸还能为你做点事，协调一下关系。你更要努力，要尽快成为骨干，站稳脚根，让上上下下认可你。过几年，我们老了，退休了，想帮也帮不上你了。”
“嗯，我知道。”
有点伤感，王勇一时想不起来说点什么调剂一下氛围。
王勇的爸妈都不怎么喝酒，而他却十分爱喝并且能喝。不知遗传了谁的基因。
中午王勇就没少喝，晚上家里聚会王勇又喝了半斤多白酒，两顿酒也没让他有什么不用胜酒力的反应，反而助了兴。
当爸的就借着家庭聚餐说起了找儿媳妇的事，当妈的就配合着说单位新进来了个姑娘，还有同事提起过两个姑娘。总之，手上的未婚姑娘不下两三个，“货”很是充足，就差“买家”下单。
王勇笑着，“嘿嘿嘿”地，让父母摸不着他的脉络。撂下句出力不讨好的话。当父亲的就接过话题，“眼瞅着就奔三十了，就别把自个当孝子了，该找对象找对象，该结婚要结婚，别耽误事。”
说说就提起了邻家女，说前些日子她父亲那个商人还特地询问了究竟什么原因让两个孩子没了联系？
王家两位一二把手聊起就是花钱大手大脚也不完全是，长相不对也不是，两家都不认可也不是。
商人还提起如果能继续相处，他们一家都没意见。结婚的一切事情他家都包了，房子车子都是现成，不中意再换，不是他们有钱任性，也不是他们家瞧不上王家的小钱，而是他们的钱最终都会是姑娘的、姑爷的。总之，一切都不是事儿。还有就是姑娘花钱大手大脚的事，都是家里惯的，这事要怪就怪爹妈心疼自家的孩子。不过，这阵子在家里的约束下，姑娘有了改进。但是，做父母的凭良心说话，这个问题就不算是个问题，因为家里的钱就是她的钱，还钱花的起。
王勇的爸妈就征求儿子意见，还能不能继续相处下去？
王勇低头思考着。相比徐、小玉，这位邻家女跟他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当爸的见儿子没表示，又劝导。
“人家姑娘喜欢你，这日子就好过，夫唱妇才能随。老话不是说找一个爱你的人结婚吗？遇着了就抓紧结了，差不了。”
“你这是劝儿子呐，我怎么听着是为自己寻旧情呢？”一把手当即听着不顺耳，必须给予必要纠正。
“我寻什么旧情？我有什么旧情？”
“老王同志，是不是还惦记着去找那个‘爱你的人’呀？”
“鬼话，废话，外加屁话。”
“说谁屁话呐？你自己才是屁话连篇。”
“哼，我屁话连篇。行了吧？”
“哼什么哼你？你就屁话连篇，不对吗？”
“对对对，行了吧？”
“口服心不服，我早知道你会来这套。”
“我不跟你说了，既无知又无聊。”
“德行。”
家庭会议散了。
王勇妈再问儿子还能不能继续相处？王勇摇着头。
当妈的就“唉”了声，当爸的半转的身子立马又转了回去。
客厅里就剩下王勇自己。
就差那么一点点？还是头次见面就给吓住了？
躺在床上的王勇突然有想给徐打电话的冲动，不知怎么电话却打到了商贸城老王的手机上。
王勇问候老王，又问他近来的生意。
老王就明白这个酗子不是没事问候一声，肯定是想打听徐。
老王告诉王勇，徐还在商贸城，还做着老本行，在这个季节生意还不错。
王勇“哦”了声，停顿了那么几秒。老王就清楚了王勇这个酗子来电话的目的，就直接说了徐谈了个男朋友。好像是饭店的厨子，长得高高大大的，很壮实。没事儿上午时间总来。帮着招呼顾客，打下手，嘴特别能说。
王勇还是“哦”声不断，只不过在老王听来，此“哦”声比前“哦”声，绝对不是一个意思。
失落了。
眼巴前儿的事不知道珍惜，错过了又后悔。
——人哪，都这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