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若得与君两心同（3）
“有劳了。”王瓒低声道，夜夙尤则只是点了点头，就跟着那个少女往里面走。她看那姑娘有些眼熟，一边走一边就思考这姑娘是谁，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夜夙尤才想起来，那姑娘是那天她到了玉泉山庄，正在和玉倾城言衡说话的时候，从外面进来的那个侍女。
“两位请进，庄主在屋里等您。”到了门口，那绛衣少女将门打开，抬手作请的动作，自己却站在门口并不打算进去。
夜夙尤嗯了一声，走进屋里，那个少女便把屋门再次关上。夜夙尤进去，穿过外堂进了里面，就看到里面刚站起来迎接的玉倾城。
“王将军……”玉倾城笑着迎出来，看到夜夙尤的时候却愣了一下，“嗯？夜，夜姑娘？”
夜夙尤笑得眉眼弯弯，她问：“怎么？玉庄主很是惊讶的样子？”
“是啊……的确是有些惊讶，不过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听说，夙尤和风眠一路南下追着暗枭堂到了柳城，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玉倾城笑了笑，强压下心中的疑惑。
萧风眠和王瓒说话的时候，夜夙尤悄悄打量了一下玉倾城身边站着的一年轻男子。那人穿着天青色的衫子，看起来文文弱弱，不像是习武之人，随后看他一双眼中透出的精明与算计，倒是也能猜到他的身份。他不是玉倾城身边的侍卫或手下，大抵是军师一类的人，而且玉倾城能将他随时带在身边，看是来是颇受信任的。感受到他的目光，青衫男子笑起来，一双笑眼微微一眯，见礼道：“夜姑娘好，王将军好，在下是玉泉山庄的管家，玉清。”
“玉庄主。你们已经到了这里几天了，山上的情况大概都探的清楚了吧。”夜夙尤没时间去考虑玉清一个管家为何出现在这种地方，直接单刀直入地就问了起来。
玉倾城知道夜夙尤来得目的，不过不知道她究竟是为了言衡，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来得。不过既然两人要做的事情一样，别的也都可以不去想。他说：“是，暗枭堂的总堂就在黑山上，大概就是山上野兽出没的地方——王将军与夙尤来得路上大概也听说了山上野兽咬人，村民多人遇害的事情了吧？”
王瓒点了点头：“嗯，听说了，我也觉得和暗枭堂有关，虽然不清楚他们究竟是豢养了一些野兽，还是有什么特殊的方法聚集野兽，但是总归逃不掉那些手段。”
夜夙尤坐在旁边，一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一般，听得王瓒的话，她也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夜夙尤，你有什么看法？”玉倾城问。
夜夙尤皱了皱眉，斟酌着说：“我是在想，暗枭堂之前以七步殇害人，是为了嫁祸任凤箫，但是七步殇乃是任凤箫独创，任凤箫不蠢，这种剧毒，想来他应该不会假以他人手，暗枭堂怎么会拥有这么多七步殇？有可能，是任凤箫以此为代价，与言墨交换了什么，而言墨为了嫁祸任凤箫又将毒给了暗枭堂去使用，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暗枭堂用某种方法拿到了七步殇的配方。”
玉倾城听夜夙尤说到任凤箫，一时又有些神思不属，回过神来，他才皱起眉来，问道：“你的意思是……？”
夜夙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玉倾城的异样，听他问，夜夙尤便摸了摸下巴，说：“我听说，野兽对于味道比人更敏锐，若有人以气味驱使野兽，是可能达到为己用的目的的。我记得，八年前，众门派围剿任凤箫的时候，他便曾使用过这等驭兽之术。”
玉倾城的脸色阴沉下去，他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任凤箫很可能与暗枭堂在一起？”
夜夙尤此时可算注意到了玉倾城的反应。联想一下之前在玉泉山庄，玉倾城说的话。
“我与任凤箫现在没有任何关系。”那就是从前有什么关系了？夜夙尤心里琢磨着，却没准备点破。玉倾城和任凤箫之间关系不明，言衡自然会忌惮，此刻王瓒在此，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好。
夜夙尤想着，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其实，在去柳城之前，我在宿城遇见了任凤箫，任凤箫坏事做尽，却终究还有良心，言墨通敌叛国，任凤箫大抵是不想再与他为一伍，便找我来通风报信。想来，他也不会再和暗枭堂走到一起。只不过暗枭堂如果能搞到七步殇的配方，说不准也能搞到别的。”
玉倾城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存了疑惑，任凤箫原来背叛了言墨吗？怪不得这次没有听说她的踪迹，夜夙尤见过她，又是不是知道她在哪里呢？
玉倾城脑子里一闪而过了诸多念头，最终被王瓒的声音拉了回来：“这也不是不可能，暗枭堂虽然在这次晋国的宫变中损失颇大，但是山上地形复杂，他们又躲在暗处，要剿灭他们实属不易，如果他们还能驱使野兽，那更是难上加难了。”
玉倾城点了点头：“玉清，你把最近探得的消息和夜姑娘说一下。”
玉清点了点头，拿出了一张牛皮纸的地图，摊开在桌子上：“夜姑娘请看，暗枭堂的总堂其实是在山中一个山洞里，我们探得的山洞出入口有三个，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的秘密洞口。主要的入口就是这一个。”他指着地图上一个点道。
夜夙尤点了点头，沉吟道：“嗯……他们只要藏在里面，我们就很难动得了他们，但是他们此次退守黑山老窝，一定是非常小心谨慎，想逼他们出来并不容易。况且……还有那些不知道是被什么驱使的野兽。”
“实在不行，围剿是最简单的，堵上三个洞口往里面熏烟，看他们是闷死在里面还是出来。”王瓒说出了最简单粗暴的办法。
玉倾城摇了摇头，说：“玉清刚刚也说了，这三个洞口只是目前探知的洞口，谁也不能保证没有另外的出口……”
“那不正好，在山下围好了，一网打尽。”
夜夙尤摸了摸下巴，说：“这办法虽粗暴，但也的确是最有效的。不过……王将军只需要堵住另外两个口，这个前门，留给我们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