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绝处逢生

夏初的太阳早已升起，彼时照在院子里微微有些暑气，蒸的青铜酒樽中荼蘼幽香。

红颜祸水……她笑了笑：“这话由叔父来说，是否太不能让人信服了些？”

离夙愣神片刻，品出她话中的意思。她报仇是他相助，他说她祸国，他又何尝不是？！

周围弥漫着荼蘼酒香，两人却无心痛饮沉默坐着，好半响，无慕才另找了话题：“公子突对我身份起疑，他心思缜密，叔父少与他接触。”

“公子突还没走？”

“这几天就会走吧，郑公垂危，公子突也不是清心寡欲的人。”

“嗯。”

然后，又是沉默。

日上中天，无慕额头冒了一层细汗。

离夙终于轻叹了一声，道：“还有事没做完，去吧。”

无慕心喜，唇角轻弯，执杯与离夙饮了一杯清酒，匆匆离开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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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宫一所宫苑里，一双净白的手拉开紧闭的漆黑雕花木门，入眼汉白玉地，软纱罗曼，左侧编钟庄肃壮美，右侧立着一张巨大绣屏，后面许是内室。

大殿两侧木案排开，中间主位放着一张青玉石案，案后一华衣妇人颓然而坐，容颜憔悴却不减美貌，闻声望来，一双红肿桃花目含着几分生来的柔媚。

“你……是谁？”妇人捋了捋鬓发，哑声问道。

“来帮君夫人的人。”无慕道，笑容偏冷。

“帮我？”君夫人低头悲怆失笑，“君上念及旧情没杀了就是好事，你如何帮的了我。”

“事在人为，君夫人怎么知道，自己已走到了绝路？”

君夫人自弃道：“浅湄一介弃妇，还能如何绝处逢生。”做了那样的事，说了那样的话。若非君上病倒来不及处置她，她怎会安然坐在这冷清的宫殿里。

“君夫人费劲心思，要的就是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如今君夫人心愿将成，难道要半途而废？”无慕诱惑道，“只要君夫人的儿子成为卫国国君，以后的日子，还有谁管的了您？君夫人您还年轻，也不想给君上殉葬吧？”

君夫人似有动容，但还是不报希望：“君上容忍不了枕边人的背叛，况且君上也不止朔儿一个儿子，已故的夷姜夫人也还有两子在世。”

“君上固然容忍不了背叛，但也容忍不了非议，且君夫人有齐国做后盾，君上根本废不了您。只要您还是卫国君夫人，您就可以翻身。”无慕慢慢的走近君夫人，声音向来自地狱一样，想要拉着妇人同归黄泉。

君夫人一动不动，凄婉的气息从她身上抽离。她抬眼仔细端详着衣着素雅的无慕，面色苍白如雪，似是病魔缠身，但她一点都不柔弱，相反，看起来清姿飒爽，总觉得……像一位故人。

在脑海里搜寻不到相似的容貌，君夫人作罢，问道：“你真的能帮我？”

“当然！”无慕唇角上扬，“只消一晚，民女便可保君夫人重得君上信任。”

“什么时候？”君夫人身体前倾，急切问道。

“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