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若得与君两心同(2)

让世子殿下用算计天下的脑子费工夫算计她究竟答没答应的夜姑娘,从晋王宫出来之后,顺着宫墙走往市间,回去的路上,她还顺道去民间的火炮坊,捎了点东西回去。

回到客栈的时候,萧风眠行李都已经收拾好了,待在她屋里,等着出发的样子。夜夙尤推门进去,青霭的目光正在萧风眠身上逡巡,看到她进来,才迅速转向她。夜夙尤脚步顿了一下,走近来问萧风眠:“哟,萧少主这行李都收好了,是准备走吗?”

萧风眠笑道:“夙尤不是也准备走?”

夜夙尤一挑眉,一脸“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要走的?”,萧风眠看她演戏演得认真,也不戳穿,就说:“哦,那现在考虑一下。”

“考虑一下去哪儿?”夜夙尤一语双关地问。

萧风眠嗯了一声:“不过其实也不用考虑了,晋国黑山之上……咳,风景不错,夙尤要不要一同去看看?”

夜夙尤眯着眼看着他,一脸的惨不忍睹。萧风眠自己也差点要说不下去——黑山山如其名,本来就有些光秃秃地,到了冬天更是一片荒凉,别说赏玩,估计连猎户都不会在这个季节上山的。

正说着,门又被敲响了。

“进。”夜夙尤说,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昭雪,他说:“公子,马已经备好了。”

夜夙尤:“……”

“不去。”夜夙尤干脆一个不去把萧风眠堵了回去。

萧风眠吃瘪,干咳了一声,说:“不去也行,那回去?”

“回哪儿?”夜夙尤瞄了他一眼,扬着声调问。萧风眠又无话可说了,若说回去二字,他自然是回秋瓷彻,而夜夙尤,根本就是四处漂泊,勉强可以说是回倚月山,难不成还要跟他回秋瓷彻?

还没等萧风眠想出说辞来,夜夙尤忽又点了点头,说:“嗯,也对,回倚月山,过个年也不是不可以。”说完就站起来,作势要往里屋去,一边走一边说“唉……累了,我先休息了,明早好赶路。”

夜夙尤都送客了,萧风眠也不能继续赖下去,他有些无奈地站起来,对昭雪使了个眼色,昭雪又原路折回去,打算把马再牵回去了。

萧风眠没以为夜夙尤会真的回倚月山,他想着第二天早晨起来,可能就会看不到她了,毕竟夜夙尤就这么把他晾下好多次了,但是没想到这次夜夙尤居然真的老老实实等到了第二天,然后敲了他的门,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对他道:“萧少主,后会有期。”

夜夙尤和青霭牵着马出了城,萧风眠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他猜到夜夙尤是要去黑山的,但没想到,出城之后,他居然看到了南巡营的军队。南巡营训练有素,属于凤朝骑的一部分,统领是凤朝骑五将之一的王瓒,此刻南巡营原地等候,王瓒等在大军之前,见到夜夙尤,两人皆在马上见一礼,夜夙尤便与他同行,大军向洛城方向进发。

玉倾城在两天前接到了言衡的传信,要他协助南巡营围剿暗枭堂余孽,玉倾城带人自玉泉山庄到了宿城,然后一路追踪到了黑山。黑山乃是暗枭堂的老窝,根据他们的密探,魏枭带领着暗枭堂的残部,全都回山上躲了起来。玉倾城带的人并不多,他们主要是协助南巡营围剿,于是到了黑山下,他们也只是潜伏下来,每日密探,等待南巡营大军的到来。但他没想到,夜夙尤也会一同前来。

玉倾城只见过夜夙尤一次,也就是上次,她和萧风眠一起来玉泉山庄的时候。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有的人总是可以凭一面让人印象深刻,夜夙尤就是。玉倾城至今无法忘记,夜夙尤第一次见面就“言行无忌”,调侃他和任凤箫的事情。

面对着山上的暗枭堂,玉倾城也禁不住想起任凤箫来。言墨伏法,暗枭堂他们也在着手处理,那么任凤箫呢?她已经许久都没有过消息了,甚至这出大案之中,都没有出现过她的名字,她究竟去哪里了?难道像几年前一样,再次隐匿江湖了吗?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落脚在黑山附近的洛城城郊的一处村落,白天他们都蛰伏在屋中,傍晚才乔装打扮一番,出来探探情况。这个村子的村民靠山吃山,原本家家都是猎户,靠着上山打猎和采摘野果野菜为生,生活虽然不富裕但也凑合过,但是最近几年,上山打猎的猎户频频被遇险,都是被野物咬死的,于是黑山高处变成了禁地,猎户大多只敢在半山处,那地方难以打到野物,村里人的日子每况愈下。城里的官府也派人上山围捕过那咬人的东西,可折了不少人,最终还是没抓到。

夜夙尤来得路上也打听过了关于黑山的一些事情,暗枭堂存在于世也有十几年了,多年来都是做得那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官府奈何不了他们,一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的老窝在黑山上,这黑山上发生的事情,说不准也有他们的一份。来得一路上,夜夙尤走得并不急,王瓒开始还催促,后面也干脆听之任之了,用夜夙尤的话来说就是,暗枭堂已经没地方跑了。

对于夜夙尤,王瓒并不是十分信任的,但是言衡信任她,并且要王瓒听从夜夙尤调配,王瓒一路且听且看,想知道这位夜姑娘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让言衡对她如此特殊。

从柳城到洛城,他们走了四天,临到洛城,夜夙尤才问王瓒,玉倾城在什么地方等他们。

王瓒说:“玉庄主就在洛城城郊的村中,但是我们这样一队人马过去,实在是太过招摇,所以今晚我们在城外扎营,我与姑娘前去村中与玉庄主接头。”

夜夙尤点了点头,南巡营在洛城太守的迎接下,驻扎在了洛城城外。

夜色已深,换了一身不起眼的农家装束的夜夙尤和王瓒一同前往郊外的村子,到了村头,便见一人打着灯站在路旁正在等人,王瓒压低声音冲他道:“晋南。”

那人闻言迅速一抱拳:“请跟我来。”

夜夙尤点了点头,跟着他就往村里走,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这个村子看起来很是颓败,居民并不很多,房子也都比较老旧,看起来很是贫困的样子。离过年没有几天了,可村子里的红色稀稀落落,看来人气也很稀疏。

很快,他们走到了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院子门口,那个人敲了敲门,里面一绛色短衣的姑娘开门,一边迎接一边道:“两位里面请,庄主在里面等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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