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狗进山

俩人一听说农人果然准备进山打猎,顿时兴奋得忘乎所以。

在这个持枪非法的年代,不得不说天高皇帝远,撇开茹毛饮血的暴力文明,这里的人生活

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可不就是世外么?

二人从前只在电视上看过,此时听说了它的威力又亲眼见着更是欢喜不禁,如果实在不懂,真想亲手折腾一番。

农人被缠得满脸通红,刚刚持枪的锐气荡然无存,最后的结果是三人一狗一同进山。

近山一刻钟左右,猎户第一次瞄准,旁边的狗弓起了背,毛发根根竖起,枪声一响,便如离弦的箭,跃起,飞奔。很快姿势高傲而又温驯的把拖过来的猎物丢在众人眼前。

景书的眼睛里有兴奋难捺的神色,整张脸都发着光,猜着问猎户:“是不是野鸡?”

猎人笑笑,“嗯,附近这块基本没什么大猎物了,偶尔碰到这些小玩意儿,也会带回去给孩子们的。”

鸡还是活的,被打中后又被冲上去的狗咬了脖子,乍一看,毛糟糟的,歪着身子又偏到地上,两腿只蹦哒。

莫蓝刚想凑近看,被它翅膀大力的一扑腾,反射性的直起身子退了两步,景书站在他身后搂了他一把,他顺势回头,立刻露出类似告状的眼神,两汪黑闪闪的眼睛怎么萌。

昨夜猎户家的大狗也不知从哪拖出来孝子的鞋,被猎户招呼了一脚,嘴里“嗷嗷”直叫,可没过一会又凑到猎户腿边,边蹭边发出“呜呜”的声音看着猎户,一双狗眼湿漉漉的,可不就跟眼前的人一模一样。

如果他知道她这样想……景书第一次当着人前扑过去,照着他无辜的脸狠狠啾了一口。

莫蓝难得呈呆滞状,猎人绑好野鸡呵呵直笑。倒是一旁的狗尾巴摇得欢脱。

两秒钟后,林子里传来一连串的人声,间或笑得喘不过气的的讨饶声,偶尔有人低声喝斥着爱缠闹的狗……

猎人这次进山主要是想猎些好的东西送到老刘家去,带着人跟狗一路往前,偶尔会从旁边的树上或荆棘丛里摘些野玩意儿让俩人尝尝,这边景书还在好奇着,那边已经喂进嘴里,顿时鼻子眼睛皱成一团。舌头都捋不直了:“……酸!”

他呸呸吐掉,又伸出舌头酸得原地转圈圈。看着旁边的俩人,哪一个都得罪不起,只好指着狗跳脚:“走开!走开!学我做什么?”吐着舌头的狗,一脸无辜。

偶尔也有好吃的,红滴滴的一溜跟一串诱人的石榴籽,入口甘甜爽口。俩人追追抢抢,又你侬我喂。

猎人扛着枪慢慢出现在开阔的视线里。这儿春天开满黄的红的楔儿,倒是带着孩子来过几次,这个季节长满了人高的狗尾巴草,只隐约看得到跳跃玩闹的客人。身影追出来,只见两人一狗,齐齐乱了毛发。笑声像种子一样撒在罕见人烟的深山中。

“我们不回去了吧。”莫蓝说。

“好啊。”景书回答:“你会打野鸡吗?要不打野猪吧。”

“……给你吃这个,这个很甜。”

“嗯,吃完去打野猪吧。”

“……”

唉,说不过……直接蹲之。蹲在地上哼哼唧唧。研究大自然……不起来不起来,你不拉我……我不起来……猎人听到风里隐约传来声音。

“……莫小狗,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景书揪住他气鼓鼓的脸夹使力。

记忆里,景书是理智的,是矜持而含蓄的,是不容冒犯的从容固执。哪怕眼中独看他一人,也自有一股子镇定的底限存在,他一度甚至为此颓丧怀疑自已的影响力,后来又转而得意得到她唯一的坚定与温柔。

何曾看到这样的景书?她蓬乱的头发甚至还粘着两根杂草,此时两颊通红眼睛发亮。嘴里呼啦啦喊着。

如同剥开了一层壳,露出生硬盔甲下的面貌。

自由,灿烂。

莫蓝玩闹的神情慢慢变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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