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两只地兽跑得快

这天中午缪女吃过饭正准备小憩,忽然质量堪忧的茅屋里哗哗掉起了墙粉,嵌在茅屋墙上的门也是抖个不停。这动静不太对头,怎么有种类似要发生地震的不祥之感呢?

缪女从榻上坐正身子,往院里瞧去。原来是外面一马一牛正风风火火的冲她扑来……

奈何屋门太小,两只大物就这样卡在狭窄的门框间动弹不得。

“主人!快劈了这门框,我快要被这蠢驴挤死了!”说话的是一头健壮的黑牛,它嘴里的‘蠢驴’其实是一匹马。缪女看了眼被挤成了一条缝的小白马满满的心疼,她运气、一脚将一边的门框踢碎,两只大物终于被弹了出来。

小白马气急败坏道:“丑的要死的牛,照照镜子看看你有多胖!”

你没看错,这是两只动物,会恶搞、会说话而且很毒舌的动物。

关于这两只会说的稀有物种,有必要解释一下。

一马一牛为神兽,都属于地兽。小白马叫踏云,脾气比较暴躁的大黑母牛唤作乖乖,它们不仅可以幻成人形,还有很强大的战斗力。

听它们自己说,它们本是天庭五兽之一,五兽分别是东、南、西、北、中央天王的坐骑。千年前东南西北四天王发起叛乱,版乱被镇压后天王们被处死,四兽就打入了凡间。踏云和乖乖落入人间后竟然相遇了,然后安居在海边。

不久它们就遇到了被海姑抱着的缪女,鼻子灵敏的它们竟然嗅到缪女身上有灵性,于是用了缪女的两滴血和它们做了血契,从此缪女就成了两兽的主人。

“都闭嘴,你们怎么了?”两只经常斗嘴,可以不分日夜的斗上好几天,也有可能斗着斗着打起来,缪女必须及时阻止这种恶态的发展。

两只窝里斗是常有,但它们的默契也时常让缪女称赞,经缪女一问他们想起了是来干嘛来的,它们异口同声道:“哦!主人,你哥哥和爷爷来了!”

恩?这么早,按照他俩往常的速度应该中午才能到啊,难道是提前出门了?缪女心里想着。

不再理会两只神经兮兮的地兽,缪女跨步走出院子去迎接……

等了两刻钟,除了路过的海鸥连个活物都没有!

缪女气急、转身回到屋里。入眼的却是正趴在她床上补眠的两只地兽!

乖乖‘呼噜’一声,踏云‘哼嗤’一声,此起彼伏的打鼾声震天响,可是知道它们是兽性了!缪女顿时头顶燃起熊熊烈火!

‘啪、啪’两巴掌拍在地兽身上,两只一个激灵蹦了起来、、再站稳时,缪女的大床就这样不幸塌了。她顿时感觉自己一口鲜血卡在喉咙,憋得她难受……

待到屋里灰尘散去,缪女问道:“我哥哥和爷爷在哪里?”

“正准备出府呢!”两兽异口同声。

缪女决定不和小动物计较了,抬起腿利落的横扫、把两只赶出了屋子。

……

其实缪女没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她的包裹里只放了阴阳经、易容术。

还是一个简单的马尾,换上一件湖蓝色缎子骑装后,坐到妆台前化起了妆。

长大后,缪女和缪仲祺长得还是很像。只是缪仲祺更帅气,缪女更妖娆。像海姑说的,她的脸太过招摇,一定不能以真面示人。

她谨遵海姑教诲,倒出一把米粉,往整张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嘴唇也没有放过。原本滑腻的皮肤立即变得苍白、干燥。又拿出眉黛画了对儿剑眉;拈了一点唇脂将嘴巴涂了一遍,只是稍微改变了原来的唇形,胭脂遮住了惨白的米粉而带出的病态。

“妹妹,哥哥来接你回家了哦~”缪仲祺和缪喾来得也巧,缪女刚打扮完毕两人就来了,时间正好。

缪女立即开心的抓起包袱,冲出门外迎接来人,欢快道:“爷爷!哥哥!”

两人却齐齐停下了脚步,有些意外的看着缪女。

缪女一身水蓝色雀纹绸缎骑装,对襟窄袖,衣襟袖口镶绣银丝攒叶滚边,腰间束一条靛蓝底色纹金丝海棠图案的宽腰带,并系一条砗磲、朱砂、钟铃贯串花珠杂佩,随着她的脚步杂佩叮当,悦耳动听。

里穿与束带同色的蜀锦长裤,裤腿扎在黑色锦靴之中。秀发用一根银丝带高高绑起,丝带与秀发正在风中轻盈的飘动。她一身干净利落,意气风发。

在家中穿的随意可以,但出门时缪女一定会悉心打扮自己。

不远处的缪喾年岁已高,性子上又自由随意,只要干净他就不在乎衣服的贵贱,所以他常年着的是粗布衣裳。也是节俭,那粗布衣裳穿成薄薄一层后,他才肯添新衣。

缪仲祺与缪女好像商量好了似的,今日穿件靛蓝云烟细锦袍子,腰间束镶白玉暗纹腰带,腰带上竟是大大小小挂了近十块玉佩。

简单的玉佩是打磨光滑无刻纹的,但成色上佳;样式复杂的玉佩,要求匠人极高的技艺才能制出成品,且看其中一块为圆珠形状,外大内小,竟是四颗珠子层层相套,可见这些玉佩一块难寻价格不菲。

缪女鄙夷:这么多的绝佳玉佩同时佩戴,也不怕遭到打劫的!

缪仲祺惊喜的笑着,假装嗔怪道:“小爷我举世无双,妹妹岂敢扮成小爷我的模样招摇撞市呢?”

缪女双手一摊,随意回答道:“和你一个模样,人们才能更快的知道我是太尉府的嫡出小姐、缪仲祺如假包换的亲妹妹呀。”

“哈哈,爷爷您瞧,若不是妹妹腰间这串象征女子的杂佩,您分明是有两个孙子呢!”

缪喾脸色微变,心悸的叮嘱道:“府中不比这里,回到府上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像两个孙子这种话就不要说了。”

兄妹二人面容郑重,立正站好挺起胸膛,一跺脚,打了个队礼道:“遵命!我们一定会注意!”

“真是亲的,真是亲的!”缪喾一连说了两遍,忍不住笑道:“兄妹说话做事一个德行,鬼机灵!不要耽误时间了,咱们走吧。”

一行三人外带两只兽上了路……这回缪女没骑马,而是坐的马车。身份不同了嘛,如今她可是贵女了。

崖顶停着一辆香樟木透雕双轮马车,车顶是四方四角出檐的宝塔顶形,并悬挂玉环;用朱红漆的藤子编成坐椅,内有红罗茵褥、软屏夹幔,外有围幛和门帘、窗帘,门帘上绣‘丹凤朝阳’图案。

马车颜色鲜艳,明亮夺目。但这些并不能吸引缪女的眼球,吸引她眼球的是那匹拉车的马。那马如白犬而黑头,体格健壮,正是一匹盗骊!盗骊乃是关内外有名的良驹,千里绝群,山海经中就提及此马‘见人则飞,其名曰天马’。

但盗骊脾气暴烈,极难驯服,也不知道缪喾是怎么把它驯服,还变成一匹拉车的马,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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